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曲

横竖撇捺汉字

摸爬滚打汉子

眼可望天

脚不离地

每个人走在

大地之上大道之上

都是云的根须

太阳打铁

月亮煮酒

苍天之下你我他它

都能用脚跟结出一个地球

A

阿坝

像我的夜晚一样流淌，像我的

爱情一样荡漾、荡漾、荡漾

不要有、不该有、不愿有任何的

坝类，阻止它唱绿了又黄

唱黄了又绿的草浪

看在眼里、话到嘴边的

阿坝，秋风正把它演奏成

一口苦甲天籁的蜜糖

阿勒泰

比爱情还遥远的阿勒泰，比遥还远的

月亮湾，喀纳斯湖冬眠的

月亮湾

我好色啊你绝色

这零下四十二度的冷风冷雪冷遇里

天无情，路无意

无意也无力撮合

越冷越热的我和你

白生生一弯冷艳的月亮

白生在咫尺天涯

阿里

我本怯懦。却也常常说起

阿里：高原之上的高原、世界屋脊的屋脊

这风皇雪后垄断的生命禁区里

随便一抹绿色都是奇迹之中的奇迹

顽敌之中的顽敌、叛逆之中的叛逆

……你，无语。你，是诗人之中的诗人么？

海拔的刻度上谁的姓名，缺氧而不缺样——

模模样样地刻出了那么多卧底于疾风的苔衣

阿图什的另一种读法

阿爸阿妈

图我这个当兵的

什么？什么也没有图

阿哥阿姐阿弟

图我这个写诗的

什么？什么也没有图上

……一叶叶乡音

在我贫瘠的身体里

集合成一棵树

有饥饿的根，密密缠绕着

令我一辈子发痒

安康

我跋过了千山万水

却从未在安康

留下足迹

翻开地图，用手指比划

兰州与安康

正好是一个大拇指的距离

安仁

请把一个仁字，安到心上

安好了，就不要再取下来

没安好的话就找个维修工重新安上吧

实在不会安的话，就让你天真真的

孩子，帮你安好

安居

那时候的信啊,每一个

字,都非常可信

那时候我们十七八岁

邮路漫漫，穿越七八省

名之曰“信”的软件

安装在我们少年的身体里了

青年它升级了一次

中年了又在升级

当我们的脸孔，老成

两枚点击新世界的旧鼠标

它也一直会在我们的

苍苍白发里安居

老邱邱华栋，你信也不信？

B

八宿

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

但也千万不要

把一周

睡出八宿来

“躺久了比站着还累！”

白马井

如灵感，如激情，亦如命运

那一匹匹从地底下哗啦啦脱缰而出的

白马……

当我在黑夜这块干涸的荒地里

一时无法把自己积蓄已久的

白，流出来涌出来挤出来

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鞭子

将我的软肋抽打了一下，又抽打了一下

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一眼趵突泉

你刚刚开辟出诗歌的根据地，宛若

一块蓄满了激情的电池，装入了自己的手机

现在，你可以移动了，也能够联通了

你也如一盏水晶灯，自己终于摸着了

自己的又一个开关，把它给打开了

其实每个人身体里，都是有好几个开关的

只不过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

全部摸着，全部打开过

即使打开了，也还是不懂得开开关关的

道理，不懂得什么时候该开哪一盏

什么时候该关哪一盏，白白浪费了

自己的水电、火电、风力、太阳能......

是电,和电视，告诉我：你们济南的

趵突泉，今年跃升到了历史的最高水位

而你这颗带电的粒子，不也也正是一眼

在生活的放大镜下适时趵突而出跳高跳远的泉么

白金

没想到的事情偏偏发生。偏偏你是我的

颁奖嘉宾。当你给我宣读颁奖词、颁发奖杯时

我一直在想，要到什么时候，要由什么人，要在

什么场合，给你颁发一个什么样的奖，才算是

对你有了一个交代呢？“相信未来”，但还、未、来！

握手时我又想起：你这根大拇指，偏偏

自称为食指，偏偏也长期被命运看成食指、戳以食指

好在，你嘴角那朵永不凋谢的微妙，一直笑傲着

时光，笑傲着时光里掺杂的砂粒之粗、砂纸之砺

好在你一次又一次，让那个作你书童的诗神，帮你

从死里偷回了生、抢回了生。现在你满头的

霜、霜、霜，已不再被人误读为什么银丝了

——它，分明是我们好不容易捡回的白金！

白水

她们浓妆艳抹老问我——

“先生，您喝什么茶？”

