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矛盾的爱

　　下午我还是没有回学校，因为要补作业。我打电话给韩京灿问今天的课堂课后作业，两天的作业加在一起真是多的不得了。金妍希的化学笔记已经让苏易凡带到学校了。学校本来就是他家的，所以那家伙根本没做作业就去学校了。

　　你问我现在在哪？答案是――苏易凡的家里。有什么办法呢？像我这种从小到大没缺过一次作业的优等生，喜欢一个人看书学习的乖乖女，省钱习惯了的路痴……只有我在的苏易凡的家里，自然是做作业的胜地了。

　　没想到的是，下午2点半苏易凡就回家了。真是无法无天啊。当初只是逃课去办公室画画，现在告诉我要逃半天！

　　“易凡学长，虽然我并不奢求富家子弟有多么好学，可是你老是逃课都无所谓吗？”我边忙着做数学边没好气地说。

　　“是苏承瑞他约我好好谈一下。这个连老婆独守空闺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的男人总算想到他儿子了吗？”苏易凡像是说着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那学长就去啊，他好歹是学长的爸爸。”虽然听着是很差劲。

　　“这次还是要麻烦明美小姐了。”

　　“学长的意思是我又要一起去吗？”把我当什么了？

　　“Bingo！”

　　“易凡学长，我作业还没……”

　　“明美小姐，都说学校是我家的了。”

　　“……那好吧。”这次应该不会像上次被占便宜了吧？

　　典雅的西餐厅。

　　远远地就看到有个慈祥又留着典型艺术家的大胡子的叔叔向我们的方向招手，他的旁边是一个端着红酒浓装艳抹的女孩，其实苏易凡的父亲的女伴用女人来形容比较合适，可是我怎么看那个女的都不超过25岁。

　　“儿子，这位清纯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刚坐下来，苏伯伯的视线就飘向我了。我打了一个招呼后听到这句话真有三条黑线的感觉。

　　“我不……”我急忙说。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您吧？”苏易凡的语气毫不退让，苏伯伯一时语塞。

　　苏易凡又把眼神移到那位女士上：“这位大妈，恭喜您成为我爸爸的第……14任女朋友。对我爸爸还满意吗？”真是邪恶的小孩子！这家伙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你叫我‘大妈’？！苏承瑞！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有钱就连这点侮辱也咽得下！”那个女生的脸气得一阵白一阵青，“失陪了，感情的骗子。”

　　就这么离开了吗？真是了不起啊！有骨气！

　　“儿子，你说话也太随便了一点……”苏伯伯有点惋惜地说，接着又转向我，“这位小姐，我儿子平时不是这样的。这里的松露是全国最好吃的，你……”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呢？又温和又儒雅的绅士，喜欢勾搭女人乱调情的花花公子――还是无奈听从你的乖儿子？和整年不回家妈妈生什么病也不知道无论何时都有时间招呼漂亮小姐吃好吃的松露的爸爸您，很像吧？果然我们都是一样差劲的男人，这就叫血浓于水对吧？”苏易凡自嘲又愤恨地说着，不，那已经不只是愤恨，是仇恨了。尽管是那样努力压抑着自己的难受，苏易凡的眼眶还是红了。

　　原来苏易凡从小竟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虽然不缺钱，不缺才华，不缺名誉。可是却少了父亲的爱。

　　或者说，苏伯伯这样的父亲让他很丢脸――说真的，我是苏易凡的话，有这样的爸爸也会像苏易凡说一样的话的。

　　“儿子，你这样想的话我也没话说。爸爸……”苏伯伯慈祥的脸上掠过一丝沧桑和内疚。

　　“那，我们说些什么好呢？”苏易凡的嘴角突然现出一抹笑意――虽然是那么勉强，“这位小姐似乎很合您的胃口。要我介绍给您吗？如果想借的话我借给您几天怎么样？这位小姐她……”

　　“易凡学长！你把我当什么？！”我站起来随手拿起面前的柠檬汁冲苏易凡的脸上倒过去，忍无可忍！看着苏易凡闭着眼睛很酸的样子是有点觉得自己冲动啦，毕竟人家视发型如命而且衣服还很贵却……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转身离去。

　　“儿子，是你太过分了。”

　　真是的！苏易凡那个小子真是危险到不行！以前还是个听到我说教会惊讶的男孩子，现在呢？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的心结冰。他会把我当什么？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个成绩很好的转学生，一个对苏易凡很“主动”的女生，一个没有钱的庶民……对于苏易凡呢？除此之外，还是一个啰嗦的八婆，一个被他耍的傻瓜，一个为了他白白付出first kiss的贱人吧？

　　我走出西餐厅也不知道去哪里，像个小丑边走边哭。因为来的时候是乘苏易凡的车，所以也不记得具体的路线。平时在离校2000米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现在有几十千米远，路痴的缺陷更明显了。

　　我沿着直线走了十几分钟就碰到了第一个岔口。还好来的时候有看到醒目的一幢欧式建筑大概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但走到那里后却看到在那栋建筑前颜清歌坐在机车上像是等着谁。

　　不管是哪个熟人，现在都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急忙走过去问：“清歌学长怎么会在这里？”

　　“明美，这是我家。先不说这个，刚刚易凡打电话给我说他回家路上没看到你，要我帮忙找。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你了。”

