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还金故乡

行素簃

费新我之父曾以‘安之若素’为他题写过“安素斋”，意在希望他待人接物要心安一如平素，对困窘的遭遇也要一个平静如常的心态去对待。当时，费新我思虑再三，认为‘安之若素’莫如‘我行我素’更适合自己志趣，遂易一字榜其精通为‘行素簃’。同时，费新我夫人名‘常娥’，他名‘新我’，‘我行我素’恰有两‘我’字，故‘行素簃’也蕴含夫妻相敬之意。

我行我素，也凸现他孜孜不倦，锲而不舍，不间断地攀登艺术之巅的心境，韧性和毅力。

费新我年近90高龄时，仍惜时如金，他在行素簃书柜上帖着一首题为《时者金也》的小诗，实为‘告示’：

老年来日无多，不少事情要做；

来客请予关照，五六分钟为度。

新我在双林的旧居，解放后为双林绫绢厂使用，落实政策时，由绫绢厂在虹桥路建两楼两底住宅，产权归费新我所有，作为交换。

费新我认真地说：我故里原有三楼三底连两厢一厅，前面一个平厢，迁苏后曾出租，后被绫绢厂使用，曾为公私合营（俗称大约如此），留出一个包厢给我叠家具，‘文革’中我即献与公家。‘文革’后有的被冲击之房至可以发还，镇人有要我打报告可以收回，我表示既是献出，岂可再受，且我现不需用，如我需住居，我亦当另请拨我祖居，绝不能与献出之事并提的。

当媒体报道将新居说成‘故居’时，费新我为之连连写信叫苦。1987年3月11日，他致钱朴信中说：上月为了‘故居’使我大真诚心境，诸多唐突，我与陈正同志说了。这与友谊无关，我仍敬爱你也。28日三版一稿，我见了，不过仍有当断不断，不当断而断了之处，还有前次一个‘簃’字印不出来，甚至长兴有人来问我这是何字，可见张张报不清而空洞了。

又信，昨回家中取来刊有我们消息之贵报。读了欲有所言：一，述怀一句：‘一别卅载换新轩’非‘卅载’，而中无“，”号，因已四十余载记实也。二，回到故里，有人说了：‘你的故居’，我当即驳他，你说错了，此屋新建，不能称故，我还在，安得谓故居？日后能否称‘故居‘尚属问题。此人忙答失言请恕！我以为市上一定还有人要误称。今给贵报一刊。到底人错我错，稀里糊涂了。

又信：我驳人说了故居三点，你没反驳，倒说故乡，故里。故园都对，都可用！就是居是全新的，安能他云：‘帝居过的房子’，我又根本没住过，报道至少要顾到影响，比如湖州新建不少住房，你敢不敢称领导们住进故居？因时尚都对已故的人而称，辞典所注，你再写文自圆其说，我更怕。

费新我左书‘行素簃’之堂匾于客厅。1987年春节召回在北京和苏州的4个儿子，儿媳及孙儿孙女，全家在行素簃

团聚，以享天伦之乐。时市区党政领导，亲朋好友亦登门祝贺，以示故乡亲情。从‘行素簃’‘安素堂’‘行素堂’这三易堂名之趣事，反映了费新我传承有素，创新有志。从他对‘行素簃’被误称故居的争呜，可见他的求是精神。

这次回双住了两天，返苏前夕，费新我亲到墨河画苑，将‘行素簃’门户钥匙交给王礼贤，委托代为管理。但从此对故乡多了一份牵挂。

一次，他到双林时将珍藏已久的一枚刻于竹根‘篆竹东楼主’的旧印章给陈正镇长珍览，说：‘竹有根才发，人也不能无根。’故乡情已牢牢刻在新我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