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中庸证释》之一
luyued 发布于 2011-06-14 05:40 浏览 N 次宗主序证――孚圣
中庸一书,原自礼记中提出,亦如大学,初未尝分章节也。后儒以便於讲读,意为别之,不独不明圣人之旨,且足以悖乎立教之意。又因古本前后错简,文义不贯,上下脱漏,旨意悬殊,使读者末由窥立教之苦心。以探性道之本,诚明之源,而不克成德达道,实书为之也。故欲讲明书中精义,必先校正其章节,审定其前后,使原来立言之旨,一目了然。而圣人重教之心,直探究竟,庶不负此次证释云尔。
本书首章大纲领,指明天人性道之本,而示教所立。次明性情之正,中和之境,而指修道之方。及其所成,原本无讹。首章之次,则应本纲领之义,而推演其详。则溯性道之源,达中和之德者,厥为诚明、诚意。在大学中即著其教。首章戒慎恐惧,莫见莫显之训,犹毋欺慎独,十目十手之文,是修道云者,为求其诚。而至诚云者,为成其道而。
故次章应将书中所述诚明各节,移列於前,以继性道中和之教。如自诚明,诚者自成,诚者物之终始,诚者天之道也,惟天下至诚。其次致屈,至诚之道各节,均应作为一章,以次首章而申修道为教之旨。即推纲领而示成德达道之功也。次章以后,既由诚与明,以别性与教,更由性与教,期於成,则必由人期达於天。是继次章者,应为明天道之真,与鬼神之德。而复求其合乎天,通乎神,以尽其为人。则书中言鬼神之德,天地之道,及人之所以合天通神之行,在於成德以达道者,当移列此。以申次章人道天道,性德仁义之义。如鬼神之为德各节,天地之道至诚无息各节,以迄惟天之命各节,苟不至德,故君子尊德性二节,均应为一章,以作第三章。继诚明人天之语,而见性德之所重,申至诚如神之义,而以尽修道之始终。盖中庸一书,其纲领直贯至此。其言人生性命之源,及修道成诚之本,皆明示於此。三章且由此而引申之,以明中庸之行之可贵,及成德达道,成人成物之必先。实为全书至要之处,抑亦儒教至精之义也。章中博厚所以载物节,应接天地之道,博也厚也节下,原本误,须正之。
三章末,既明述君子之行,重在中庸。则其下,应申明中庸之德,以见君子成行之教。而於前修道在立德,致诚在尽性。仁知之属性德,学问之关存养,其义未尽者,当继述之,是第四章。应将书中中庸之道,立德之重,学行之事,君子所尊者,均列为一章。以引申三章之义,推阐修道之教。如君子中庸,中庸其至矣乎,素隐行怪,回之为仁,人皆曰予知,舜其大知,天下国家可均,子路问强各节。以次於三章,而明中庸之道之重,及三德之所先也。其下皆好学近知,博学之,凡事豫则立,或生而知之各节,继诸上文之旨,以成四章之全。而犹本前章德性问学之文,以详示力行好学之方。俾修道者知所先后,成德者得其门经。盖中庸为教之精,非仅高谈玄理者也。章中,首言中庸之贵,以见君子之必时中。更言中庸之平易近人,非素隐行怪者比。而君子信道贵笃,不以用舍有失其所持。次即以三德之所成,必依中庸之道,以仁守之,知明之勇以行之成之。必如颜子之仁,大舜之知,子路之勇,不失中道,方为成德。再次则言人之知愚不一,而道之修养有方,必求乎近易,以进於高深。必因於学行,以达於一致。故详示学行之道,以期学者有成。而立德达道之方,非必始於艰深也。章中回之为人,系仁字,古通用,今宜改正之。
四章,明君子之重道,而先学行,仍本三章末节而来。则继四章者,当推及君子成行之事。盖君子以成德达道为行。世亡中庸,惟独存於君子。则君子之行,即中庸之德。明君子之道,即明中庸之教也。道见於德,德见於行,日用起居之间,父母妻子之近,皆行所著,德所见。人伦为众行之本,持身接物,为一道所推。故明德,自诚正推於修齐,而诚明,自性德成其仁知,皆君子之道所由昭者。故次四章,当即明道之所由晦明。而君子之道所由重要,书中所言道之不行,及君子之为道各义,应列为一章。自道其不行矣夫,道之不行也,道不远人,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君子之道费而隐,君子素其位而行,愚而好自用,至是故居上不骄各章节,以为第五章。即可见中庸之道,重在实践。而修道之教,必先立德。成己成物之道,必自日用彝伦之间。诚明位育之功,必著於忠恕孝弟之行,以修身齐家,为治平之本。仁民爱物,必亲亲之余。此固与大学之义同,而可徵儒者之道,自有其序也。