　　怎么会走错了呢？明明记得是这幢别墅……啊――来的时候是在右手边，回去就是左手边啊，怎么连这个常识也没了，都是被苏易凡给气的！

　　“那个……清歌学长，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易凡学长家里？我的书包还在那里……”

　　“明美，这两天你都和易凡在一起吗？包括晚上？他小子！是不是想找死？！”颜清歌突然很气急败坏地吼道，第一次见到发飙的清歌学长。

　　“我是和易凡学长住了一个晚上，不过学长，我是打地铺的，易凡学长是睡床上，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真的！”我睁大眼睛很肯定地说道。

　　“明美，我们先去一个地方打发一下时间吧。”颜清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叫我上他后座。

　　“哦。”反正现在回去肯定被苏易凡气个半死。

　　世界上有一句俗话叫做“无巧不成书”，颜清歌带我去的一家冷饮店竟然就在熙恩姐所在学校的附近，重点还不是这个，当我和颜清歌入座，我发现右边的那一桌居然是熙恩姐和一个陌生的男生！我刚想对颜清歌说换一家，他已经点了两杯柠檬冰了。我只好尽量不出声避免熙恩姐注意到我。

　　还好熙恩姐和那个男生聊得正欢，不过越看越觉得那个男生长得很像苏易凡，只是眼神多了点稳重，难道苏易凡有个哥哥吗？

　　“贤成，今天上午易凡来找我了，他问起你的情况呢！你不打算和他见一面吗？都两年过去了啊……”熙恩姐的语气很亲切，可上午她对苏易凡说话的时候却有礼貌的距离感，难道熙恩姐喜欢的是贤成前辈？

　　“那小子可是担负着画界苏氏家族继承人的重任呢，怎么会想起我这个临阵脱逃的哥哥啊？熙恩你不知道吧？不只是两年前，易凡从五六岁的时候就很恨我这个哥哥了……”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抛弃，又和哥哥关系不好，还有一个混日子过的父亲……苏易凡过的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活？我果然不懂他。我以为他像向日葵一样有昂头骄傲的资本，每天沐浴着阳光和别人的仰望，可是他不是向日葵，至少应该是雪山向日葵。

　　我低头猛吸一口柠檬，好酸！真的难以想象苏易凡看到自己满脸柠檬汁的时候会有多难受！

　　见我低头露出悲戚的神色，颜清歌轻轻地问了我一句：“是为刚刚听到的惊讶吗？”

　　“有点。”

　　“那你就好好地听吧。”颜清歌故作玄虚的样子。

　　“熙恩，你说易凡两年前我离开家的时候以为你喜欢的是我？怎么可能嘛！你当初还告诉我你是喜欢他的啊！真是爱怀疑的家伙……”贤成前辈像是听到一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对啊，易凡他有时真的像个小孩子，看到我两年前哭着叫你留下就在那胡思乱想。不过他现在也有女朋友了呢，看起来是个很能包容他的女孩子呢……”唉？熙恩姐说的是我吗？看样子苏易凡的演技不赖啊！但是看熙恩姐那么轻描淡写地说苏易凡有女朋友，老实说，有点为苏易凡鸣不平，还有我的初吻也白送了……

　　“熙恩前辈，易凡他……其实没有女朋友。虽然他对很多女生这么叫，但是他从来没有真心过！真的！”是颜清歌那家伙！天啊，他瞎激动个什么？！还拍案而起咧！

　　“你是――？”转过来了转过来了！熙恩姐！拜托不要认出我才好！我深深地低头。

　　“我是易凡的朋友，颜清歌。刚刚说的话有点……”

　　“那个，你是易凡的女朋友明美小姐吧？”熙恩姐朝我看过来了！白痴邹明美，你忘记上午也是穿这身衣服去见熙恩姐的了吗？

　　“邹明美！你和易凡是怎么回事？那小子欺骗你感情了吗？！”听到颜清歌连名带姓地叫我，我明白他要生气了。果然，下一秒颜清歌就把冷饮钱扔在桌上拉我出了冷饮店。

　　“易凡那个家伙到底要怎样？居然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说你是他的女朋友！绝对不可原谅！”我真是被颜清歌今天的火暴脾气吓了一跳。不是说苏易凡经常叫别的女生女朋友吗？既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搞得如此冲动干什么？？？

　　终于到了苏易凡的家。唉，一路上颜清歌机车开超快，这下子真是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啊。

　　苏易凡正坐在画室的长椅上看一本杂志，听到我们进来头也不抬：“清歌，你还真是慢耶！再晚一点又要让明美小姐住我这里吗？”

　　“臭小子！”随着话音，颜清歌的拳头已经落在了苏易凡的脸上，不愧是韩国黑道老大的儿子，加上苏易凡没有防范，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后脑又抵到尖锐的椅子角，我看到有血流了出来。

　　“清歌学长，你不要这样……”

　　“明美！如果平时他是个花花公子我也没什么话说，可这次他居然说你是他女朋友！就因为是明美你，所以我非得……”

　　“清歌，你果然是喜欢这个丫头吗？其实她并不怎么样嘛！你要是……”苏易凡慢慢地站起来，鄙夷地说道。

　　“苏易凡――你再说一次！”又是一拳，苏易凡为什么不还手？！白痴啊！

　　“就是不怎么样！嘴唇咬起来也没有甜甜的味道……”苏易凡像是评价着路边的垃圾食品――虽然这么比喻有点不恰当。

　　“你到底对明美做了什么？混蛋！”早预料到会有这一拳，所以很傻地跑上前把苏易凡推开，结果，本来应该是苏易凡的肚子中拳，却变成了我的胸口中拳，可想而知那一拳的力道让我倒在了一边。

