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服装鞋帽 > 男装 > 诗话选读(二)

诗话选读(二)

luyued 发布于 2011-06-01 06:43   浏览 N 次  

子厚之贬,其忧悲憔悴指叹发于诗者,特为酸楚。悯己伤志,固君子所不免,然亦何至是?卒以愤死,未为达理也。乐天既退闲,放浪物外,若真脱屣轩冕者①,然荣辱得失之际,铢铢较量②,而自矜其达,每诗未尝不着此意,是岂真能忘之者哉!亦力胜之耳。

惟渊明则不然,观其《贫士》、《责子》与其他所作,当忧则忧,遇喜则喜,忽然忧乐。忘,则随所遇而皆适,未尝有择于其间。所谓超世遗物者,要当如是而后可也。

观三人之诗,以意逆志,人岂难见?以是论贤不肖之实,亦何可欺也!

(宋)蔡居厚《蔡宽夫诗话》

[注释]①屣(xi):鞋。轩:车。冕:官帽。脱屣轩冕:指放弃官职而为平民。②铢铢较量:极细小的方面也要计较。即“斤斤计较”。

柳宗元遭受贬谪之后,在诗歌里抒发了他深沉的忧愁悲伤之情,显得特别的“酸楚”。蔡氏以为,为自己的怀才不遇、志向难酬而哀叹感伤,本来是君子所难免的,但是柳宗元何必弄到这样的地步呢?最终因为忧愤而死,实在是不能通达事理。白居易已经退休闲居,似乎放纵心情在俗物之外,仿佛就是脱下朝靴官帽的平民百姓;但是面临荣辱得失时,却依然斤斤计较,并且自夸自己的旷达,在写诗的时候常常显示这种意思,这哪里是真正忘记了荣辱得失呢?

蔡氏认为柳宗元不能“达理”,白居易计较“荣辱得失”,都是气度识量偏小,不够通达,不能超然物外,所以他们的诗歌自然不能进入一流境界。

蔡氏以为“惟渊明则不然”。只有陶潜“当忧则忧,遇喜则喜”,随遇而安(“随所遇而皆适”),不羁世俗观念不计荣辱得失,超脱尘世遗忘外物,是绝顶的境界。他“以意逆志”,根据诗所流露的思想推断诗人,认为陶渊明是远远高出柳宗元和白居易的。“超世遗物”(心无俗念)成为了他“论贤不肖”的准则。

蔡氏“以意逆志”,根据诗文来看人的观点,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文如其人,一般来说是正确的;但是也有例外,不可绝对。写诗作文时应该“超世遗物”,排除一切杂念,也是不错的,不然就难以出佳作。但是认为内容、情感也必须“超世遗物”,却是不正确的;文章诗歌的思想情感都“超世遗物”,大家都写冲和平淡的诗文,就不可能有反映生活现实的好作品,文章诗歌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主要价值。其三,柳宗元、白居易的诗歌反映自己的思想和社会现实,是应该肯定和发扬的,况且陶渊明也有“金刚怒目”式的作品,社会更需要这些作品。当然陶渊明的田园隐逸诗,也是不能否定的,因为文学的园地本来就应该百花齐放的。蔡氏贬柳、白,而崇陶潜的看法,无疑是有片面性的。

广告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