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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yued 发布于 2011-03-17 10:42   浏览 N 次  
对门崔家小姐也要出阁了。”姿伊的娘带着一副又羡慕,又嫉妒,并且无可奈何的口吻对姿伊说。
“哦。”姿伊只是敷衍着答应了一声,又埋下头去摆弄她的琴,这琴前些日子被她拨断了弦,她又不肯让琴师来修理,便日日里自己捣鼓着。
姿伊的娘叹了口气,不依不饶的拉过一张矮椅坐在姿伊面前,“你到底要怎么样呢?来说媒的一概不理不睬,问你可有心上人却又说没有,过了三月你就及笄了,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再不嫁出去可就难了呀。”
姿伊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了她娘一眼,嫣然又诡异的笑了笑,“除了他,我哪个也不嫁。”
姿伊娘忙追上去问,“是哪家的公子呀?你这个孩子,从前问你总说没有,要是早说了不是一切好办嘛!”
姿伊又擒着笑低下头去,手指上绕着绛色马鬃往琴头里穿,“我也不知道呢。”
“那就是在哪里见过了?说出来让你爹派个人给查查。”
姿伊只是低头微笑,又开始摆弄起她的琴,任她娘再三的询问也只是不置可否。
姿伊娘一下子噎住,停顿了一会儿,呼的站起来,忍无可忍的指着姿伊,“你这个疯孩子,你就疯去吧。姑苏顾家的独生女做了老姑娘,你不害臊我这老脸皮的还怕扛不住呢!”
嘣的一声,马鬃又断了。
姿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还是得找个琴师来瞧瞧。”
“要说这顾家的小姐啊,家世品貌都不差,怎么就是嫁不出去呢!”
“可不是,听她家下人说他们家小姐琴棋书画也都是从小就不离手的。”
“你那是没听见正题儿,说这顾家小姐嫁不出去是人家不肯嫁,哪里是嫁不出去哟。”
“唉,好好的大姑娘,怎地想做老姑娘嘛?”
“心里有人了呗。”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能让顾家小姐这么撑着呢。”
颜非雾就这么一路听着关于顾家小姐的小道消息到了顾家,他是京城有名的琴师,刚巧来苏州游历,抵不过朋友的邀约,要他帮一位顾家的小姐看看断了一根弦的琴。没成想人还没见到身世经历倒听了个七七八八,倒撩拨起了好些好奇心。
“非花,你该不会也是那些被顾家小姐给关在门外的公子之一吧?专门请我来给她看琴,我怎么嗅出点儿邪门儿呢?”
趁着家老去请夫人小姐,颜非雾对着旁边的吴非花打趣道。
吴非花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却也不说话,只是举起茶碗来喝了个一干二净。
言非雾笑了笑转过头去,冷不丁撞见一双眸子,里面盛着了然和狡黠的笑意,来者月白的丝绒袄,领口袖口皆是银线绣着的紫藤罗,不知不觉间便趁出一份雅致。
“不肖女顽劣,还有劳颜先生了。”顾夫人笑着开口,颜非雾看了眼那眸子的主人点头笑了笑。
颜非雾坐在琴前面,大袖一抹,琴便叮叮咚咚的响起来,一曲终了,浑然天成,倒让人忘了这琴是断了根弦的。
“好琴!难得这焦尾琴居然辗转到了顾小姐手上。”颜非雾来来去去抚着那琴,眼神朦胧的倒像是醉了。
“只是委屈了这琴了,”姿伊笑道,“千里马不遇伯乐的事情也是世所常有的。”
颜非雾笑了笑,又专心调着琴弦,他低头专注的样子是极其好看的。一缕发丝搭在眼前,遮住眼睛里若隐若现的深邃,而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让这个人变的飘忽起来,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有些似乎轻得立刻就可以飞到窗户外面去的恣肆。
姿伊不禁在心底轻叹,果然是京城人士,身份气度就是不一样,京城啊,离他那么近,一个小小的琴师都有如此风度,那他呢?姿伊想着便失了神。
“顾小姐可是在寻千里马?”
冷不丁传来颜非雾的声音,姿伊抬头,对上他既玩笑又认真的眼神。本来这个问题唐突的很,可被颜非雾随意的一问,倒让顾姿伊没了当真的理由,于是她也笑道,“颜先生以为伯乐当是如何呢?”
“非花如何?”
正坐在一边品茶闲坐的吴非花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憋的通红。
这断了一根琴弦的小事情对于颜非雾来说简单的和用小拇指捏蚂蚱一样,没过两天便修好了。可不巧的是姑苏忽然间闹起了痘灾,十户人家里面倒有二三户发了痘,令尹怕这病过出去也怕大量的灾民外流而官帽不保,居然下令封闭四门,外不给进,内不放出。颜非雾大早跑到令尹府一阵交涉,不仅没被放出去,还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这个顾欣,欺上瞒下,城里闹了逗灾居然封了门,难道要姑苏死绝吗?”
