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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个寂寞的夏末 }

luyued 发布于 2011-01-21 16:20   浏览 N 次  
谢谢在我不在的时间里依然来这里的人。
因为又计划搬家了,所以旧房子宽带的事情也就没有去张罗。
好在公司里可以上网,所以从这次起,更新应该不会有问题。
只是不能花太多的时间逐一地回复大家的留言和评论。
也不能去好好关心一下朋友们的博客。
所以虽然我对这次的图片和文字都很满意,还是要跟你们讲抱歉。
抱歉我总是讲这样的抱歉。
我最近一直很好。在画画,在工作,非常的充实。
希望大家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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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收到联通发来的“百姓身边”,讲今天是立秋。
又一个夏天结束了。
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家乡以外的地方度过这个从前应该被叫做暑假的时节。
以后要在北京工作,不知道未来有多少个漫长的夏天和冬季要在这里度过。
租住的小三居,白生生的墙壁贴满了时装画,厚厚的窗帘沾满了昏黄的光。床底下摆满鞋盒子和旧报纸。书架上永远都非常沉的《VISON》,还有渐渐厚实起来的《我爱摇滚乐》,红色的书脊码了一排。——不是彩色的墙壁,不是隐藏在墙壁里的鞋架,不是爸爸满满两屋子的书。
而那间空空的小屋里只有微薄的回声。本来想做成自己的工作室,才发现自己现在能够创造的东西还很少。——不是那么大一个跳舞的空间,不是长长的书桌摆满了写写画画的半成品。
热的时候用小号的电风扇。累的时候坐在小圆凳上听音乐。——不是空调,不是旋转的沙发和躺椅。
不睡懒觉。频繁地叫外卖。喝果汁、喝茶。每日打扫房间。——不是各种各样的咖啡,不是在白色的大床上睡个懒觉,然后张开眼看到干净的书桌。
楼下的画店老板生了儿子,原来自己已经可以被人叫做叔叔。内衣店和首饰店的老板到现在还跟我报出夸张的价格。超市里的收银员显然还是更注重我又穿了什么样的衣服。理发店的老板是老乡,生意越来越不景气,所以还是不打算把自己的照片挂在他的店里了。
在木樨园买各种各样的绸子,给自己做一些别致的小领带。在国贸的PRADA门口检查自己的鞋子是否干净,衬衫是否熨平整,头发有没有很乱。然后假装有钱人一样地进去东看西看,像是逛博物馆。
在屈臣氏买安全套才不会脸红。
就这样,用接近三年的时间习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从呼和浩特的冬天,到北京的春天、夏天。
还到过东营的秋天、昆明的秋天、安顺的秋天。
这个月可能又要搬家,终于可以搬到二环,可以过更舒适和更昂贵的生活。
还是没有什么朋友。
自己搬家,自己找房子,自己谈价钱,自己签合同,自己去装宽带,自己去上班,自己买饭吃。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多了那么多麻烦事。多了那么多心事。
多了那么多不想面对的事。多了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
教我画画的老师说我不像20岁的人,我记得我19岁的时候,教日语的老师也这样讲过。
虽然一直在担心父母会不认可自己,毕竟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成为他们理想中那个足够优秀的儿子。可我还是觉得这两年挺好。我总是跟鬼马还有灼苏他们讲,我要快快地成熟起来。
在即将到来的北京的秋天,做个这里的优雅的男人。


·就算是20岁做的噩梦,也多是一些无厘头的主题。恐怖而无意义,让事过境迁后的自己哭笑不得。
相比之下,那些更加理性一点的,能够令自己一面悲伤、一面恐惧的噩梦,才会被记住。
就好像那个阴天,我睡了很长时间的午觉,做了完整而真实的噩梦。
内容不过是有人蓄意要伤害自己,一切因果都被演绎得很逼真甚至很合情理。
而面对突如其来的伤害,梦中的自己,也不过是对那人说了句:
——你不要害我,我没有伤害过什么人。
如此单薄的反抗已经足够令自己难受,所以也不记得故事最终的结果。
还是在中学的时候,有过被坏孩子欺负的经历。坏男生的武力威胁,还有坏女生的恶语相伤。
无论是对于哪种情况,当时都不懂得反抗,只知道逆来顺受,希望一切可以平静地过去。
毕竟印象当中,中学的事情,总是可以在你无法察觉的时候,就结束掉。
而我的事情最终却还是老师和家长出面解决的,为此我当时的女朋友还小小地讽刺了我一下。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17岁,还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不要提如何保护心爱的人。
事情的结果是坏孩子们受到了批评,我以为我就以这样的方式胜利了。
只是在那之后的几年里,心里的阴影一直牵绊着自己,那些威胁与谩骂,甚至还包括那小小的讽刺,都成为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每触机,还是不减当初的难过。
而坏孩子们——我想他们是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阴影留在心里的吧。
所以这才是事情的结果,我依旧是失败的那一方。
那一年,我们都是17岁,有人在伤害别人,有人在被别人伤害。
现在我20岁了,我仍然把善良作为自己做人的第一准则,我仍然没有刻意地去伤害过任何的人。
可我仍然想不出,若是再去面对一个来自17岁的伤害,自己是不是懂得如何去反抗、去争取胜利。
我想我依旧是个软弱的人吧,哪怕是做梦,也无法成为保护自己的英雄。