而我老回答——

“来杯白开水吧！”

白水县

“你白水县

又不产茶叶

那你喝白开水时

又能怪谁呢”

谁能怪一朵越飞越远的

白云,盗走了

自己体内的盐

白玉

尽可能地往白里活吧，你想

活得白玉无瑕，却是不可能的

活得白玉无瑕，便是白活了一场

拜泉

要活得像深山里的一股小小清泉

让解渴的人来

拜着喝

摆省

女儿买了一幅

中国地理磁力拼图

没事的时候，就把其中的

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区

一一取下来，又一一摆上去

其中有一小块，叫台湾

她玩着玩着

竟然给弄丢了…….

让我心神更为不安的是——

她找了半天没找着

就说了：“那么一小块

丢了就丢了吧，又不是丢了

一本《小公主》、一只拓麻！”

到北京，都别惊

在北京你可曾

败北

首都，曾作为你

首要的伤痕？

被劫掠被焚毁的那些辉煌过往呵——

每个人体内都至少有一处名叫圆明园的痛

一生之中总有

从东

从东南

从南

从西南

从西

从西北

从北

从东北

从这八个方向掩杀而来的联军

如水泥围剿着一根、也成就着一根

内敛的钢筋

北京的雨

“打我吧，

打湿我吧！

请你再狠一点，

请越来越狠！”

有京

无险

——北京的雨

不卷土，但重来

——北京的雨，在市中心

破天荒浇铸了一个

外省男人的

腹背

北京之醉

即使不相见

我们的友情也不会塌方

周瑟瑟你要理解

我来北京多次

都不见你

这恰恰是我开的

一剂妙方

试想想，萧萧与瑟瑟

在北京一见面

北京还不成了

萧瑟的平方？

北票

北票

南票

每一张钞票都沾满污垢

一个用钞票洗手的女人，

洗手不干可能么？

半个城

喧嚣尘世里，

我们像是、也愿意是

两只

长在同一个脑袋却不能相见的

耳朵？

比如

周后柳

你的诗我看了

都还不错

其中有四首相当不错

限于版面

只发了我认为相当不错的那四首

就像

你见过那么多不错的女人

却只娶了

唯一相当不错的

白玉红

笔架山

中国之大，何处最佳？

中国之大，何处是家？

我一个湖南人，在兰州

饮黄河水，吃新疆大米

用欧洲家具，读古今书

在墨水里一遍又一遍蒸煮着

那些在前世没有说完的废话

唉！面对苍茫大地之上

那么多的笔架山,面对山上那些

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的雪月风花

我已羞于说出：天生我才

“笔”有用。已把下辈子的

一粒粒苦口良药，预支于

今生我祖国的枝枝桠桠

滨海大道

像一条拉链

使我之山涛与海浪天衣无缝

我想抽出我影子里所有的骨节

沿中国万里海岸线

铺一条当当作响的铁轨

让一列列准点的特快

一次次把这条拉链

拉呀拉严，并说

“这便是我的滨海大道” ——并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都随我这条

开千里冰封封万里雪飘的花边

共舞

炳灵寺

世上本无佛，拜的人一多

也便有了佛

佛光十万，高卧炳灵

每一窟皆由无名者开凿

高峡之中，丹崖之下

黄河，着一身布衣缓缓走过......

