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马越鸟皆恋旧

——创读《行行重行行》

【口诵心惟】

行行重行行

〔东汉末〕古诗

行行/重/行行，

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

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

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

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

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

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

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

努力/加餐饭。

【原意今译】

你走啊走啊，又要不停地走，

你我就这样活生生地分开了手。

从此你我之间相距千万里，

我在天这头，你在天那头。

路途是那样艰险又那样遥远，

想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北马南来仍然依恋着北风，

南鸟北飞仍然依恋着南方，在向南的树枝把巢筑。

咱俩分离的时间是越来越久，

我因想你，衣服越来越宽松，身体越来越消瘦。

也许你就象被飘荡游云遮住的太阳一样，

只远游他乡没想回家，还是另有所求。

因为长期想你，让我都变老了，

又到了今年的腊月，这一年匆匆地又要结束。

我还有许多心里话都丢开不说了，

只愿你努力加餐保养好身体，莫让我担忧。

【幽默别解】

女人好不容易拨通了老公的电话：“我要你早点回来，你总是说‘行’，行了这么久还没行回来。我与你这样别离地生活着，就是守活寡啊！”老公解释说：“你不是不知道，回来的路又险又远，说回来就回来呀！”女人急着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来与你会面可以吗？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北马南来后还仍然依恋着北风，南鸟北飞后仍然在向南的树枝上做窝。你不会比北马、南鸟都不如吧！”离这次打电话的日子又有很久了，女人也不买衣服、丝带来打扮自己了，每天在院子里散步，已经是越来越缓慢了。在一个飘荡的白云遮蔽天空的日子，女人又拨通了老公的电话：“你不要象喜欢游玩的小孩子了，游到如今还不想回家。你是不是想要让我老死以后你才回家？一年一月忽然就过去了，每天已经是很晚了，我都在想你，真是想死你了。”老公回答说：“距离产生美！请你不要再说想死我了，你主要还是想查我的岗。你还是学会放弃我吧，自己努力加餐，吃点好饭菜，养好身体。我建议你到北京鸟巢南边的枝丫餐馆去吃……”女人高兴地跳起来说：“老公，你真好！听你的，我只签单，等你骑胡马回来买单！”

【自主探究】

●为什么读这首诗有“四顾踌躇，百端交集”之感？

正如刘熙载《艺概·诗慨》中说，这首诗“读之自觉四顾踌躇，百端交集”。为什么呢？这是因为诗中思妇怀念远行丈夫的心绪情感回肠九转，缠绵悲慨。先是说夫妻离别难舍的诗句，读之让人惋惜；再是说夫妻路远会难的诗句，读之让人悲叹；然后倾诉久离相思煎熬之深重、惊惧人老珠黄与年华虚掷的诗句，读之让人生发同情；最后是思妇强作自我宽慰的诗句，读之让人感到轻松了一点。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两句承上启下的比兴寓意是什么？

这两句属“比兴语”（吴淇《选诗定论》），依托比兴，有三层寓意：一是紧承上句“各在天一涯”，寓思妇与丈夫永无相会期之意；二是说凡物皆有所依，寓思妇对远处的丈夫只是深深思念和依恋之意；三是说凡物皆有故土之恋，寓思妇希望远游丈夫不忘故土回家看看之意。

【学以致用】

现在常用“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来表达人对故土的怀恋。例如：⑴“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只要是有良知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心系故土，深深思念生他养他的地方。⑵如今是地球气候变暖，还会是“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吗？⑶静夜里，我常记起“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的诗句，常滴热泪到故乡！⑷时飓风临岛，惊涛骇浪，风云色变，余于小楼读书。至古诗云“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句，良多感慨。又动于天地自然之浩气，情不能自已，遂作斯赋（《两珠赋》）。⑸有人说中国人是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那是因为他们不懂。“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这就是中国人的浪漫和情怀，最朴素而强大的家国信仰。⑹我每每看到鹊巢，总要泛起乡愁。读“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诗句后就更清楚了一些，这是古已有之的情愫，巢的意象太靠近家了，人都是要为“巢”去打拼。⑺余光中用《乡愁》这首诗来聊以慰藉，让人感到诗人那种“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的悲壮，那种“思念故乡，郁郁累累”的沉重心情，这正是一颗游子的心哪！“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游子才能真正理解游子的心，有着同样的乡愁。⑻“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多年的还乡梦，终于在今年变成事实。独坐窗前，看着前辈耕耘过的地方，随生一种凄凉而又甜蜜的落叶归根的感觉。古人说“狐死必首丘”（意即狐狸临死会朝向出生的山包），物尚有情，人岂无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