　　钝重的疼痛，从心脏向四处蔓延，整个胸腔回荡着空旷的声音……好痛啊！

　　“明美，你在干什么？为了他不值得……”颜清歌俯下身拉我起来。

　　“清歌学长，易凡学长他并没有做什么，是我要求的，是我说要帮他演戏的，那个吻也是我自愿的，假装是他的女朋友都是我自愿的，和易凡学长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的确是不值得，为我这样的女生搞得气氛这么剑拔弩张……我真的是不怎么样……”尽管痛得要哭，可为什么还把一切的错全丢给自己！

　　我果然是为了苏易凡什么都不顾的吧？虽然下午生了他那么大的气，可是一看到他受伤，就恨不得冲上去保护他。

　　“清歌……我……”苏易凡从我身后站出来，满头是血，颜清歌！你下手怎么可以这么重？！

　　“易凡，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还要送明美回宿舍。”颜清歌打断了苏易凡的话，转身去找我的书包和别的东西。

　　“清歌学长，可是易凡学长的伤……”

　　“明美，他自己会处理。”说着，颜清歌抓着我就离开了。印象中的颜清歌见到陌生人被一群混混打都会伸张正义的，可是苏易凡是他朋友啊，现在苏易凡受伤他却……

　　我坐在颜清歌的后座上第一次感到他是如此陌生，如此让人心寒。我翻着书包发现少了一样东西――苏易凡的那幅画――《在这里等你》，虽然是他的东西，可是那上面有我写的秘密，如果被苏易凡看到……

　　“清歌学长，我有一样东西在易凡学长那里！你先去学校吧，我走去就可以了。”

　　“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认识路吧？”

　　“恩。”我匆匆应了一声，就把书包给颜清歌，往苏易凡的家走去。还好出来并不久，往回走差不多20分钟就可以到了。

　　Out

　　苏易凡坐在画室的长椅上怔怔的。熙恩现在一定和哥哥很幸福吧？为什么那个和她一起幸福的人不是自己？应该是自己的不是吗？苏易凡任由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陷入了回忆中……

　　十年前。爸爸第一次夜不归宿，一星期都没有回家。开始懂事的自己明白爸爸可能抛弃了妈妈，看着妈妈每天呆呆地坐在阳台上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在爸爸消失的第五天凌晨，自己听到哥哥在喊：“易凡，妈妈流了好多血！你快过来！”可是只有9岁的自己根本不敢去妈妈的房间去看流了很多血的妈妈，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找到在画室的桌子下躲着偷偷哭的自己说：“易凡快出来吧，贤成哥哥叫我来找你。”

　　“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进来陪我说话？我好害怕妈妈会因为爸爸……”

　　“你妈妈不会有事的。我叫简熙恩，那我就进来喽，”简熙恩把头低着艰难地钻到桌底下，“贤成哥哥很果断哦，他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了。你妈妈没有割到动脉所以不会有危险的……”

　　“那你要在这里陪我哦，如果我过了一会睡着的话也不要离开哦！”刚刚还哭着的自己马上就停止了哭泣。

　　“我还以为躲在这里哥哥就找不到我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啊？”

　　“因为感受到易凡你害怕的气息哦！你是个存在感那么强的人呢！”

　　“那如果我不在家里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

　　“我就在这里等到易凡出现为止，如果等一生的话就一定会等到的。我相信易凡一定会回来的……”

　　就是在那一天的后来，自己告诉熙恩以后当了画家要叫“一生”，因为自己不想让她等不到他，想告诉她，自己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

　　“如果等一生的话就一定会等到的，”苏易凡反复地念着这句话，“熙恩，为什么你现在等到了我却又要离开呢？你说过可以感受到我的气息，那现在我想要你再来找我的心情你怎么会感觉不到……”

　　苏易凡蹲下身子钻到桌子底下，血像回忆翻涌，眼泪像血恣肆地染湿了一大片的地面，头无意间动了一下，那块流血的地方和坚硬的木材相撞，头痛欲裂的感觉充斥了整个大脑快不能思维，只觉得要往下往下…………倒！！！

　　总算到了。用了小跑的速度，12分钟就到了苏易凡的家。一路上总有个声音在催促我再快点再快点，好像是有比画上我写的秘密被苏易凡发现更重要的事。会是什么事情呢？我边按着门铃边想着无数种的可能……

　　苏易凡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出去了吧？可那辆敞篷车还在。会是在干什么呢？苏易凡，你快开门啊！按了5分钟的门铃也不见苏易凡出来，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出事了！

　　我四下找着他家的入口，可是根本没有。啊！有窗户来着嘛。看着门旁边一扇小小开着的窗，我决定爬窗进去，反正以前在国内的学校，因为总是第一个到教室，爬窗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

　　一进去，发现是苏易凡的卧室，那一幅画还在老地方而且还是正面朝上，有微微的灰尘，看样子应该是没被苏易凡看到。我把它收好，才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这么重！