玻璃

你擦玻璃

只在正面

擦来擦去的

怎么也擦不干净

哦，真要干净

就让我替你

擦擦它的

反面

地图上的渤海湾

那是一杯鸡尾酒。那是

谁？伸出了

山东半岛与胶东半岛

伸出了两手，端杯

黄河与海风，在这里勾兑

C

兵马长安

今夜我抽刀断水

今夜我抽刀水断

今夜我让秦朝从水中浮出

我打劫它右手的长城

左手的海

今夜我与始皇帝促膝谈心

我检阅到地下的兵马俑

远比地上的硝烟抒情

今夜我搭乘自制的门票

回最先的水里，打捞祖上的沉淀

今夜我活埋了人生练习本上

最早获解的几道因式

不再自己对自己进行考古

自己展销自己的旧梦

今夜我羞于出土

另一个我、另一千个我

在体内潜伏

今夜啊驾长风、乘地铁

我是我锋芒不露的首都

谁能分出长安与西安的高下

大雁在

梦就在

大雁塔陷在

大厦高楼的包围圈里

越来越矮

门票

越涨越高

兵马俑呢

两千年不露面

两千年终于活出

地面

活出了脸面

曾经：八水绕长安

西安，因了它丢掉的长安二字而不安

其实，放还了李白的长安，也早已是

诗老兵疲、诗居余气、诗位素餐、诗无葬身之地......

而每一滴经不起阳光推敲的露水

都是草叶无病呻吟时挤出的牙膏

而终南山下一枚巨石欲言又止：“我这团焦墨，听到

下辈子的水声，在隔壁尽情地泼洒。”

唉！N年后，请把大海撒进我的骨灰里......

长城，长——

长城长

长城，靠的正是它的

长——

荡气迴肠一万里

你××国之类的洋夜郎

想修，都没有

那么大个地方

长江后浪推前浪

长江为什么老发洪水

最基本的原因，恐怕是

住一楼的苏沪、住二楼的赣皖

住三楼的湘鄂、住四楼的重庆

住501的滇，502的川

还有住顶楼的藏和青

老把这条楼道当成了

垃圾道

它当然便要

一年一度大冲洗了

而更深层的原因

恐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前浪走得太慢，后浪急得发狂

一急之下岂不漫出祖传的堤岸

数千里之外的长沙

是我故乡的省会。是我

乡愁的中转站。是一条再舒适不过的

长沙发啊——

长沙！

巢湖

孵日

孵月

孵星云

一滴泪水，孵出一个大海的

雏形

在潮州，潮起来

你的名字，轻轻一读就发芽

一颗，是丫

另一颗，也是丫

你的名字，左看右看是两个

醉美的手势啊

丫、丫

一个手势，是你音乐的胜

另一个手势，是你诗歌的利呀

丫丫，这两个字

也酷似小燕子的尾巴

剪出双层的春风

剪出春风里的桃花，剪出

桃醉的画和话——

“丫丫，在潮州

呀呀呀呀潮起来哈”

几乎一想起重庆

几乎一想起重庆，我就会想起她那一句

“当我开始打盹，几乎入睡，突然传来一阵轻擂”

她的诗里，有水：有两江在朝天门的必然交汇

有电：有三峡的落差、有摇曳的光斑

有气：有雾都的雾气、巫山的巫气、还有丰都的鬼

当然也有性：家住山水之间先得的灵性和神性......

仔细一咀嚼，也不乏人间烟火——小巷里的麻辣烫、和

涪陵榨菜之类。不过她最多只有一半属于人间

她说过：“太阳在我脚下多么动荡不安”

