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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书院游记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4 11:36   浏览 N 次  

  五一前夕,笔者应老同学付宝成的邀请,与枫林秋晚一起到老同学家做客。几年前,听枫林秋晚说起,这老兄在华楼山脚下的枣行村买了一处乡间别墅,并在那里开设了一家新知艺术学校,专门从事少儿读经教育。读经是近几年兴起的一种少儿教育方式,有点像过去的私塾,教授的课程全是《弟子规》、《大学》、《中庸》、《论语》一类的国学经典,可能是笔者有个所谓的国学研究员的名头吧,对老同学开设的这所私塾类的学校还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对于少儿读经,笔者的兴趣就更浓了,笔者倒要看看这些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们,是怎样学习阅读国学经典的。

  说来非常惭愧,虽说笔者有这麽个虚衔,但实际上并没有阅读学习过多少国学经典,更谈不上系统,对于国学,笔者可以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平常拽几句唬唬人也许还行,但要真要碰到精研国学经典的,那就只有夹起尾巴做人了。《弟子规》笔者以前翻过,《大学》、《中庸》、《论语》等书,家里的书房中也一样不缺,但不缺归不缺,笔者却很少看,即使偶尔翻翻,也根本看不进去。现在的人太浮躁了,都一门心思挣钱,没有多少人能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做学问。老同学付宝成可以说是一个另类,这老兄不但能安安静静的做学问,而且还能领着一帮乳臭未干的孩童们读经,想想这帮摇头晃脑读经的孩子们,笔者实在是感到汗颜。

  华楼山属崂山支脉,位于北宅街道办事处,二十年多前的时候,笔者曾经跟随恩师王永义先生去过一次,不过那时候太年轻了,玩心纵然十足,却总因为肚子里底蕴的缘故,对这座山的历史文化没有什么理解和感悟,所谓之游倒像是走马观花,仅仅停留在游山玩水的表象层面,以至于从山上下来以后,都很难想起曾经看过什么。如今,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昔日的恩师早已仙逝,曾经年轻的笔者也不再年轻,偶尔用手梳理一下满头的飞雪,仿佛是自己正在对着春风不停地诉说人生的沧桑。老了,都老了,转过头来,看到老友枫林秋晚同样是两鬓斑白,笔者禁不住顿生感叹,唏嘘不已。

  从市区到华楼山的线路并不复杂,无论是从哪里出发,都要走滨海公路,这是去往华楼山的必经之路。笔者和枫林秋晚还和以前一样,驱车从福州北路出发,从这里绕过福辽路立交桥,经辽阳路,就能很轻易的驶上沿滨海公路,这时候再由滨海公路向东北行驶,只要到达石岭子以北的那个岔路口,就进入了北宅街道办的地界。北宅是崂山樱桃的主产地,每到五月中旬,这里的樱桃就成熟了,届时这里的樱桃节也拉开序幕,那时候这里很热闹,到处是熙熙攘攘的城里人和外地游客。但现在我们来的是早了点,这里的樱桃刚刚挂果,绿豆般大小的樱桃依然泛着翠绿的色彩,要想吃樱桃还要等到二十天以后。

  华楼山就在北宅的枣行村的西北方,当汽车由石岭子以北岔路口转向S296,先穿过一个小桥,然后再沿与河水平行的S296一直向西北行驶,等汽车驶过北宅卫生院,在它北面的不远处,就是进入华楼山的那条水泥小路――鱼水路。鱼水路是一条乡间小路,路况还是可以,全是水泥路面,从这条小路由东向西,不仅可以直达枣行村,也可以从西端的另一条岔路直达华楼山脚下。不过笔者还是建议自驾的朋友把车停到小村西段的停车场,相对于山脚下的幽僻,这里更安全。再说由这里到华楼山山脚下的路途也并不远,一路步行完全可以。

  到了枣行村,枫林秋晚一停好车,便领着笔者直径走向老同学付宝成的住处,由于他经常来,所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笔者的朋友就住在马路边的一处农家小院里,小院前是一片不大的樱桃林,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穿林而过,走在小径上,环顾四周,两边的樱桃树绿影成林,随风漫舞,自有一番妙境。如果不是枝头上的樱花早已经谢落,在或红或粉的樱花烘托下,这里应当是一个醉卧乡间的好地方。饶是如此,这番清幽之意也是繁华都市所没有的,这种情调远比奢淫浮华的都市别墅来的高远,这样的环境,是历代名贤雅士,文人墨客梦寐以求的,对于他们来说,能生活在这里,那就是一种享受。

  来到院门前,原先质朴的乡村小院,被新来主人融入浓郁的艺术气息,院内院外,一砖一瓦无不体现主人的书香底蕴。原想走进小院一饱眼福,但连叩了几次门环,小院内都没有反应,打电话一问,原来这老兄正在他的新知艺术学校里等着我们呢。从小院走到学校也就短短的一段路,没走多远就看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就站在学校的门口,赶紧走上前去寒暄几句,然后笔者和枫林秋晚就跟随他走进他的学校。只见他的学校就在一栋三层小楼内,小楼的风格是仿欧式的,这在周边传统的乡村建筑中,显得特别显眼,豁然一派鹤立鸡群的派头,那招摇的做派,无论是谁走到这里,都不由得为之侧目。换句时髦的话来说,这座小楼在当地,那是相当的拉风。