　　“易凡学长！！！你怎么了？”找到画室里，才发现地上的血一大堆，比我离开的时候还要多。苏易凡那个家伙怎么倒在桌子底下了？他白痴啊，没事躲到那里去干吗啊？？？

　　“易凡学长！学长！！你快醒醒――”我边把他扶到椅子上，边开始找自己的手机，找出来才发现已经没电了。怎么会这么逊？？？怎么偏偏在这么危急的时候没电啊？？？真是急得眼泪都发飙了！没办法，只好用苏易凡的手机了，苏易凡啊，我是为你才搜你身的没关系吧？

　　找到了。唉？桌布上和苏易凡脸贴脸的这个女生长得好像熙恩姐啊，不对，这根本就是！

　　不管这么多了，先打给医院再说。

　　“这里有一个人头部重伤，很严重！快要死了！我是说我的……学长快要死了！！！……”真是要急死人了，我在苏易凡的家里四处找纱布，怎么着也得先止血啊！好不容易找到纱布后我简单地把苏易凡的头包了一下，好像阿拉伯人哦！平时又没有做过这种事，也只能将就了。

　　苏易凡，你马上就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8分钟后在医院。

　　“小妹妹，易凡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你确定是清歌把他揍成这个土包样？”我和韩尚野坐在苏易凡的病床边，颜清歌因为先要去学校还没有赶来。

　　“尚野学长，其实我也很不相信是清歌学长下手那么重，因为我的关系他才会发火的。”

　　“能让温和的清歌生气的人很少哦！还以为他不会有脾气呢。果然是喜欢上你了吧？”又来一个说颜清歌喜欢我的人，不过韩尚野好像对我很生气。

　　“尚野！”我望向门口，是颜清歌。刚刚还在想韩尚野的话，突然出现还真有尴尬的感觉。

　　“……明美。”颜清歌露出抱歉的眼神。

　　“你待会好好和易凡道歉吧，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如果晚一点就失血过多了。就算是为了一个女生，那家伙是大众情人你也是知道的，关于对女生说的话，你那么在意干什么？”韩尚野像长辈一样责备着颜清歌。

　　“在别人身后说坏话不太好吧？”苏易凡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我真的是大众情人的话，那一个人又怎么会离开？”是在说熙恩姐吗？

　　“是这样没错啊，那一个人和你哥哥过得很好呢！对吧明美？”颜清歌准备生多久的气啊？还在打击苏易凡！

　　“那个易凡学长，我们只是偶尔碰到熙恩姐和贤成前辈在一起，可能并不是……”虽然自己也很确定熙恩姐很喜欢贤成前辈，可是总是怕苏易凡会因此难过。毕竟领略过他难过时的样子，真的像个太空黑洞，再怎么给他温暖的光，也不能让他的难过减轻一丝一毫。

　　“明美小姐，你不用安慰我。我应该是没机会了吧？不对，是从来就没有机会。只要她幸福就够了。”苏易凡幽幽地说着，我看到韩尚野甚至被感染了也是悲戚的脸色。

　　“易凡学长什么时候只满足这样了呢？如果她不能等你的话就不要让她等啊！难道一直等着那一个人来找你就是你所谓的爱吗？学长你说过吧？‘一生没有那一个人等，一生就等于不存在了。’真的没有关系吗？只是希望那一个人幸福所以失去自我也没关系吗？……”怎么回事？看着苏易凡心灰意冷要放弃的样子就忍不住用话去激励他，自从见到他后，一直低调的邹明美也开始爱多管闲事了。

　　“邹明美！你知道门在哪里吧？”苏易凡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以前他生气也会叫我邹明美，可还是第一次暗示我走，是触到他的痛处了吧？真是深刻的话。

　　旁边的韩尚野在向我递“最好不要惹到易凡”的眼色，颜清歌则很惊讶，毕竟在他面前，我一直是个安静不善言辞的女生。可我……

　　“易凡学长，这次我不会走的。因为不想再看到学长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了，所以才会说这么多话。学长，你是个懦夫，是个爱逃避的胆小鬼。你说过，你希望那个人看到你的画，知道你在等她。可是明明想她想得连自己的性命也顾不上却不敢自己一个人去找她。看到那一个人对你冷淡就在她面前随便拉个人说是自己的女朋友。为了试探也好，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也罢，这样的举动太幼稚了。只是因为学长不想让那一个人看到自己没用的样子而选择了逃避……”

　　“邹明美！你想死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可以这样子教训我吗？”苏易凡的声音像利剑一样扎得我的心脏四处漏风，“像你这种庸俗的女生有自以为是的资格吗？多管闲事，数落别人，往人家的伤口上洒盐是你的风格吗？真是像苍蝇一样阴魂不散！”

　　“苏易凡！你到底想被我打到什么样的程度？”眼见颜清歌又有动手的冲动，我忙扯住他。

　　“易凡，你不是最会说女人的好话吗？怎么变得这么毒舌了？”韩尚野来劝，不过这次我说的话的确很重，苏易凡还在病床上就这么气他，我可能真的像只苍蝇吧？

　　“易凡学长，我马上就会走。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犹豫了，为了不想看到学长再哭泣，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忠告。学长要保重。”我甩开颜清歌的手，往外走去。

　　唉，我都说了些什么啊？以前很大胆地“教育”苏易凡的时候，并没有别人，可是这一次当着他最好的两个朋友的面对他说那么尖锐的话，换成谁都会生气吧？当初不是还蛮同情他的么？我却还揭他的伤疤……