她偶来人间，无非是求医问药或行医送药——

而重庆二字，看上去确也有那么一点像

重病。在市区和她的诗行里无休无止上坡下坡时

我总是一个劲地问自己，是一节刚刚装入的

电池，还是一个正在生育的病菌？

川西那雪

一会儿雪线在我脚下，一会儿雪线在我头顶

——这一趟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域的

川西之旅，我像是一直在用一根雪线

跳绳。当我经一首跑马溜溜的情歌，穿过

二郎山意味深长的隧道，驰回

成都市小南街你旺燃的臂弯，夜已深

灯已熄，而小南街似乎更亮了

你，踩我油门，令我奔驰，令我

翻山越岭，令我一遍又一遍坚挺地复习着

川西那雪、那五色海、那红草滩——

一会儿雪线在我脚下一会儿雪线在我头顶

穿山

过客匆匆 它 在示范

它自己给自己 穿了个洞

可不是像你一样 为戴耳环

这颗心洞穿的 是一种

由表及里的 透明度

一种任人评说的 果敢

你真的敢 穿上它么

穿上它 作秤砣

称称你深藏不露的 遗憾

春城

那么多的鞭炮，在叫春

它们滚着，跑着、跳着、飞着

争先恐后此起彼伏

叫出所有冬眠的

魂

你、我、他、它

冷缩的磁盘里，怒放而出

那么多拔节了又拔节的回声

——这天天都要、天天都敢

大声说话的时分

春水

谁说春雨贵如油？春雨它本身就是油嘛

它在一朵小红花的红火上小绿叶的绿火上

浇油哩，马上就要浇出更大的火焰

而我与春天，却像一对反义词

我将越脱越少、越发瘦小，或者说越发精干

仿佛这些雨水，都是从我身上漏出来的汗

菜园

这家伙以前是诗人，现在是小说家

他改吃素，也十多年了

被绿酽酽的菜园养得很精神，很智慧

我曾半开玩笑地问:

“你们这些素食主义者

要是把植物都吃光了，那这世界

岂不恰恰成了动物世界？

再说了，那植物也是生命呀

吃植物也是杀生呀，连空气中

也有微生物呢，干脆你素也

不要吃，空气也不要呼吸得了！”

