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绵档案

　　区域位置：位于广西南部，玉林城区西南部，距玉林中心城区8公里。

　　行政级别：县（区）级经济管理区。

　　所辖面积：787平方公里。

　　管理区域：辖福绵、成均、樟木、新桥、沙田及石和等6个镇。

　　人口数量：38万人。

　　服装产值：31亿元（年）。

　　主要产业：服装、机械

　　运营模式：以广州为据点，面向全国散批或出口。

　　题记：

　　2004年12月21日，权威的中国知名文摘类报纸《参考消息》转载了严谨的法国著名政经类报纸《解放报》12月14 日的一篇500字左右的新闻通讯。在这篇名为《福绵――世界裤子之都》的小文里，作者皮埃尔 阿斯基以探访者的语气描述了他在福绵的“奇特”见闻：裤子是这个镇子人们生活中的核心事物，遍布全镇的加工作坊生产着价格低廉的裤子，却不但遍销中国，还远销至东南亚、非洲和中东。

　　据称，因为这篇文章，福绵成为唯一既获得国际媒体报道，亦同时被国内大报关注的中国裤装产业集群。然而，一篇文章的荣耀并没能为福绵裤装产业的发展带来更多的发展动力和契机。这篇文章发表之后的第二年（2005年），福绵甚至对开始迅速变化的中国裤装产业格局毫无觉察。如此五年，伴随着国内一个又一个裤装产业集群的崛起，福绵却几乎沉寂如初，以至于全国绝大多数的裤装经销商对福绵尚闻所未闻。

　　2009年的岁尾，笔者来到福绵，希望以专业媒体的视角将把对福绵裤业的观察结果，通过《中国裤业》带给中国的一千万裤业人。同样，我们也希望能将泱泱中国的裤装产业全景带至福绵裤装精英的眼前。我们更希望，中国的裤装产业版图上，从此将由西南的方向清晰地标注出“福绵”的名字。

　　印象篇

　　关键词一：产业影响

　　紧承《题记》的话题，福绵的产业影响大概是中国所有的裤装产业集群中最为特殊的个案。一方面，她有最大的名号――世界裤子之都；而一方面，遍布全国的许多卖着福绵裤子的经销商，却不知道福绵的存在。这种尴尬的现实，不但在笔者向全国不少经销商询问的过程式中得到了验证，而且在被福绵“借壳”的广州也得到了证实。

　　所谓的借壳，除了走外贸渠道的产品需要根据实户需求打上指定的LOGO外，几乎所有的福绵裤子吊牌上的企业所在地都是广州。正因如此，即使笔者在广州的裤装圈子里面打听，那些与福绵裤子素无瓜葛的老板们大多对福绵知之甚少。

　　这种现象的存在，直接导致的结果是，虽然福绵的产品在全国裤业市场是一股事实存在的力量，但是却难见其形。而它的后续效应则是，一方面帮助广州提上升了其产品在全国市场上的占有率，另一方面借自己的产品反向掩盖了自己。

　　至于福绵为何形成了借广州之名，而自己隐退幕后的传统，综合企业自己的说法以及笔者的观察，大致主要基于两个因素：

　　第一、广州是全国最大的服装生产批发基地，在自改革开放后的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广州服装都是时尚和品质的相征，日积月累，对于消费者而言，也就形成了唯广州服装马首是瞻的习惯，而裤业是夹在广州服装大产业中的小行业，其在全国裤装行业内的影响一如广州服装在全国服装行业内的地位，因此，福绵的产品隐匿自己的真实产地而打出广州的旗号，无疑会有助于产品的销售；

　　第二、福绵因为地域和产业历史等因素，致使服装产业的发展一直落后于诸如广州等沿海服装产地，因而，面对强手如林的国内服装市场，福绵实在缺少一份直面示人勇闯市场的决心，久而久之，这种自信心的缺乏就成为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从经营中体现出来，即是福绵产品所标示的真实产地的缺失。

　　就是这样的历史和现实因素导致了福绵把自己本该具有的真实影响力藏了起来，却为广州这一国内最有实力的裤装产业集群地――广州，锦上添花地做了件嫁衣裳。

　　关键词二：福绵街景

　　如果说在进入福绵前，对其印象的判断主要依赖于人们能口述她多少信息的影响力，那么，进入福绵之后，举目所见的景象无疑更能直接说明这个裤装集群地的状态。

　　从玉林进入福绵极为便利，道路广阔、顺畅而且车流稀少，乘公交车不过20来分钟即抵达福绵。沿途所见，一派新景，不论是汽车飞奔所在的马路，还是两旁正在施工以刚刚峻工、崭新如初的厂房，都像宣告着福绵另有一番出乎意料的现代化景象。重要的是，马路两旁的这些场院房或冠以“服装公司”之名，或冠以“洗水厂”及“布行”、“辅料行”之名，很好地渲染出了当地裤装产业即将振奋飞跃的期望。

　　但是及待进入福绵镇（现已改成区），笔者才发现，这里才是福绵真实的产业景象写照。后来看到法国解放报记者皮埃尔 阿斯基的文章，才发现他的描述相当准确：“大量的搬运工都会搬着成捆成捆的裤子在灰尘飞舞的街道上穿梭，从一栋房子跟到另一栋房子。”

　　只是，笔者去的那些天，岁尾的福绵潮湿得却像梅雨的江南，所以并不见尘土的飞扬。不过，沿着镇子的中心大街看着一条条像支脉一样的小巷，你会感叹这些民房中的小型加工厂何其之多。而且，朝向街道的很多大门都大开着：或是露出成堆的捆扎好的裤子；或是敞着一张熨台；或是散着五六名脚下簇拥着很多裤子的正在剪线头的老人……