“颜兄,这政局你我也插手不了,不如随遇而安吧。”
颜非雾一肚子不快,别了吴非花说是要到街上走走,可前几日还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大街上此刻却是户户紧闭,路人寥寥,只有零星的叫化子蜷曲成一团睡在人家屋檐下,走近才看到是已然暴毙了的,很快就有用布条包住五官的官兵跑来把他们装在麻袋里抬走了。颜非雾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景状,条件反射的往回走,却不想被一高门大宅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正是顾宅。
“我不去找他他倒是照上我来了。”
颜非雾冷笑一声,决定去截住顾令尹。
没想到顾令尹还没有回来,顾夫人去城隍庙烧香求平安了,家里只剩下顾小姐一个人,颜非雾依稀记得顾宅的方位便遣退了带路的家奴,自己寻过去,估摸着离令尹回来差不了多久,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顾家的庭院小桥流水,一步三折,很有些意境美感,转过一座假山便豁然开朗起来,面前是一面小湖,湖边的汉白玉护栏上此刻却一本本铺满了书,颜非雾一眼看过去,全是此时在小女儿间流传的甚广的小说,什么西厢记,红拂夜奔,想来是顾家小姐的藏书了,颜非雾一步步往前走着忽然见到一本翡翠色薛涛笺做封皮的小书,上面用小楷提了“细碎无从忆”,颜非雾看着这听也没听过的本子不禁好奇心起,拿起来随便一番便发现这全是手抄的,随便翻开一页几行小字映入眼底,“听说过了年你就要选后,那当是怎样的女子呢?是温柔贤逊还是灿若云霞,你的身边该是什么样的女子也不缺的吧?”
又翻开一页,上面隐约有泪滴风干后的痕迹,“娘又来和我絮说哪家哪家的小姐又下了聘,定了亲,我原不想故意气她,但我能怎么样呢?我只是抱着这个梦,无望又执着的拖延着梦醒的时间,每一天有多少女子嫁为人妇,你当是不知道也不关心的吧?我也只不过是你的国家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而已啊……”
“听说从勤政殿到你的寝宫有一条河相连,我多希望我是闪闪发光的珠贝,为你含沙吐珠,博你一次目光凝驻……”
“你干什么!”颜非雾一愣,手里的册子已经被夺走。对面的女子因为气愤和羞恼满面通红,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声音也带了颤抖,“你怎么能随意翻看别人的东西!”
颜非雾看着面前的小女子一时间有点懵,“这……是你写的?”
女孩子也不答话,只是手上更紧的捏着那册子,咬着嘴唇像是竭力控制着,一不小心就要溢出来的泪水。
颜非雾笑了,“原来你等的伯乐是当今的圣……”
“啪”的一声,还没等颜非雾说完,面颊上已经着了一记,这会儿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女孩子再不理他,转过身去重重的一本本胡乱的收起石栏上晾着的书,扭头便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走近几步,“不准说出去!”说着也不等颜非雾答话便自顾自走了。
颜非雾几乎日日去和顾欣交涉,却一直未果,姑苏城里的痘灾是越来越严重了,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往高处搬,避痘去了。颜非雾也随着吴家一起搬到了虎丘。
正是阳春三月,江南的好时候,虎丘上红花绿树掩映着古塔,一番惹人的春色,可跟着吴非花闲逛的颜非雾却没这个闲心,转眼间已经在姑苏困了将近一旬,这要是无边无际的困下去可怎么了得。
“顾小姐。”
“吴公子。”
颜非雾走神的当儿,他们又和顾姿伊狭路相逢了。她们一家也搬来虎丘,这一向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颜非雾倒是无所谓,可顾姿伊看见了他却总是明显紧张起来,连说话都不自然。可现下顾姿伊却是匆匆打过招呼就领着丫头走了,似乎有要紧的事情。
“顾小姐有急事吗?”吴非花在她背后问。
这段时间任谁也看出吴非花对顾姿伊的意思,只是他不说,她便也假装不知。
“是啊,回去拿些东西。”
“城里痘闹的正严重,现下进城太不妥了!”
顾姿伊笑了笑,却依然我行我素。
“不然,在下去帮小姐拿吧?”
“你知道我要拿什么?”顾姿伊依然笑着,这下子轮到吴非花愣在当场下不来台了。
顾姿伊恰到好处的补上一句:多谢吴公子的好意。”便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你去拦着她,我去帮她拿东西,这个时候进城去太凶险。”吴非花低声对颜非雾说。
“你知道她要找什么嘛?”
“女孩子总不过就是那些东西,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吧!”吴非花说完扭头就从另一头下山去了,颜非雾无奈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追上去。
“顾小姐慢走。”
顾姿伊回过头来,诧异道,“有事情?”
“我……上回唐突了小姐,在下实在抱歉。”
顾姿伊笑了笑,“是该我说抱歉才对,有失礼数,让颜公子见笑了。”
“顾小姐是和当今圣上有故交吗?”
