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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力作家征稿展示之二十一:黑眼睛的散文(三篇)

luyued 发布于 2011-06-17 15:48   浏览 N 次  

蓝百合的一棵树

辽 宁 黑眼睛

蓝百合有一棵树,是一棵可以行走的树。

夏季的风,一度润湿温馨。它不经意吹来的一粒籽,落入蓝百合的土壤,在她的视野里发芽,长大;在她的情感里,如流苏的小雨,轻轻地潜入,美丽了一个慌乱颤抖继而以泪水推远的季节。

籽发芽的时候,蓝百合不知道,一个缘字已经写下了绞丝部的第一笔。

树本弱小,如孩童那样无邪。树还简约,只是一次次凝眸,一次次不期的相遇,还有目光里的深情,乱了蓝百合简单的世界,荡漾起水一样纯净的心事。

世人寻觅的是情感,而蓝百合寻觅的是情感的皈依。第四类情感,需要拨开什么,拔掉什么,推开什么,浇灌什么,沿着心的方向皈依。寻寻觅觅,只是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蓝百合以世俗为篱笆墙,隔远,以温情扶疏,给树憧憬了一个美好的前景。树规划了蓝图,含着笑掉转行走的方向。蓝百合以祝福相送,树在她的视野里,渐行渐远,最终以一个点一样的背影定格。

望着远去的身影,如释重负的一声长吁后,还是有淡淡的失落漫上心头。她以为她心事没有露出痕迹,其实,在她的脸上早就写满了孤寂。但心事如清风,温暖舒适,走了也就走了。

还是夏季的风,在几个年轮后,把树的声音吹来,在蓝百合沉静的耳畔若隐若现。树的行走,在蓝百合诧异的目光里渐行渐近。身影清晰,目光清晰,而模糊的却是一个世界。话题模糊了,已经无从说起;关爱模糊了,已经无从捡起;还有心事模糊了,已经不愿意再想起。

借着风起,树以一个渺茫的眼神圈定蓝百合的往事,也逼出了蓝百合的无奈和拘谨。他笑问:“百合,是否还记得初相识,在那个忙碌的时节,和那些个时光?”她急急回忆了一下,抬头笑笑说:“记得。那时我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直在我耕耘的田地边缘徘徊不走?而你说,我是打更的老头。”蓝百合想起了树那次有意思的话语、红了脸的神情、目光与步履方向相反的行走。只是现在,有一个什么样的滋味隐在心底,她说不清。

一阵的沉默,蓝百合平静地张望远处的风景,沉静地聆听她喜欢的旷远天籁之音。借着风势,树一个弯腰,突然伸过手来。蓝百合在树的手触到的时候一个激灵,迅速松开了手里正把玩着的光亮美丽的链子,把手藏到了背后。她低头,听见了他的自圆其说,心里有药一样的滋味迅速蔓延,很快清晰起来。

树曾经在她一心一意的汲水浇灌里茁壮长大,枝繁叶茂。树走向远方,是蓝百合曾经的美好愿望,她拥抱美好用力拔丝出一个理由,坚定不移地选择了那样的生活方向。

如今,树依然强壮,却有一些什么样的东西,黑暗了蓝百合的窗户,每次想起的时候,便有药一样的滋味在心里层层迭起。

那是什么?是世俗撞坏了她的篱笆墙,侵入她美丽无暇的领地了吧。

蓝百合不可亵渎!

生活没有回头路,况且,蓝百合和树一直都在走各自的路!

缘字写下最后的一笔的时候,世间的人和事便在喜怒哀乐里不由自主,但是结局,总是不尽相同。

等树的灵魂

我还清晰记得那个阳光浅浅照的早晨。

文学院外的街道上,柳树落下了这一年最多的叶子,堆在墙里墙外。

起风了,几片叶子飞了起来,更多的叶子拥在一起,贴着大地假寐,或窃窃私语。阳光斜斜地穿过老柳树的枝条,那些流泻的光影让一些事物固执地站着,一些事物轻轻地摇动起来。

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

是地上的叶子,它们让我有了一个模糊的想象。迎着寒风走出院门。街道上,我目光停留在老柳树皴裂的身体。

很多个早晨,这些柳树的身姿婀娜,让我在光影的游戏里迷醉、快乐,把一些同学的经典神情、瞬间留在数码记忆里。

今天,我先是看到了树叶回家。它们开始陆续情愿或不情愿地跌落大地,带上光耀的梦。

需要睡些日子么?

我在老柳树的疤痕里发呆,蛛丝、残土已是陈年。它们也记得一些故事么?它们的伤口还在隐隐痛么?这些伤口要带我走么?走向哪里?

忽略了树枝、叶子和周边所有的声音,也忽略了老柳树裂在时间里的皮肤,它们细细地深深的长长的承载着那些不属于它们躯体和需要的异物。但也许它们是需要的吧,沙粒、蛛丝、蚂蚁,还有新生的菌孢,一个微小的世界,一些烟火一样的故事情节。

街的另一边,有棵柳树更老。身边、身上都是藤蔓。在藤蔓错综分布的攀附里,老树安然地坐立。藤蔓上红叶的娇艳和藤蔓下老树的慈爱,一起向我传递着温情的信息。仿佛是老祖母,深爱血缘之外的儿孙。

我想我听到了树的声音,我也开始看见树的内心。那些阳光下的绿荫和月光树影都远去了......

