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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下的麦子-2

luyued 发布于 2011-06-05 12:59   浏览 N 次  

  火车经过一天一夜的飞奔,把我从东北边陲小镇带到齐鲁大地。一路之上翻山越岭,穿林海,钻隧道,过平原,经停大小数十个车站。列车在新时代的画卷中穿行,旅客们徜徉于三十年辉煌成就中。现在,在东北生根的我赶回山东老家去看望久别的父母。十几年前,本是几代闯关东的亲人告别了东北老家,又闯回了关内。在那些个天灾人祸相继侵害的岁月里,白山黑水养育保护了多少关内人。如今,曾经的贫困老区――沂蒙山区却以其日益发展兴盛的胸怀招引着游子们。

  车过黄河,缓缓行进中,只见河水汹涌,两岸平畴尽展。车厢两边田野里的小麦,绿油油的在微风中荡漾着,仿佛涟漪激荡的湖面。田间地头时常有农民在忙碌着。去年回来,经常看见闲不住的父亲母亲拿起锄头下地,原来他们还像在东北一样不忘种地,尤其是种麦子。今天,老人家依然还在麦田里守望吗?

  铁路两旁以及田塍上纵横延伸的树上尽是些鸟窝雀巢。小时候那里也是我们经常攀援光顾的去处。耳畔仿佛又响起鸟雀婉转啁啾的晨曲。感慨唏嘘中,思绪又随之辗转飞回到几千里之外几十年前的童年……放学后,我们一群贪玩的孩子在父母的驱赶下,背起背筐到田间地头去薅猪食菜。我们边走边玩,来到生产队的麦田地边,放眼望去,只见田地里麦子不高,可是喂猪的野菜却长势良好。这里不像是麦田,倒像是野菜种植地。于是大家便蜂拥而入。顷刻间,脚下的麦子便狼籍遍地;一会功夫,个个筐满篓尖。回家尚早,就在麦田里你追我赶,觉得荒芜的庄稼没有价值似的,踩踏,滚压,并不感到可惜。地里疯过,再转战到树林中打闹,之后又爬到树上拾几个鸟蛋。甚至再跳进河水里扑腾一阵子.疯够了,尽兴了,然后才打道回府。

  那年月,打下来的粮食鸡刨鸟啄,鼠盗人偷,到头来所剩无几。几乎家家债台高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们就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才能换件新衣裳,才能吃上几个馒头,包上顿饺子。

  记得有一年,父亲弄来一棵上等的椴树,经过大半天的加工,做成一个相当优质的面板。面板光滑洁白,宽大鲜亮,十分扎眼。除了赞叹父亲那能工巧匠的手艺,仿佛真的吃上了馒头一样,全家个个美滋滋的。结果,年底准备过年饭食的时候,却发现长期搁置的面板已面目全非,受潮后正反面都长了毛,发出刺鼻的霉味。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终于吹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父亲母亲领着我们兄弟姊妹去开荒。移走杂草树木,刨出树根,翻整土层,播下麦种。不久绿油油的麦苗就覆盖了黑油油的土地。锄草、松土、灌溉等农活样样都让人觉得是享受,干得格外起劲。盛夏来临,一眼望去,在蔚蓝天空和绿色树木的映衬下,麦田如同锦缎铺展于田野中;站在田间地头,金灿灿的麦穗高昂着头,骄傲地向主人展示着自己的分量和锋芒;一阵风来,麦浪滚滚,荡漾着全家喜获丰收的笑声。

  这一年,我们家没有再等到过年才吃馒头和饺子。等收割、打场完了,磨出白面后,母亲特地早早放下活计,从田里回家做饭,让我们饱饱地吃上了用自家地里麦子磨面而蒸出的又大又白又香的馒头。不几天,全家又一次总动员:父亲司职生火烧水,母亲和面,兄弟几个剁馅,妹妹擀皮。会包不会包的都下手包上几个。尽管大小不一,样式各异,但包的是勤奋,是心情,是全家人的志气。饺子下锅后再掀锅,蒸汽满屋,香气满院。着急的我们下手抓起来就塞进嘴里,烫得直甩手吐舌头.父母既觉好笑又觉可怜,只是疼爱地嗔怪一句半句。现在回想起来,满眼泪水,满腹辛酸……

  从此,我们家父辈子辈个个都会包饺子、蒸馒头、做面食,是地地道道的山东口味。

  “快到站了!”同车的老乡激动地提醒说。

  是啊,又快到父母亲人身边了。尽管自己已不再年轻,但内心里却依然孩子般对父母充满依恋。多少天来心里都期待着和亲人重逢团聚的时刻。

  岁月悠悠,往事漫漫。为了生活,多少人在路途奔波;为了明天,多少家庭在异地求索。

  一路回想,一路展望,一路感慨……

  车窗外,广阔的田野已是被耕耘几千年的土地了;而千里之外呢?父老乡亲们一代又一代地洒下汗水,勤劳善良的人们一年一年地播下种子。该开垦的不只是土地,应收获的也不仅仅是麦子啊!

  列车快到站了。父亲,母亲,二老还在麦田守望吗?

  父亲种的麦子最好,母亲蒸的馒头最香!全家动手包饺子的情景与我们这些孩子们吃饺子的滋味我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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