五章,君子之道,始於彝伦。可见中庸之德,必本于孝弟。孝为众行之首,明孝行即明德者也。故六章即述孝道,以徵立德所先。而明成道之至。成道者,至诚至圣者也。明德者,立人达人者也。由孝以明德而受天命,明德必有得也。推孝以立教而致治平,明道必有行也。故次五章,以孝明德,以治成道,而推及於礼教焉。凡书中言孝行,及本孝制礼,由孝受命者。及推孝为治,皆中庸成德达道之著於外,诚明仁知之垂於久远者也。如舜其大孝数节,言舜以孝成圣,而得天命,以成其道,可示於天下也。文王无忧节,及武王周公达孝数节。皆言文武周公,以孝明德,而推孝制礼,以成其治,可传于后世也。盖孝行通于天神,为至行也。故必受天之祜,仍申述三章天人感应,性道通神之义也。而本孝以推其爱敬,以厚其先,及其天神。明祭祀之典,定礼仪之序。以为教,则礼教也。以为治,则德政也。礼教教民,化之至也;德政治民,服之至也。民化且服,天下治平,犹大学明德之旨。前章中和位育之德,诚明成人成物之功也。故当列为第六章,以见中庸之道,至诚之德,必自孝弟成。而平治之道,仁知之方,必自性道始,其与前数章仍一贯者也。章中武王周公达孝节,应在无忧节下。其次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节,武王未授命周公节,皆述明文武周公之孝。继大舜而成圣人者。其后春秋修其祖庙,接践其位为一节。宗庙之礼,接下郊社之礼为一节。此皆明礼制之始于祭祀,本于孝行。在人则成其教与治,在己则明其德与道,以见圣人成诚之行,位育之功,固不虚也。旅酬,礼作酧,大合乐飨众,与民同之,所谓逮贱也。毛,即髦,或作旄,孟子返其旄倪,古字通用。燕毛,即养老也,礼记详之。非如原本所释也。
六章,言礼制本于圣人在位,而成教与治。明立德受命,代天治民之义。盖述中庸之教,至诚至圣,必能成人成物。以推其德而大其道,使天下皆被其泽。后世犹遵其化,足参天地,赞化育於无尽,所谓德至而道凝者也。
则七章仍当引申其旨,以明礼教之功,而见圣人之道之大。故大哉数节,实继前礼教而来。以礼乐之本,在德与位并至,而后礼成乐化,以礼乐足代教政也。然圣人不凝滞於物,道德之行,必依时中之行。则有德而无位者,仍当本中庸之道,以言行垂於天下,文章见於当时,教化传於后世。其成德达道,固无殊於在位之圣。其成人成物,更无间於出处之时,是为修道者所当知,而立教者所尤重也。如言君子本诸身,徵於民,知人知天,言为世法,行为世则。皆明述圣人为道之大,而申至诚措无不宜之义。犹本前章居易明哲之训,以徵成德达道之无尽也。故书中自大哉节,接待其人句。非天子节,接虽有其位。上焉者节,接今天下。吾说夏礼各节,以明礼乐之美备,治与教之盛。而见当周之初,制度之良,及春秋时犹可考也。且明夫子述而不作,以教成化之所由。其次则君子之本诸身,不可以不修身,动而世为天下道,引诗在彼无恶各节。皆言圣人立德明道之始於身而终於人,本于人而成於天,信於民而通於鬼神,昭于时而传于百世。有德以示之则,有道以立其教。有誉以明其德,有化以大其道。而以见中庸之行,无时不中。诚明之德,无道不成。体用之全,本末俱尽。内外之合,人天以通。此非至圣如夫子者,孰能与于斯。故此章实明夫子之德,以昭前章大舜文武周公之圣。而更昭时中之义,以见中和位育之成。盖与末章之旨一也。章中节次,原本多错,兹更正之。
第八章,以哀公问政各节为一章。系本前七章言治而来,申述治道之要者也。大学言明德,终于平天下。中庸言成道,及于治国,其义一也。盖圣人在位,固能明定礼乐,敷行仁政,以安民定国。苟不在位,亦当推其德,以成人成物。尽其道,以导君化民。首章中和之德,以位育为成。次章诚明之行,以成物为至。而时中之道,在措无不宜。忠恕之德,在以人治人。明善以化民,则天下皆率其教。考先以待后,则百世犹循其道。斯固不论位之上下,身之行藏,成德达道,一也。故哀公之问政,夫子必详告之。岂独希致用当时,效劳一国者哉!故其言政必本仁义,言治必本修身,以三重为先。则礼教之功,仍申前六七章之义,以三德为本。则达德之语,仍绍前中庸之辞。而修身言之至三,以明为政所始。敷治条分为九,以明得众为先。且以身之修必本明善,国之治必首立诚。以一诚致其功,以返己求其道,犹中庸始终之旨也。故虽言政不外明道,言治不外立德。终之于诚,不外率性。行之以一,不异用中。均前数章所示者,而重归结之。以示中庸之教之所成也,旨哉言乎。章中原本,颇有差误。即王天下节,应在礼所生也下。在上位节,并重出一语,均应正之。中庸第九章,系子思子述夫子之道德文章。以见中庸立教之义,而证至圣之所成者也。自祖述尧舜以下,唯天下至圣,唯天下至诚数章节,至原本末章引诗各节,皆合为一章。以明德达道,非空言所致。成圣成诚,有实境可徵。由外有德,以昭於天下后世,而莫不尊亲。由内成道,以通于天地鬼神,而并于化育。其行至矣,其道大矣。故其所成,敻乎远矣。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蔑以加矣,其惟夫子足以当之。故此章原与七章表里,皆赞圣人之道之大,而明夫子之德之至。即以述中庸之教之高且美,无不覆被,无不包举。人道之至,即天道自然;尽性之至,即天地化育;诚明之至,即鬼神之德;道德之至,即上天之载。盖由率性明生,立道明性。修道为教,循教成道,德至而道凝,性尽而天顺。其修已极,至无可名;其成已极,至无用声色,是已超乎万象,而造乎真境。乃圣乃神,以通乎天人。其所以命之曰成,犹言无不成。无不成斯无可成,中庸之义,于是至矣。全书原始要终,以全生复性为主旨,纯为明道之言。道本无名,故终于无声无臭。性本天命,故返於上天之载。虽率道立教,以示於人。而率教为修,仍归於天。此固圣人微言,非达道者不明也。其中庸二字,本于尧舜执中一语。引申其义,至精至微,在讲义中详之,兹不赘也。章节次第,经兹证正,文义条贯,章法显明。细心求之,自达原旨。此略述证释之由,以见其有不能已者在也。