　　福绵的街景其实是典型的原始服装产业集群的形态，只与裤装产业集群相比，比如与广东以牛仔闻名的新塘镇不无相似之处。当然，二者的区别也异常明显：首先，是规模上的区别，福绵之与新塘的产业规模相差甚远，体现在企业数量和企业大小上都有鲜明的不同；其次体现在产业现代化的程度上，虽然新塘的居民区也蜂窝似地聚集着作坊式的工厂，但从门前的车辆、厂房的招牌和门头等方面还是能显示出，福绵的产业形态要更原始一些。

　　笔者走进一家门口停有货车，而门内露出成堆裤子的家庭工厂。只见里面的成匹的布料和成品裤子几乎铺满了地面，只留有极窄的缝隙可供人通过。虽然有三两人看到笔者进来，却并没有人上前问询，最后还是正对大门的房间里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礼貌地“接待”了笔者。从她的嘴里笔者得知，她是老板的女儿，而她的爸爸并不在。小女孩儿友好地帮笔者给她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那头的她父亲却好像很难明白自己的生意跟媒体有什么关系，而且态度显然比起不懂事的女儿要差一些。

　　这位父亲的态度直接提醒了笔者关注整个福绵裤业的户外广告情况，事实上是相当的糟糕。我们很难从户外广告上判断的当地的裤业老板们的发展意识，因为广告很难看到。营销专家说：“广告是品牌的第一扇窗户”，那么没有窗户的福绵裤业，显然是太过压抑了一些。

　　关键词三：企业见闻

　　与之前在福绵镇上看到的景象不同，在福绵区工委宣传部相关负责人的陪同下，笔者参观了福绵裤业的两个规模稍大的企业：众顺服饰有限公司和彬辉圣服饰有限公司。

　　众顺服饰的占地六七十亩地的工厂开建自2007年，广阔的厂区和一期面积达2600平米的厂房都使其傲立于整个福绵裤业。据其公司老板唐先生和厂长陈先生介绍，其公司成立已经十多年，兼生产男裤和女裤，品类如今主要以休闲牛仔为主，公司常年在广州的沙河设有定点的销售据点，从而把产品分销到全国及海外市场。至于对下一步的发展打算，唐先生表示，肯定会继续“两条腿走路”，即一面抓内销市场，一边抓外贸的订单。对于近年沿海地区服装外贸行业持续恶化的现象，唐先生却表示自己2010年外贸的单子早已排满。不过，同时他也表示自己的企业有做专卖连锁的准备。他对企业的前景充满信心。

　　彬辉圣应该是福绵唯一一家拥有自己的形象店，并拍摄有宣传画册和企业宣传片的企业。准确地说，彬辉圣的工厂并不在福绵，而是在北流，他们在福绵的此间体面的厂区，其实不过是一个物流中心。但是，与其他企业不同，彬辉圣在这个厂区开了一个面积达五六十平米的形象店，里面不但陈列的有彬辉圣的男裤产品，还有贴牌加工的毛衫等上装产品。据其相关负责人介绍，彬辉圣包括在附近的清远和北流等地，一共开了近十家专卖店。不过，专卖显然不是彬辉圣最重要的消售渠道，否则其二百多人工厂的生产规模肯定无法实现，其大部分的货品依然要通过广州，转而发散到全国各地。

　　通过两个当地较具规模的企业可以看出，当地企业单个规模还普遍较小，而且其产销模式大致相同。另外，在当地较有代表性的企业明显具有较强的发展意识，虽然他们之间的发展意识未必完全相同。

　　关键词四：政府态度

　　如果说福绵裤业的现状让福绵的企业不无尴尬的话，那么政府的态度则堪称是福绵裤业的福音。

　　在全国所有的裤装产业集群中，虽然福绵实力不可谓大，但政府的重视程度却不可谓小。在一份《福绵服装工业区概况》的福绵区工委文件里，政府对当地裤装产业的两项推动举措格外显眼：

　　A、玉林市福绵管理区自2004年起，连续三年举办了以宣传福绵服装品牌为主题的福绵服装文化节，并通过广西卫视录播“百名时装模特表演”活动以宣传造势，帮助提升福绵裤装产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B、2005年，福绵区工委、管委将由玉林市至福绵镇的福绵大道沿线两旁规划为福绵服装工业区，以打造福绵裤装产业的集聚效应，并推动福绵裤装从“家庭作坊”向规范企业转变。 对于为什么政府如此支持当地的裤装产业发展这一问题，当地企业人士和政府方面倒是给出了统一的解释：

　　第一、当地耕地资源有限，人均仅有二三分的土地面积，使得传统农业显然无法支持当地经济的快速发展；

　　第二、当地缺乏天然可供采用的资源，使得当地经济发展只得依赖于非资源型的加工制造产业或是贸易产业；

　　第三、当地地理位置处于欠发达地区，不具备先天的商易产业发展平台，所以经济发展的出路只有非资源型加工制造产业一条路可以走。

　　正是因为这些因素，整个玉林市在计划经济时代只培养出了一个“玉柴”（玉林柴油机厂）的重工业品牌，而在市场经济时代，天时和地利的结合就阴差阳错地滋生出了许许多多以家庭为单位的裤子生产作坊。

　　正是因为其他经济产业明显处于难以改变的短板状况，所以，政府便把拉动民营经济的希望寄托在了裤装产业之上。 “政府才千方百计地要推动福绵的裤子企业有一个快速的进步，这也是我们企业对发展充满信心的重要原因。”有企业负责人如此说。 世界裤都――福绵的荣耀与梦想（下）

　　文/赵智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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