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铜

沙土中的鸽子，你由于血光而觉悟。

啊，飞翔的时代来临了！

———西川

黑暗，舔着焦渴的嘴唇。

如此之近，能听得见它的呼吸，

看得见它穿透我的身体。

象这把尘封的提琴，注定会

闯进某个事物。突然间，

全部燃烧。神台，

那一册册虚构的家谱，

灰烬中舞蹈，涅槃。幸好，

在哈尔盖我们遇到西川，这个诗人

眺望星空，呼吸平静，

让风掠过青草，掠过我

发酵的孤独，恐惧。只是，

他不会争吵，哪怕野猪

的确被《山海经》遗漏，也听不到

打铁的声音，还有

诸如钥匙链样的零碎，一群

怀揣利器的高人，土屋里，

咳嗽声越来越小的奶奶，染上

偷窥癖的邻居，甚至

历史缝隙中嗡嗡作响吸血的蚊子……

只配击倒一个影子，而西川

天一黑就入睡，即便有时悲观，

他依旧会独自合掌大笑，

把握十足，顺手

把契丹面具藏在背后，黄金般尊严，

神秘，挥洒绝世的契丹书法。当然，

这不妨碍鹿特丹街头手捧诗稿的青年，

阳光下，打量这只巨兽，

沿着炼金术穿透性的发现，

在波茨坦、魏玛、维登堡、科隆，

或者五台山、霍洛苏木以外的

时空静虑：与黑暗结合的蝙蝠，能否

倒挂人类的福祉？

畏惧阳光的面孔，羞于谈论自己，

但他懂狗吠声中迎来的陌生人，爱

凤仙花铺满村庄，喜欢

贪恋灯油的上帝，或者比中国人更

伟大的中国人。所以请允许他，

渴慕恶人的肥胖，奉承一个

死去的人，在洛阳误解了李白的声音，

往世书，覆盖了真理的荒芜。因为

生为读书人，他对移动的阴影怀有敬畏，

小心掩饰自己的心跳，原谅

不出水的钢笔，原谅

出现在他葬礼上空的乌云，

并权衡利害学会了抒情。而

一只巨兽已长出锋利的犬齿，

它的灵魂在厄难中醒来，

它拍打树干，毛发直立，从人群中

呼啸而过，像一场真实的雪崩。

初稿于2010年12月7日

西川（资料来自百度），诗人，散文家和随笔作家，本名刘军，1963年生于江苏省徐州市。大学时代开始写诗，并投身当时全国性的诗歌运动，倡导诗歌写作中的知识分子精神。198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美国艾奥瓦大学2002年访问学者。现执教于北京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西川自80年代起即投身于全国性的青年诗歌运动。曾与友人创办民间诗歌刊物《倾向》（1988—1991），参与过民间诗歌刊物《现代汉诗》的编辑工作。其创作和诗歌理念在当代中国诗歌界影响广泛。出版有诗集《虚构的家谱》（1997）、《大意如此》（1997）、《西川的诗》（1999），诗文集《深浅》（2006），散文集《水渍》（2001）、《游荡与闲谈：一个中国人的印度之行》（2004），随笔集《让蒙面人说话》（1997），评著《外国文学名作导读本.诗歌卷》（2001），译著《博尔赫斯八十忆旧》（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