《中庸》中心纲要
宣圣讲义――孔子
古者圣人修其身而后教民,教无不从,故立教必先立身。修道之教,必先成道。必有德矣为人则,有道以明人情。尽人性,故教无不宜,教成而已亦成,人皆明道,而道益明。故尧舜以降,至文武周公之世,礼乐大备。王道至盛无他,人己相成,道德俱至。天下之民,不外乎教,不离乎道,天下不离修道之教,己之修至矣,道成矣。尝论天道之於人也,道不易而人时易。天之四时,岁月寒暑,风雨阴阳,常有其时,而人无定焉。喜怒哀乐,好恶动静,无一定之态。此其生者虽同,其所以为生者异也。故天道悠久,人生倏忽;天道清静,人心污浊;天道光明,人神晦塞,凡天之所授者皆背之,天之所重者皆弃之。自远於天,自离於道,此人之所以不能全其生也。人失其天命之性,昧然与禽兽处,与木石居,而不知返,则何以遂其生乎!古之圣人,明乎天道,察乎性情,则天道而立人道。明人情之变,止爱恶之欲,去玩好之物,克己复礼,以返于天道。抑情充性,以全其生,此修道之谓也。故圣人以天为法,天惟道,道外无物。道之所见,则纯乎天,故圣人以道为本。故生于道,行于道,成于道,返于道。而惟道之忧,道之求。凡天之所名,如日月、星辰、风霜、雨露、寒暑,皆道之所行也,非天之情欲也。如日夜、春秋、岁时,皆道之成也,非天之所思为。故天无情欲之名好恶之私,无物我之存,无所为而无所成。故天惟有道,道外,天无有也。而人不然,有喜怒哀乐好恶之情,有耳目口舌玩味之欲,有动静行止之行,有思虑,有言语,有安危夷险从违去就之事,而皆属於人。故名为人情、人欲、人志、人事,而以纷其神,散其气,而复与天同者仅矣。故圣人则天本道,以绝之、节之,克之、返之,而以人道立其极。故圣人於人道外,无他物焉。故修道者必知乎此,以合道以合天也。今之学者,忘道久矣。道且将不知为何,况望其修乎。故徇人情逐人欲肆人志竞人事者,将无所见道也。夫道不远人,非不可与事并存也。必也,知道为之君,而其他皆臣使也;知道为之首,而其外皆附从也。以臣使听於君,附从合於首则从,反之则逆,此修道者不可忽也。盖天不以听於日月风雨,故不失其时。人不以听於情欲,则不失其道。全生者可忘此旨乎!故儒教言修道者,为欲全人之生。其修也,有异于枯守空山,老死穷谷,于世变漠然,于人情废然。而徒自为高蹈,自鸣清绝之谓。必将立吾之道,卓然示人;行吾之教,宛然导人,以济世变,以正人情。身虽清洁而不忘人之浊,志虽孤高,而不弃人之卑。为则天之无不覆,地之无不载,日月之无不照临,雨露之无不润泽也。故道也有德,教也有则,而以德为先,则为准,以示人之不疑。如尧舜之仁,汤武之义,人无不服也。故无为而无不为,无事而无非事。人之从之也易,教之行之也大。盖道无不在,性无不同,以我启之而已。中庸之教,尽於是也。
夫中庸者,言用中也。尧之允执厥中,舜之执其两端,用其中於民,皆中庸也。盖中者,道体。用中者,体道以用耳。人情而蔽其中,则偏;物欲而摇其中,则移。故不易不失,不增不减者,中也;无偏无私,不过不差者,中也;可行可止,动静合度者,中也;有始有终,立极不动者,中也;放之四方无所外,中也;卷之己怀无所内,中也。上下今古,远近巨细,莫不咸宜。人己物事,仁义礼智,莫不具备,皆中之德也。故圣人执中以驭天下,天下莫或违。用中以尽人物,人物莫或悖。故中天下之大本,道之所存,性之所始。上则超天地,下则包万物。苟不失其中,则修道之至也。故人心不离乎中,物情不外乎中。虽强不能夺,虽巧不能窃。而以为教,则人无不从。为世,则事无不效。故中庸之教,必以中立其本也。夫人之有身也,情欲物好之纷扰其心,行止动定之迷累其形。神以事劳,精以行竭,气以故散,不可复止,不可增益。有者亡之,盛者灭之,日以朘削,岁以枯槁。而天命不在,性以不复,生之尽矣,其可哀矣。推原其故,莫非失其中也。失其中者,坏其道也。故修道莫要于守中。修道者,人知之。而守中,则昧焉。夫中之为名,即大学之至善也。书言之矣,老子以一名之,大学以极名之,易经以易名之,皆一物也,一义也。考其义,则知其体也。知其体,则明其用也。易也,不易也,在乾坤之先。一也,不二也,在数之始。极也,至极也,为无所极。中也,不偏也,为无可动。皆示其象,而名其形。故太一、太极、太易、太中,或至中,皆同也,其性则至善也。道也,天也,性也,亦溯其情而名其质也。至善,故无不善,无善恶可名者也。道,道其所由,无可外者也。性,生心者也。天,一大者也,即太一。此可知中之为中矣。知中之为中,则守之易矣。知守,则执也,用也,皆得之矣。守中,抱一,立极,止至善,一也。则执中用中,何非执一用极之义。故中庸者,即大学止至善也。明乎此,则此篇之旨,修道之义,儒教之本,皆自明矣。