　　我边走边后悔着，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虽然医院离学校的路程应该不会太远，可是刚刚没记路，身边也没钱，怎么办？

　　算了，走到哪里应该都没关系吧？反正自己是那么惹人厌的女生。到了英伦早晚都得面对苏易凡，就算是以后才见，那么金妍希也会整我一顿，毕竟笔记是苏易凡给她的，她又会误会了……真是头疼啊！

　　7点多了，天渐渐地暗下来。华灯初上，就算到了英伦也进不了校门了。这一夜要怎么过呢？

　　“小妹妹，失恋啦？”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会是碰到了流氓吧（某写者：言情小说怎么能少这一块呢）？

　　“没有。而且我正要去约会呢。”瞎扳了一句，总之不能让他们认为是形单影只。

　　“反正时间还早，先陪我们玩玩吧！”又来一个臂上刺青的。

　　“呃……还是先去我男朋友那里先对他说一声，否则他可是会一直等呢。”然后再一走了之。我装出一副答应的样子，边看着各个路口，哪个路口人会比较多。

　　“小妹妹，那么麻烦干吗？用手机吧。政民，手机拿来。”又来一个？到底有多少人？我渐渐地慌起来。

　　“搞什么！没电！该死的！”机会啊机会啊……

　　“那个我先去那家便利店打个电话，一会就回来。”我指指100米远处的一家门口人多到爆的便利店很乖地说。当然，我是不会回来了。

　　我故意慢慢地走着让那些混混以为我真的只是打个电话，但我仔细听着他们在身后说话：“这丫头有这么听话吗？”

　　“看起来是个没有心机的，现在的小女孩胆子哪有那么大。”

　　“也是，看她走路多慢啊。”

　　“不过为什么她不用自己的手机呢？”

　　“真想逃也没用啊，这里的路我们熟悉得很，不怕追不到……”

　　“……”

　　看样子再用走的是不行了，还有六七十米就要到了。事到如今，比起束手就擒，至少做了以后再失败一直是我的信条。1、2、3――跑！！！

　　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呀！他们在追了，必须找个远点的地方，跑死也不能让他们追到！哦，在前方差不多三四百米有一家购物中心，那么大的地方一定很难找一个人的，Go！

　　“怎么……还在……啊……？”用余光看见身后那群人只在十米之内的距离，也是，我邹明美虽然身轻如燕毕竟体力不行。快点，还有一百多米了，冲！

　　……呀，终于到了。先找到电梯再说，趁他们在一楼还没找到我。电梯？找到了！

　　还好里面没有他们之中的人，我进去，整个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到了这个紧急关头，只有打手机了。

　　我摸出手机，居然是苏易凡的！哦，是打给医院的时候……那样我的手机就又落在他家了，还得再去一次他家吗？呀，这家伙怎么手机里尽是女生的名字――除了韩尚野和颜清歌之外，女生甲、女生乙、女生丙、女生丁……韩尚野和颜清歌都在医院陪苏易凡，而且我在他们面前对苏易凡那样说话，韩尚野总是帮朋友的，颜清歌本来就因为我在生气，事到如今只能让苏易凡的那群女朋友来救了，可我是从来不主动搭讪陌生人的邹明美耶！

　　虽然打电话会快一点，但是对方听到是女声也不会来救吧？只好用短信了。

　　“我正在**购物中心顶楼，有一个衣服上有血迹的女生缠着我，你快来。”恩，为了防止来的那个人不救我只能群发了。

　　“易凡，我就来。”Yes！效果立竿见影。电梯也已经到了顶楼，暂时没发现那群混混，快来人啊！我因为苏易凡而染上了他的鲜血，衣服上这么明显，怎么还……

　　“是你吗？易凡呢？”有一群女生围过来了，看到只有一个女生而不见她们心爱的易凡时，脸色好差。

　　我仔细打量着这几个女生，个个都可以去当模特了吧？腿那么长，皮肤那么白，脸那么小……苏易凡果然是“外貌协会”的么？

　　“那个，易凡学长他先走了……”不自觉地要自卑了。

　　“你是他学妹？”

　　“恩，我是他很聪明很聪明的学妹。”不像你们一看就知道智商高不到哪里去。

　　“易凡可不是那种迂腐的男人。”

　　“智商高的女生么，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的。”

　　“身材没有韩彩英那么棒，脸蛋没有孙丹菲那么漂亮的你，怎么会在易凡身边的啊？”

　　“你的手里，怎么会有易凡的手机？”突然其中一个抢过苏易凡的手机脸上的愠怒很深。

　　“那个丫头一定在这一层了，只剩这一层没找了……”又是那群混混的声音，惨了，没时间了！

　　“易凡学长刚刚出事了，他现在在医院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我飞速地说着，“我们先到楼下去。”

　　“那就这样！”出乎意料的异口同声，唉，这群女生是真爱着苏易凡的，可是苏易凡的心中只有熙恩姐一个人，真是可怜的一群女人！

　　于是我们又坐电梯了，这么多人居然会挤得下，她们还真是好身材啊！

　　到了楼下才发现每个女生都有一辆轿车，真是的，仇富情结又出来了，那个拿着苏易凡手机的女生叫我和她乘同一辆车，唉？都是自己开车的么？

　　我坐的车是最前面的，我只说了医院的名称她们就七拐八转的，看样子只有我是路痴啊。

　　“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易凡的血迹啊？”那个女生边开车边问我。

　　“这些易凡学长的血迹……不要误会，是他受伤的时候我也在一边然后再送去医院的。”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是被人打的么？”该不是苏易凡的女保镖吧？干吗问这个？