这家伙，一脸平静中微露出一丝

小说家看诗人的表情，令我住了嘴

不过我怕倒是不怕他的，他不是

吃素已十多年了嘛，我等

凡胎肉身，他当然不会动

D

大白米

天空这只倒扣的碗

扣着了整个饥饿的夜晚

扣着了一碗星星的白米饭

还扣着了整个大地之上的儿男

一群大米虫的难堪

大布

手足无措……

手足无错

心错了

错在那些人定胜天者

要把天之大布

搞成人间的最大一块尸布

要把人间

搞成太平间

大柴

人直立

天长高

人倒下

地增厚

谁如草木

喂柴刀

大道

误入歧途者恰恰

弄懂了一条新路

我们中的大部分人

只是上帝的乘客

少部分人，在帮上帝做乘务员

个别人要做上帝的副驾驶

路已如露

路已不知被蒸发到了何处

大道

人，活在大地上

是不是大地的上半身？

人，也活在天空下

莫非是天空的一枚

鞋钉？

大地

如果下辈子我可以做一朵花

大地，我能不能在您嘴角

做一朵杜鹃花、兰花、牡丹花、梅花

它们可都是

咱中国的候选国花

如果下辈子我可以做一只鸟，大地

我能不能在您手心

做一只凤凰、丹顶鹤、红腹锦鸡

它们全都是咱中国的

候选国鸟

如果，下辈子我可以做一颗树

我能不能在您大地头上

做一棵竹子、银杏、黄山松、榕树、胡杨

它们也都是

咱中国的候选国树

大地，如果下辈子我只能做一块普通的石头

我也一定会痛并快乐地面对一把锋利的刻刀

像候选国石和田玉、候选国石岫岩玉，和

候选国石青田石、寿山石、巴林石、昌化鸡血石一样

刻出您的名章

刻出您的名章盖在今生今世我这枚小小的

草叶上

大飞

提起大地的是风

提起风的

还是风

风之悲壮是鹰之悲壮

飞翔于天

盘旋于天

绝望于天

在地上休憩到一定时候

在地上饱食到一定时候

就必定要翩然上天

俯视生活的地面

寻觅新的山峰、草原

之后沉重而下

之后沉重而上

大飞

如果从地球到月亮搭一座桥

这座桥可能是我家的一粒大米

也可能是你遗弃的一根拐杖

夜黑风高，谁虚拟倾盆大雨

在自己的第二首诗里发电

谁？从方格稿纸里解救出一只只蚂蚁

到一张星空图上去走捷径

我歪打正着将左鞋与右鞋穿反

恰恰穿在了一对凌空的翅膀里

大二号

如果每个人都算一个字

每个人都是同一种字体

那女人至少比男人大一二号

花枝招展她比男人

醒目多了

而疯子比正常人至少大一二号

大街上他的特立独行

比正常人醒目的多

最醒目的当属小人

小人比大家远不止

大一二号

大家穿的鞋子

都比他小

大伙房水库

其实每一座水库

都是一间大伙房

这里面飘出来的

正是那鱼香米香

其实每个人的身体

何尝不是一座大伙房水库——

云为炊

当空舞

大唐回

糖诗简直成为

糖诗了

从唐诗里

借一把刀

杀几个

新诗人

是人们谈诗时

惯用的

伎俩

大唐回

大唐的糖，是否真的会回来？

昨夜一个丢下的梦，是否

真的会回到我这一根被榨尽了糖汁的

甘蔗里，哗啦啦流淌？

大通

每一条小路都通大道

当你

弃公交车

走自己路……

从大兴安岭出发的温暖

只因我赠她一册诗集

她便非要把她从苍茫茫大兴安岭

亲自采摘、亲自清洗、亲自晾晒的木耳和蘑菇

亲自打包寄给我

现在那些木耳，正听着一路的风

那些蘑菇之伞，正躲着昨夜的雨

火急火燎行进在通往兰之州的轨道上

当我打开这个

从黑龙江经吉林、辽宁、河北、北京、山西、河南、陕西

最终到达甘肃的沉甸甸包裹时

我想我一定会

一口就吃出个胖子

因为那木耳那蘑菇里有她太多的体温

大姚

写这首诗的时候

我的手稍有些发抖

仿佛，我已无法维持

笔尖上墨水的流动秩序

而大姚县，尚在余震中

它刚刚在中央台里

大摇、大摇大摆了一次

我虽然没能听清

这次震中的准确位置

但这个地名与地震之间的

神秘联系，已让我

从来都没站稳过的

笔尖，感慨不已

走在打铁庄的霞光里

我倒像是一块渴望被打的铁

把我的身子打直

把我的脚板打尖

把我打成一枚深入生活的钉子

再把我

打到大地中去吧

让我把土地的情节钉紧

但要露出我的头

还要露出我一截脖子

让高于生活的我

像挂一把镰刀一样

像挂一杆猎枪一样

替心太软的炊烟

挂住——

太阳的灯笼

月亮的酒壶

得荣

像一棵草一株树一样

一辈子都在这地方

没挪过脚

得荣又有多大意思

得枯也没什么大不了

电白

是我，是我电之火所向披靡

我之电让电灯以太阳的名义

留用着超期服役的白天

我之电让电冰箱以冷静的思维

保存着生活从不变质的实力

我之电让电话以谈心的方式

集结着游击的千山万水

我之电让电扇以摇头的动作

否决了夏日的十万火急

我之电，让电脑向人脑发起了新一轮攻击

我休假的夜晚，有谁，愿替我

做一家电厂、做一条电线、做一条试电笔

做一根生活的保险丝？

滇池

一个不会幻想的人

是不是像一台上不了网的电脑？

一碗过桥米线，能否让我过桥到

滇池之滨——

那里有春的、夏的、秋的、冬的

春

过冬的红嘴鸥们

仿佛并非来自西伯利亚

一只一只，分明是我的替身

它们拍着拍着，拍着双翅

拍着拍着，我拍着双手

拍乱了

从谁眉梢复制

从谁眼角粘贴

从谁嘴边下载的

涟漪……

冬曲

冬之曲

还是有些

味道的

这味道来自那白雪的

盐

敦煌

敦者，大也

煌者，盛也

煌者，火皇也

沙海里一叶舟。沙海里

一颗鸣沙：一个反弹琵琶的高手

是敦煌的侍卫

还是叛民

旱码头，在乾卦里

洋洋挥洒着北半球的

帆影

多白

云多白啊

星多白啊

月多白啊

你的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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