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话“白夜”

郭 谦
白夜是一种自然现象，在高纬度地区，由于地轴偏斜和地球自转、公转的关系，有时出现的黄昏还没有过去天空犹如黎明。亮的让人不需要电灯就可以看书，甚至让人迷糊了，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白夜，是一个富有想象的名词，近百年来它与文化结下了很深的缘。
1848年，俄国大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完成了一部小说《白夜》，这是他的代表作之一。《白夜》讲叙了一个以幻想度日的人和一个自幼父母双亡、与奶奶相依为命、与房客私订终身的姑娘纳斯金卡四个夜晚心与心的交流。对爱的追求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使之由陌路成为知己和情人，但又是对爱的承诺和关照使他们又各归其位，前者仍活在幻想之中，后者则与心爱之人步入结婚殿堂；然而，瞬间的心与心的碰撞则成了永恒。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部小说《白夜》1957年由意大利导演卢契诺维斯康提（Luchino Visconti）在改编成了同名电影《白夜》，外文名Le Notti bianche，影片获得1957年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
从此，白夜一词频频出现在世界各国的文学、文艺作品里。如韩国顶级作曲家Praha写过经典歌曲作品《白夜》。日本漫画家高桥留美子创作的长篇漫画《犬夜叉》中的主要人物取名白夜，全名梦幻之白夜。:日本作家东山魁夷有一本游记取名《北欧纪行:白夜之旅》，台湾台北出版社出版了作家曹嘉玲游记《今天白夜巴黎不睡》。如此等等不枚胜举。
我国著名作家贾平凹新近创作完成的又一部表现当代生活的长篇小说力作《白夜》, 2008年1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列入《中国当代作家文库》推出。贾的《白夜》是一部非常贴近我国社会现实的作品，写的是九十年代西京的现实生活。书中人物涉及到各个不同阶层，有该市最高层的行政领导，也有得意或失意的其他行政官员；有以房产条件在商海中浮沉的老户市民；有从农村进城来闯世界的打工仔、菜贩子；有考古专家、警察、演员、剪纸艺人、服装模特；有暴发户、遗老、贵族后裔等等。小说以平易灵动的笔墨，经纬于西京的各种生活场面和生活角落中，再现了上述各种人的生存状态物欲追求，以及他们之间的相恨、相爱、相欺、相助。这里有游侠与贵族的苦恋，有鬼戏班的游走活动，有官场上的上下棋手，有贫民窟的赌博和幽默。贾的《白夜》使用的虽然基本是现实的笔墨，但也颇多魔幻的点染，如死而复生生而再亡的再生人；剪纸老太的奇特预感；一把鬼钥匙使人害上不治的夜游症；官场失意者中风后的女化和蚕化。特别是神秘诡谲人神混一的鬼戏演唱，给现实生活烘托了浓重的、弥漫性的神秘气氛，也引出一种对宇宙阴阳的形而上的思绪。这本书的命名正透露着作家沟通阴性与阳性世界的认识意向。鬼戏的搬演和人间活剧的热闹，让人感受到鬼神世界活脱脱的世俗人性，人群社会险恶的鬼域特色。黑夜里的事物和人所进行的各种活动，其实可像在白天一样看得清楚；而有些光天化日之下的行为，却竟敢像在黑夜里一样肆无忌惮。
有人用白夜为书名，有人用白夜为笔名。如现代作家费启(1919一1988)，他是《人民日报》社的编辑，出版过著作有《十里风光》、《黑牡丹》、《黄花集》、《剪影》、《背影》、《掠影》、《四季青》、《革命热情和求实精神》、《乱世纪》《天桥》等。先后访问了60余名中外名流,写了不少熠熠生辉的访问记。其中《韩素英的二十一次访问》,获优秀作品奖；《丁玲的微笑》，获《芙蓉》文学奖。他与妻子沈颖合写章回体长篇历史小说《杨家将全传》名震全国。人们只熟悉他的笔名白夜，而不知他的本名费启。像许多人熟悉鲁迅，而不知周树人一样。
当代天津女作家李莹也取笔名叫白夜，她的长篇小说《高空弹跳》曾获得获天津市第三届"未来之约杯"文学新人奖。
著名诗人翟永明，出版过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翟永明诗集》、《黑夜中的素歌》、《称之为一切》、《终于使我周转不灵》；散文随笔集《纸上建筑》、《坚韧的破碎之花》、《纽约，纽约以西》；随笔集《坚韧的破碎之花》等。她现居成都，因为她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白夜》和巴希利科夫的电影《白夜逃亡》，便把写作兼经营酒吧叫做为“白夜”。“白夜”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不仅具有文学性，语义复杂，可作多种解释：文化上的、地理上的、寓意上的。而且更为巧合的是，它与她的名字，产生了一种奇崛的暗合。她在“白夜”酒吧里搞图书首发式、搞诗歌朗诵聚会等等，所以川都文学界的人都喜欢称她为白夜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