　　“其实也有我的原因，是易凡学长他说了一些很轻视我的话，然后……”

　　“然后被你男朋友打了吗？他一定不知道易凡是什么人吧？……”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打苏易凡的是颜清歌而且是苏易凡的朋友呢？

　　“不管怎么说，易凡也是因为你而受伤了吧。你要怎么负责？”怎么负责？又不可能杀了我，其它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除了死我都可以接受。”真是大义凛然的邹明美啊！拍手！

　　“你不要后悔。”我从后视镜里清晰地看到那个女生满意的脸。

　　医院到了。那个女生问我要不要也进去看一下苏易凡，我说：“不用了，谢谢。”

　　“知道没脸见就好。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我住学校。”

　　“学校不能进去了吧？要不你今天先住我家吧？”

　　“谢谢。”虽然可能有阴谋也比在街头过夜好。

　　我在车里等着那帮女生，她们探个病应该很久吧？

　　Ｏｕｔ

　　“易凡！”一大群女生推门而入，病房一下子变得拥挤无比。

　　“Ｙｏ！易凡，这就是你那些Ｓｕｐｅｒ ｇｉｒｌｓ？真的很漂亮！你们好，我是易凡的朋友――韩尚野。”韩尚野很开心地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会来？”苏易凡回不了神。

　　“易凡，你不记得吗？你的手机落在一个衣服上有血迹的女生手上，那个女生告诉我们你被人打了我们就……”

　　“是邹明美吧？应该是她打电话给医院时用了我的手机……”苏易凡的眉毛有点纠结。

　　“易凡，给，你的手机。”那个女生递过去。

　　“她呢？没来？”

　　“怎么会有脸来啊？易凡可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都承认了。”那个女生不屑地说。

　　“是因为我。是我打的。”一直没说话的颜清歌插了一句。

　　“你是菁英会的颜清歌？”一个化着烟熏妆看起来很太妹相的女生问。

　　“还请你们不要去为难那个女孩，”颜清歌冷冷地说，“尚野，易凡，我先走了，明美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何处安身呢。”

　　“你小子真是！只知道关心那个小妹妹了。这里随便挑一个女的都比她有女人味，是退化成儿童了吗？清歌。”韩尚野很不解。

　　“不要！这些可是我的女人。”苏易凡很痞样地笑着。

　　“这位前辈，那个女生已经答应今天住我家里……”

　　“比起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她住我家才更安全吧？”颜清歌说完，走了出去。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吗？”韩尚野显得饶有兴趣。

　　“邹明美，你还真是麻烦……”苏易凡低声地说。

　　天色好晚，她们怎么还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我要睡着了……

　　“明美，明美！”呀，是幻听么？颜清歌的声音耶！

　　“明美，去我家吧？”

　　“唉？”兴许是去过苏易凡的家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所以又听到这一句的我马上睡意全无。

　　我往车窗外望，真的是颜清歌！

　　“哦。”颜清歌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男生哦，所以我马上就开了车门出去了。

　　又是那辆机车，不久之前，我也是这么坐在颜清歌的身后，却感到无比陌生和心寒，可是现在却又有熟悉的温暖可靠了。

　　如果是苏易凡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让我感到不安吧？

　　“到了。”真的是那幢白天见到的欧式建筑。里面却是很中式的木结构房梁等。可是空旷得让人害怕。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颜清歌突然开口道。

　　“那学长不是很无聊吗？”我刻意避免了寂寞这个敏感的词语。

　　“你可以看到她吧？桌上的那张照片。”颜清歌在客厅中间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来。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一看照片整个被吓到了。居然是韩京灿！照片里虽然只有她一个人，身后的背景却和颜清歌家里一模一样！有两天没见到韩京灿了，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见到她的样子！

　　“她好像是你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物以类聚，你们都是很会温暖我的人。她啊，也会常常说些很深奥的话。明美什么时候也和她一样了呢？只不过那话是说给易凡，而不是我。”颜清歌的话里带着一丝丝的遗憾。韩京灿对于他是很重要的人吗？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我想起入校第一天的时候，韩京灿听到我详细地说出颜清歌的身世背景和性格的时候眼里露出的警戒，如果只是一个不知道那些的女生顶多是惊讶吧？或许还会夸张地拿纸笔记下来，而不是那样警戒……是恋人的关系吗？

　　“清歌学长，你们以前是朋友啊。”我用了陈述句，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对。”颜清歌说得很坦然，“京灿最近好像闷闷的，很少说话。其实我觉得还是她以前活泼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看样子颜清歌是喜欢活泼的女生，不过我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总是像只安静的小兔子。一定超没趣的吧？

　　正出神地想着，肩头突然压上了重重的分量，呀，颜清歌他怎么“睡着”了？肯定是在装睡，但是要怎么办呢？啊，我怎么又想起苏易凡当初靠在我肩头的样子？真是没治了。

　　“学长，学长？”我试探性地叫了两声，没有回音。扶他到床上？没那个力气。一走了之？我也没地方去。一起睡？那颜清歌的头就没依靠点了，如果他真的是睡着会被惊醒的。想来想去，只有这么睁眼到天亮了。现在是9点半，要到明天7点半得十个小时。