恍惚间想到了课堂上谈到天人合一的老师们,这些面孔开始胶片一样地掠过......有个渐行渐近的影子惊动了我。定睛,看见了子华,正慢慢地踱过来。我呆呆地笑了一下。她问:你在等谁吗?

我怔了怔,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问。她顿了顿说: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后来,我在想,那时我一定非常像在等什么人。不然文学捷才子华怎么会没有第二种更贴切的形容呢。

一个女子,放弃了很多,心甘情愿在文学里浸泡了近一个月,也陶醉了近一个月。早晨,她在阳光里对着老树久久地发呆,正常意义的世界全部消失了。

她在干什么呢?

她在缄默,等树的灵魂。

老房子

老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爷爷奶奶去世了,爸爸也去世了,母亲搬到了另一个村子开始了新生活,我和弟弟分别在城里安了家。

老房子有些塌陷,但在记忆里的那些,却排排立着,坚不可摧。

记忆有时候是高于现实的。就如我走进奶奶家的老房子,却发现它比记忆中小得多。可是,这里有沉甸甸的往事情怀,有快乐的时光,也有几代人的辛酸和无奈……它居然盛下了那么多。

小小的院子,小小的厢房,小小堂屋,这些都远远小于记忆。

推开堂屋的门,一袭光亮刺拉拉地晃了过来,心里猛地抖了一下。不由自主,我抬头仰望,仿佛梁上还挂着一只柳条小挎篓,那里面珍藏着美味,我在等奶奶分一些给我解解馋。没有一丝声响,奶奶用过的大锅灶、老橱柜、小火炕、小木桌都带着我的色彩,和木棂窗一起静默着,无声地诉说着一些远去的故事。

西厢房里,一些农具在墙角齐齐地立着,仿佛在等待爷爷带它们到农田,到场院。一抱干蒲草在槐条编起的横梁上张望,于是蒲草团、蒲草帘、蓑衣便生动地编织着那些飞速远去的岁月,岁月里有爷爷高大的身躯、阳光般温暖和煦的笑容和如远山般清悠的心境,有奶奶秀美的脸、舒适的背和温柔的呵斥……

猪圈墙倒了,几条青石板散躺在地上,一棵荒长的无花果树遮住了半个院子。荒草密集,向着无花果树疯长,小黑猪的“呢呢”声一点点地落入了时光的隧道……我不再是钻墙缝、爬墙头、摘“绿莲花”的小女孩,我是没能握着你们的手,送你们远去的不孝孙女,我的爷爷,我的奶奶。

邻居家奶奶闻声走出,她昏花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对着正拿着相机拍老房子的我说:“孩子,你这是要留纪念吗?”我无声地点点头,忍着泪水听她讲奶奶最后的日子。

奶奶,今天是你的周年,邻家奶奶记得,而我却没有计算过。但是,恰恰我回来了,回来看你来了。

奶奶家的老房子,在我回望的时候,正拉开光阴的帘子,变换出长长的一段温暖时光,温情而殷实。而我家的老房子呢?

我哭喊着落地的那个下午,父亲正骑着自行车从小镇的兽医站,碾着斜阳的光,飞奔回家。

这个家是四间土坯房,父亲亲自搬石运土盖起的,然后娶了我母亲。早年的木棂窗和黑木门已经被明亮的玻璃门窗取代。屋前的平房前墙用隶书写着“万众一心”、“新长征万马奔腾”。从过道的两幅梅、松的水墨壁画就可以看到那时父亲的文化品位。

父亲是个出色的男人。可是没能逃过命中的劫难,在华年重病归去。留给我深切的爱和更深切的痛,甚至还有时起时落的恨。他留给母亲的是什么呢?我知道善良的母亲在他辞世的时候经历了一些情绪的起落,已经把一些什么一笔勾销,把曾经恩爱的情景记在心里,暗怀着想念。

院子里,理石板铺就的地面上,零星地长着荒草,一丛黄色的小花在院子中间的石缝里开得正艳。屋里空了,却有随处可见的记忆。那些声音,那些痕迹,都在,没有随房屋的衰败而丢失。我的写字台,我的格言,我的文竹,我的书墨香气的个人空间,就在左数第二个房间里,它们停留在我书生意气的八十年代末。

我的老房子,我澄澈而水润的童年。它是年轻的,因为它承载了我从生到离开那些成长的幸福岁月,承载了我固执的坚持。它又是没有前方的,因为它已经被遗弃而正在一点点地老去。

久无人住,房间里的门在腐烂,平房上的栏杆断的七零八落。一棵南瓜把蔓爬到了房顶,开着花,结了一个大南瓜,旁若无人。

百味杂陈,我不知道此刻我能说些什么,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也许,那些太多太复杂,用什么都不能完全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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