  呵呵!我想把一所专门从事读经教育的学校选址这里,其原因可能是因为面积,因为这里适合办学校的房子本来就不多,即使有几处比这大的,但那都是部队的军产,要想租来办学又谈何容易,能够租来办学的,据笔者观察,就这一处,这也算因地制宜吧。笔者和枫林秋晚座以后,老同学端来茶水,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品味着香茗,一边猛一顿神侃,谈论的话题当然都是围绕国学的,要讲解国学的微言大义我们肯定不行,但要引用一些《大学》和《论语》的一些名句来借题发挥,找一些共同语言,这点水平我们还有,如若不是这样的话,我们相互之间又怎能成为好朋友呢,做朋友也要臭味相投,这大概就是古人所云“物以类聚”的道理吧。

  神侃一顿之后,老同学把我们领到他的课堂里参观,课堂里七八个五六岁左右的小朋友一见到笔者和枫林秋晚,在读经老师引领下,齐刷刷面对着我们一边鞠躬,一边问好,“一句老师好”充满了童声的稚润,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让我们忍俊不止。为了不影响孩子们学习,笔者和枫林秋晚很快的从课堂内退出来,跟随着老同学一起来到楼顶的平台上,在这里观赏枣行村的田园风光,听老同学介绍学校的一些有关情况。据老同学讲:“他的这所新知艺术学校不仅开设了《弟子规》、《大学》、《中庸》和《论语》等一系列传统的国学经典的读经课程,还开设了与传统国学相关联的一些课程,比如道家的《道德经》,佛门的《波罗密多心经》中医的《黄帝内经》等等......等等......”

  介绍完学校的情况以后,老同学特意提出来要陪我们去华阳书院遗址看一下,我们怕耽误人家工作,坚持自己去就行了,但老同学不干,非要尽地主之宜,我们拗不过他,只好在他的带领下前往华阳书院遗址。有了老同学是这个的地主,笔者和枫林秋晚也没什么可操心的,怎么走他心中自然有数,我们只有跟着的份。就这样我们跟着他从枣行村的西端,走上一条偏向西南的岔路,前行不远,一股猪圈的骚臭味就扑鼻而来,这是基层连队常见的味道,以前在部队大院的时候,这种味道没少闻,许久没闻到了,现在闻起来不但没那么难闻,反而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绕过这个猪圈,华阳书院遗址的标志性石碑就在眼前,石碑就立在一条沙石路面的路口处,像一个指示牌,引导着游人沿着这条小路,去探访历史的踪迹。小路的旁边一面是山坡,一面是平坦的樱桃园,樱桃园里,有一户人家正在忙碌着盖房子,起初笔者还以为是鸡舍、猪圈之类的建筑,一问一下,才知道这是给人住的。据朋友讲,“这户人家就是即墨名士蓝田的后人,华阳书院就是他家的。”蓝田笔者并不陌生,他是著名的“海岱八子”之一,不但颇具诗名,与明代独领风骚的北海文学世家也关系密切,即墨几百年来鼎鼎有名的人物,前不久,笔者和枫林秋晚在去大士寺的时候,就曾扑捉到他隐居的踪迹,如今能在这里有幸遇见他的后人,这恐怕也是缘分吧。

  来到华阳书院遗址,一块大石头上依稀能看出上面的碑文,碑文前有一条上山的小路,从这里看去,华阳书院的大门离碑文不远,只是书院大门早已经倒塌了,两块残存的石质构件,就成为判断书院大门确实存在于此的最有力的证据。整个书院遗址保护的状况异常的糟糕,完全是一种自生自灭的放任状态,如果不是因为路边上的那个指示石碑,没有多少人能够找到这里,就算是偶尔到了这里,也不一定确认这就是华阳书院。因为从外边来看,这里景色与周围的农田基本无异,院落内也栽满了樱桃树,只有残存地基还能告诉人们,这里以前曾有一组建筑的影子。

  在老同学的带领下,我们登上了书院背后的小山包,这个小山包上长满了大片竹林,这是青岛历史遗迹一种特有的现象,特别是在崂山地区,只要有大片竹林的地方,一般都有古迹存在,这几乎成了寻找古迹残存在的标志性植被。老同学领着我们竹林里转悠了半天,却始终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文昌阁题刻,这老兄并不甘心,于是乎,干脆把蓝田的后人请了来,这位蓝田的后人是一个二十几岁小伙子,样子长得很帅,朝气蓬勃,总以为这回该找到了,但是转来转去,还是没找到。这下这位蓝田的后人也有点茫然了,明明父亲说题刻就在这里,怎么就没有了呢?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错,他指着身边一些残余的建筑基础对我们说:“你们看文昌阁不就在这里吗?”笔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我们的身边就有一片规模不大的残余基础,看来这里的确是文昌阁,至于题刻吗,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下山的时候,笔者向这位蓝田后人聊起华阳书院的情况,原以为从他这里会了解更多的第一手资料,然而他却说“这里并不是华阳书院,山下的这些房子只是他家的老宅。”对于这样的回答,笔者不仅感到意外,简直就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是当地的文物部门弄错了吗?按理说这些话出自蓝田后人之口,可信的程度应该更高。笔者带着这些疑问把目光投向老同学,希望从他那里得能够得到一些解释,但他只是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笔者带着疑惑离开了华阳书院,在送走了这位蓝田的后人之后,刚才默不作声的老同学,回过头来,和笔者说起华阳书院这事,说他亲自向这位蓝田后人的父亲求证过,刚才领我们去的地方就是华阳书院的旧址。

  耽误了老同学太多的时间了,吃过午饭以后,笔者和枫林秋晚不想再劳烦他,人家毕竟是一校之长,有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做,老这样陪着我们,岂不是让这老兄作难吗,是以笔者和枫林秋晚在和他一起重新回到学校后,稍作片刻,便赶快辞行,无论这老兄再怎么坚持,我们也不能让他再陪我们游华楼山了,老同学把我们送出学校,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我们向华楼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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