　　恩，坚持吧！原谅傻瓜邹明美只能想出这种白痴的方法。不过很快我就不行了，在黑夜里没有一点光亮，睁开了眼睛也不能看清任何东西，一切都是徒劳。我可是在12点之前一定会睡觉的乖乖女。

　　也不知道苏易凡睡了没？还有他应该在“已发信息”里看到了我发给他那群女友的信息，会不会认为我很幼稚？对了，我的手机还在苏易凡家里！

　　趁现在苏易凡在医院里，去把手机拿回来吧，那扇窗户应该还开着。

　　我扶着颜清歌的肩膀让他倒在一个抱枕上，找了一个手电筒就出去了。

　　走夜路原来是这么的恐怖，虽然有路灯，可是寂静的马路上连声狗吠也没有，超吓人的！

　　经过白天几次的来回，总算是记住了标志性的建筑物，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是找到了苏易凡的家，窗户还开着。那么，1、2、3，上！

　　“啊！”用手电筒往里面照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苏易凡居然躺在床上，搞什么？不是在医院么？怎么大半夜的又在家了？我惊呼了一声后马上悔青了肠子，天啊，此时我正坐在窗台上，真是没脸了。我熄了手电筒。

　　“熙恩，是你吗？我好后悔为什么两年前我没有去那里……”苏易凡果然是想熙恩姐想疯了。

　　“是我。”急急打断，要我听苏易凡当着我说着对其它女生的情话，还不如自己出丑来得好。总觉得那样子就不是正常的苏易凡了。

　　“明美小姐，你怎么来了？”由100摄氏度下降到35度略让人冷的口气，转变真大！

　　“啊，那个……”我跳下窗台，“不好意思打扰到学长休息。话说回来学长应该是在医院吧？”

　　“不是太严重，我受不了医院的药水味就回来了。”

　　“学长，你居然回答我的问题耶！还以为你又会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话……”

　　“不要自作多情了。”又来这张脸，真是小孩子呀！

　　“学长，我是来拿手机的。今天打电话给医院的时候因为没电了就不小心……”

　　“用了我的手机自己的放在我家了吧？”苏易凡扬了扬手中的我的手机。

　　“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明美小姐，你的手机我已经帮你充好电了。”苏易凡把手机扔给我。

　　“学长，谢谢。我先走了。”没想到还蛮好人的么！

　　“明美小姐准备回哪里呢？清歌应该已经睡了吧？快12点了，在外面没有关系吗？”苏易凡说出了我忽略的重点。

　　“学长，我并不想麻烦你收留我。”否则谁知道又要出现什么坏事呢？

　　“这不是收留，这是怜悯。”苏易凡坏坏地笑着。

　　“学长以为我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吗？如果我有你万分之一的财产，也许也可以过得很富裕，但绝对不会用这种口气去凌傲别人。”突然间觉得自己说了一番可以和简爱对罗切斯特倾诉衷肠媲美的话。

　　“明美小姐的自尊心我已经领略多次了，不过你还是得住下来不是吗？”苏易凡居然好脾气到没有反驳，难道是身体上受了伤，情感也会变得更温和脆弱吗？

　　“那就谢谢学长了。”我躺在还没撤去的地铺上，不知是因为倦意还是周围安静得过分，我睡意阵阵袭来。

　　“学长，晚安。”衷心感谢你今天晚上的温柔脾气。

　　“易凡！你要我帮你请假吗？”呀，一大早的怎么会听到韩尚野的声音，我马上睡意全无。

　　“我会去学校的。”苏易凡也起来了吗？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小妹妹，你怎么会在易凡的房间里？还有你身上……？”韩尚野诡异地笑着。

　　我身上……？！怎么会没有外套了？难道是昨天梦中热了脱掉的吗？每次都这样，不记得睡觉时干了什么，这下子有理说不清了。

　　“尚野学长，是我昨天睡觉时热了无意脱掉的……”

　　“小妹妹，没想到你也是个过于主动的女生啊，易凡，你准备……”惨了，越描越黑。

　　“尚野，这可没有我的事。我们没有什么。”苏易凡的表情像是自己被占便宜一样。什么嘛！

　　“学长，我……”怎么说呢？我背上书包，“……我先走了。”

　　先去学校再说。7点了，快去赶校车！

　　“明美小姐，我送你去学校吧。来不及了，”苏易凡显然也急于逃避这样的状况，“走吧。”

　　“谢谢学长。”还是没出息地答应了，好像从没拒绝过苏易凡呢。

　　等到我和苏易凡又坐在主副座上时，我才感觉到气氛有多么尴尬，邹明美，你忘了艰苦奋斗的精神了吗？明明可以去赶校车的你居然没骨气地坐一个并不熟的学长的车去学校！真是该死！

　　“不用太在意――”

　　“不用太在意――”

　　苏易凡和我异口同声？！我把头好奇地转向他，他正好也把头转过来，天啊，苏易凡的耳朵居然红了耶！

　　“明美小姐你脸红了。”

　　“易凡学长你耳朵红了。”又是同时！我真是发烧了。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我侧了头，开始装作在找口袋里的什么，可是翻着翻着我发现那幅《在这里等你》又落在苏易凡家里了，不过事到如今让他发现也没关系了吧？