顾姿伊脸色冷了冷,“没有。”
“可小姐似乎钟情于他很久了呀?也不知道这个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京城听说他又傲慢又严酷,刚继位就囚了好几个争位的弟弟。人人都骂他呢。”
顾姿伊低头踟蹰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他的诗,‘辜负此时应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能写出这样诗作来的人,不管旁人怎么说他,但我总相信一定是内心温柔的人……”
“那可不一定哦,这说不定是他欢场唱和随手一做呢。你又没见过他……”
“不是的!”顾姿伊忽然像受了很大的冒犯一样抬起头直视着颜非雾,“我见过他,很小的时候,见过他的画像。”
颜非雾闻言不易察觉的挑了挑眉毛,凝神仔细打量起顾姿伊来,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他恐怕是不记得的。”说着笑了笑,“这个皇帝啊,记性是极差的,恐怕连自己有多少个女人都记不清……”
“你非要诋毁他吗?管他是怎样的,我都喜欢!请你以后别在人后妄议人君,不要说这是国法不容的事情,也有损先生名士的声誉。我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说着顾姿伊便气呼呼的往前走,她见到颜非雾好像就特别容易生气。
颜非雾知道自己失言,忙追上去,“城里凶险,顾小姐留步。”
顾姿伊只是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非花兄已经去帮小姐拿你要寻的物什了,小姐在此少安毋躁。”
顾姿伊忽然回过头来,有些好笑,“他知道我要寻什么吗?”
颜非雾一时语塞,但他隐约觉得恐怕和自己那日见到的本子有关。
愣神间,顾姿伊已经走远了。
吴非花抱着四五只沉甸甸的红木匣子走出顾府的时候正和进门的顾姿伊撞个正着。
还没等惊诧的吴非花说话,顾姿伊奇道,“这是干什么?吴公子到我们家来做梁上君子了吗?”
吴非花怀里捧着木匣子,因为沉重而身体微向后仰着,有汗水正顺着额角趟下来,他吃力的答道,“你看看,这里面可有你要寻的东西?我把你梳妆台上,衣柜里,书房看着珍贵的盒子都拿来了。”
顾姿伊哭笑不得,看也没看便道,“没有。”说着便和吴非花擦身而过。
吴非花顾不得怀里的盒子摔了个七零八落,拉住了顾姿伊的袖口,“这里面早已被患了痘的流民占了,小姐此去极是凶险,还是说出来是什么让在下代劳就好。”
顾姿伊听说家里已经被流民占了更担心她的日记本的下落,挣脱了吴非花就往里走。一眼就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全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此时有人在互相捉着虱子玩,有的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晒太阳还是已经死了。
顾姿伊打了个寒战,实在不想再往前去一步,但想到自己的那本本子,便又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人,顾姿伊隐约见到了书房里已经挤满了人,有的把多宝阁上的粉彩瓶拿下来当尿壶使,有用镇纸挠背的,还有一个,正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不耐烦的翻了一翻,接着便撕。
“住手!”顾姿伊大喊一声,便往书房奔去,一时间所有的难民都聚拢过来,把书房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等着看热闹。顾姿伊脚步虚捣着一步步往前走,看着越来越近的书房,感到恐惧和恶心快要把她击溃了,她晃了晃身子,就要往下倒去。一双有力的臂膀恰到好处的扶住了她,顾姿伊抬头,看见颜非雾带着怜惜的神色。接着眼角一花,似有人影闪过。
“非花公子这一病真是凶险,都高烧了两三天了,断断续续,只是嘴里面啊,总是喊着一个名字呢。”
姑苏城里的痘灾就像它的突如其来一样,消退的也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情。除了城外的乱坟岗又多了几座新坟之外,一切繁华依然。
吴家的家仆忙着打水煎药,煮衣服消毒,当然,还有说闲话。
“是谁呢?”
“顾小姐!”
接着两个女仆挤眉弄眼的相视而笑。
“我们家这个公子啊,也真是死心眼。从他家顾小姐许字待嫁开始这亲已经求了三年了吧?每次被人家拒绝,倒更是笑吟吟的又去提亲。”
内院的卧房里,依然昏迷不醒的吴非花喃喃呓语:“顾小姐……不,不能去……顾小姐……”
顾姿伊坐在床榻边,手里攥着那本吴非花从难民手上抢下的日记,眼睛中转换了数种颜色。
“顾小姐……”
“你醒了?”顾姿伊听见那一声唤,几乎是心头一震,像是一块大石落下。
吴非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顾姿伊叹了一口气,“真是,对不住,我,诶,我是出过痘的呀,吴公子却是没有呢。”
吴非花又笑了笑,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四岁那年,出了痘,眼梢的那个浅痕不就是那次出痘留下的吗?”
“但,你还……”顾姿伊呆呆的看着吴非花,似乎要说的话都被空气逼进了胸腔里,心里涨的难受起来,不知不觉的几滴圆润的泪珠就落在手上的本子上,洇开了那个“忆”字。
“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家那个时候,总是不要进去来的稳妥。”吴非花像是天经地义似的憨笑道。
顾姿伊犹豫着伸出手去,触到吴非花手背的时候浑身颤了一颤,但依然一咬牙碰了碰他的手。虽然蜻蜓点水,但却足够吴非花感觉到了。
吴非花这时候却没有笑,眼神有些朦胧的盯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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