《宗主疏述――孚圣》
中为道体,庸为用,前已说明,世人或犹疑焉。庄子有云:道通为一;又曰:唯达者能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用。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可以明庸字之义,而见圣人以中庸名篇之旨。不曰中用者,即见道之非物而可用也。然中是道体,不可用而不得不用,故寓诸庸,庸仍用也。中者,一也。庸者,用而通之,通而得之也。故中庸二字,即一贯也,贯而通也,而通必有所用。故一贯中庸,皆本道以通其用也。即尧舜执两用中,大学用极止至善之义也。故中庸一篇,全为释道之体用,及绍述尧舜十六字薪传者也。夫道无形无名,不可以为用者,而必以用者何哉?亦圣人溯乎本始,明其情状,而定其则,而指为用也。故非用而用,无为而为。庄子曰:中而不可不高者德也,一而不可不易者道也,神而不可不为者天也。故道德天三者,不为而为,不用而用,无名而名,无成而成。此道之为道,而中庸之为中庸也。非明乎此,则用极也,止至善也,执中也,皆不得其解矣。夫至善之境,无可止也而止之;极,无可用而用之;中,无可执而执之。而有不可不止,不可不用,不可不执之道存。是皆圣人本乎道,法乎天,明乎神,以知之者也。故论道而明性,求性而明天,此圣人之教也。昔者,夫子之教人,不轻及於天道性命。而宰予问之,则告之。盖非不言,不轻言也。性道之理,微妙不测故也。而中庸首即揭明性天之源,以见立教之本,则可知圣人非不言性道。且可见道之必始於性天也。人生而受性於天,其体静也,因二气之摩荡而化成;以父母之精血而形成,其物动也。故太极内含两仪,人生而具情性。一属于静,即道心也。一属于动,即人心也。而性为生之本,情为生之用。知性情之辨,方可明生化之源。此中庸之教,必以致中和为成也。人身之中,以形最著,而不可以久生;以情最彰,而不可以不息。盖化者无不化,生者无不死,此道也,即天地莫能逃其例。然吾生自有不化不死者存,即原来之性。受于天,合於道者之本体。圣人以其微而难见,故曰道心惟微。而微者当初亦非微也。自生之后,初之形虽成而犹稚,其微者尚易见。及著者日增长,而微者日隐微,此生化之公例。如水与气,水多则气少,惟形情日著,性道日微。凡人忽其微,而但知其著,以生化之身为真,而逐情徇物以为生。殊不知失其生生之本。失生之本者,即悖天违道。圣人知天之不可悖,道之不可违,生之本不可失。故明指出之,以告於有众。更就其本,而立其全之充之之方,以终始率循性天而不惑,是则中庸立人之道以为教之谓也。夫人道,易曰仁义,而中庸之教,亦以仁义为主旨,其意盖有在矣。以道之既生人也,非复前日之浑沦,其随化之形与情识既具矣,不可不有其则以范之。此则仁义之教,应人生而必兴,非圣人好事也。而仁义之道,即法於天之阴阳,地之柔刚,而非圣人意为之也。故天不反于阴阳之道,地不乖於刚柔之宜,则人不能不由惚仁义之教,亦甚明矣。故中庸之教,必率仁义之道。而中庸之德,必致中和之行。中庸中和,皆本天性以成德达道者,其详见经文中。 中庸(新版原文―中庸证释本)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诚者自诚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者也。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
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徵,徵责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无疆。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言,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子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应而弗失之矣。”子曰:“人皆『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子曰:“力行近乎仁,好学近乎知,知耻近乎勇。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辩之,笃行之。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得,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子曰:“道其不行矣夫!”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也;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仁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顾,亦勿施於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馀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故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於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子曰:“愚而好自用,溅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於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武王缵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武王末,授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祀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悠悠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虽有其位,苟无其德,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上焉者,虽善无徵,无徵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徵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徵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
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达道也;仁、知、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畏之。齐明胜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远色,溅货而贵德,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远人也;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朋友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溥博渊泉,而时出之。溥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惟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诗曰:“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至,知微之显,而与入德矣。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於志。君子之所以不可及者,其为人之所不见乎!诗曰:“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於鈇钺。诗曰:“不显惟德,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诗云:“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於以化民,末也。”诗云:“德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
( 有心的读者,可比对于现在社会上流通的《中庸》版本,自会发现异同。待阅读完《中庸证释》全书之后,用智慧就可分出优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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