　　到学校了。我一下车就有一大堆的女生围上来，我以为是苏易凡的拥护族，自己应该没有危险，可是她们并没有走向苏易凡，而是走向了我。

　　“邹明美，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是缠着‘铁三角’已经没在追究你了，现在居然有脸干出这种事……”

　　“等等，我又惹了你们哪里？又来这一招……”我上辈子惹了谁？老是被一群麻雀围攻啊？

　　“邹明美，你来看，这次不会是谁陷害你了吧？”曾经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学姐扯着我的头发就往树林走去。反正也不是什么仓库或地下室，应该不会受皮肉之苦。

　　“邹明美，你给我听清楚，不要说这里面的不是你的声音！”学姐扔给我一支录音笔，我打开，脸就沉了下来。

　　“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易凡学长的血迹啊？”

　　“这些易凡学长的血迹……不要误会，是他受伤的时候我也在一边然后再送去医院的……”……

　　“不管怎么说，易凡也是因为你而受伤了吧。你要怎么负责？”

　　“除了死我都可以接受。”

　　天啊，我真后悔说这最后一句，现在不是死定了吗？

　　“邹明美，这可是你的承诺，不要想逃！”

　　“易凡少爷居然因为你这种人受伤，还真是小看你了！”

　　“如果在以前有庶民进英伦早被赶出去了，让你待到现在真是错误……”

　　“以为救了易凡少爷就想黏住人家不放，你还真是天真啊！”

　　“……”

　　我邹明美可不是杂草类的坚强人物，实际上每次听到这种话都很想哭，我只不过是个爱忍的女生，真是要哭出来了，不，是真的哭出来了。

　　我不奢望谁来救，因为这是我的承诺。

　　“我邹明美绝对会说到做到！”我抬起头硬是装英雄地说了一句。但是接下来……

　　“听说你还住在苏易凡的家里，天啊，你到底有多脏啊？还是让我们帮你洗一洗吧！”那个学姐暗示性地眨了一下眼睛，十几个跟班似的女生冲了上来，扯住我的衣服不放，呀，不是吧？被女生非礼？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怎么还有脸问？先把衣服脱下来吧……”

　　“不要……”我蹲在地上把头埋入膝盖缩成一个球，接着感到头上凉凉的，混蛋！居然泼脏水！

　　“帮你洗洗吧，你这种人只配泼脏水的……”

　　唉？居然还有菜叶子掉下来！到底是在倒什么东西啊？如果站起来连脸上也会被泼，只能维持现有的姿势。背上也全湿了，校服为什么要是白色的呢？这下怎么洗啊？快停止，快住手！

　　时间就这么一秒一世纪地过去，虽然一直以来帮我解围的都是颜清歌，此时却希望苏易凡首先出现――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是会祈祷着如果他出现的话，哪怕不像一年前的颜清歌会安慰我一通。只要苏易凡出现，哪怕只是侧过来看一眼我，哪怕只是看到他的鞋子在视线里停留几秒，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伤心了。

　　“姐姐，这个丫头不起来怎么办？”有女生来拉我，我干脆坐在了地上。真是丢脸啊。

　　“我们先去上课吧。要装作没有这件事，这个丫头今天应该没法上课吧？真是臭得要命！我们走。”听到那个学姐与其它人的脚步声渐远，我才慢慢地哭出声来。

　　韩剧里总是女主角被别人排挤可是至少结局会很幸福。我明明只是个局外人为什么遭遇比女主角还悲惨？

　　曾经看过一句话：心动才证明你活着。可是如果我说苏易凡，我因为你而心动的话你会相信吗？你一定会说我是个很肤浅的女人只是看到了你的外表。可是你一定不知道吧？当我现在因为你心痛的时候我会想不起你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想不起来你的外貌迷人在何处，只知道你是个需要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人，所以把心动留给你把爱留给你。心却死了。

　　我多么希望你会出现，苏易凡。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扶我，只要你叫我一声，我的心就又会活下去了。

　　可是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落叶，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地被镀成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刺得眼睛流泪不止还是没有人来。好饿啊，应该是放学了吧？苏易凡一定已经回家了，他不会再来了，他不会找到我的。

　　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困还是不敢睡着，还是抱着不该有的奢望吗？身上的水快干了，寒意入骨，所谓的饥寒交迫就是这样吧？

　　Out

　　苏易凡回到家，看到地铺还凌乱地没有收起来，上前把被子迭起来却从里面掉出一张纸。

　　“〈〈在这里等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易凡把折的纸展开却发现反面写了一大段字：

　　“今天只是认识易凡学长的第一天，可是他的眼神好像藏了很多东西……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是花花公子。是因为曾付出过爱却没有得到回报才装出那种对真心也不在乎的样子吧？今天一直在计较人工呼吸和吻的区别，我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巨蟹座才会有的感觉吗？总是把他当一个孩子，想去包容他。呵，我在想什么啊？易凡学长是有初恋的人啊，油画里一清二楚。这应该就是久违的却又陌生的心动吧？我喜欢上易凡学长了吗？他应该是让我无法拒绝的那种类型……虽然说是喜欢他，如果易凡学长和油画里的那个女生在一起我还是会离开的。从今以后，如果是可以让易凡学长找回幸福的事，我都会去做的，因为他是让我想去守护的人。”

　　“明美小姐……”苏易凡从牙缝里颤抖地挤出这几个字，突然记起一整天没见到邹明美上课，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冲出去，开着车隐入了深得让人压抑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