·做设计的人,时间长了多多少少的会滋生出一些久违的愤世嫉俗来。
本来以为自己对于外面的人与事早已经有了足够的平和与包容,可是眼光还是愈加挑剔起来。
比如看到矮个子的女生穿黑色裤袜,袜子长过膝盖,显得腿更短,心里就讨厌她。
比如看到三十岁的女人穿了一件碎花衬衫,却还穿了另一种碎花图案的长裤,又琐碎又紧张,心里就讨厌她。
比如我看到一个蛮漂亮的女孩,衣服上的标牌居然写着一个“ARNIMA”,她自己还浑然不知地到丰联里去逛,心里就别提有多讨厌她了。
我是学服装的,渐渐的就很讨厌那些明显不会打扮自己的人了。
我在想大街上怎么有这么多我讨厌的人,多得我都讨厌不过来了。
我走过一面落地窗,站在那里打量着,里面是Cagliari Exchange的模特,穿着最新款的米色套裙。我知道走进去的话我还可以闻到柠檬香蕈的味道,我还知道它的隔壁就是Marisflog,周围还有LIU·JO、It michaa甚至是Dior的阳镜专卖店。
或许也不都算是世界名牌吧,可我还是要想:
——是不是在这里面买衣服的女人,就一定不会被我讨厌了呢?
从一楼的星巴克穿过去就可以直接进入商场,我在想那个坐在里面喝咖啡的女孩,是不是就一定会被我喜欢呢?
可是15块钱一小杯的咖啡我还不舍得买,就已经开始用这样一颗物质的心去讨厌周围的人了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染发膏只花了30块吧,小西服是广州人做的仿版吧,衬衫也是因为Abase打了折才咬牙买下的吧……
我在想,这样的一个自己走在街上,是不是也在不断地被不同的人讨厌着呢?
没准是更懂得做造型的前辈,也没准是野心勃勃的同辈,更没准,我正在被那些搞学术的人、做生意的人、玩朋克的人、来北京打工的很多很多的人讨厌着吧。
我们就是这样完全都不知情的走在一条街上,很偶然或者很必然地彼此讨厌着。
所以,谁说我们都是这街上的陌路人?


·17岁的男孩冒着被老师报告给家长的危险,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画室画画。
画画的男孩子无论水平怎样,都显得比平日里更迷人。
那种程度是做运动的男生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男孩从来没有比这一天画得更认真,画得更出色。
可是他们走的时候,老师问了句,这是你女朋友啊?
他却说:不是,只是同学。
所以整个下午的努力可能都会白废。还是要去安慰,还是要去解释,还是要吵架。
只有17岁的感情才是这样,不断地斗嘴与置气,不停的不安与猜忌。
包括因为一句话而感到失望绝望,大动肝火。
只有17岁的我才会争强好胜,哪怕是心爱的人,也不能侵犯自己的骄傲。
只有17岁的我才会斤斤计较,容不得感情上的事会有丝毫的不完美。
只有17岁的感情,才会因为他给她画了一张肖像而甜蜜起来。会因为他运动完之后喝到她早已准备好的水而心生温暖。
那时我们都还没有什么钱,我们都还没有太多自由,我们都在抱着侥幸心理憧憬着美好,我们都那么坚信说过的话会变成现实。相信自己会是例外,相信会打倒所有反对我们的人。
于是我们都那么用心地去经营一份年少时的感情,却因为太用心,所以容不得对方一丝的疏忽,容不得对方一点点的不勇敢。
而现在的我,似乎已经不会因为女朋友说了自己不爱听的话而生气,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因为她听一些没水准的音乐而感到厌恶,现在的我已经不会那么处心积虑地去挑她的错误找她的毛病,现在的我几乎已经不会和女朋友吵架了。
现在我们聊工作的事情,聊你的工资比我多多少,老板是个怎样的人,聊你公司的哪一款货在北京可以畅销。
现在我们聊这个牌子的衣服在哪里有卖,什么时候可以去买,聊新的服装款式新的设计元素。
现在我们聊哪里的房子环境会比较好,哪里的房子出行方便,哪里的房子附近有大超市。
我们就是以此为标志长大——有了钱,有了自由,从前遥不可及却梦寐以求的,全都变得理所当然。包括感情的事,也不必那么瞻前顾后。
可是长大后的自己,却不再面对17岁时心爱的人。
有时候会想,若是现在的自己,与那时的她,或许就不会吵架,不会有那么多不开心了吧。
可是我又总是害怕起这样的念想,担心失去此时的安定与幸福了。
那天你说你想永远活在20岁。
可为什么,20岁的我只是想更有钱,更自由,更加有权利呢?
于是我缄口不言。不想让你发现我的自私。
终于变成虚伪的大人了么?变得心事愈加繁重,却不需要表达出来的大人了么?
而那个遥远的17岁的男孩,终于让我有些不敢再去惦念了呢。


·一个人去画一幅画,在完成之前,对于旁人来说,不过是一场无比漫长的等待。
而哪怕是作品完成,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技法的失真还是给那些创作动机打了折扣,紧接着观众的理解误差又给画者表达的深度打了一次折扣。
所以画画的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而那些因一片景致、一束光芒、一个侧脸而迸发的才思与灵感,那些内心的悸动,对于画画的人来说,更是永远都无法被分享。
于是所有的艺术门类,绘画最令人感到孤独。
如此的话,画室就应该是一个集结孤独的地方。
而不应该是17岁的学生只想要学好素描色彩,应付二月份的专业课考试。
也不应该是大孩子们一边闲聊一边给老师点烟,一边涂上几笔颜料。
更不应该是前辈们抱怨着画室招生多么不景气,还有现在零活散活给的报酬有多么微薄。
我没事做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到楼下的画室来。
平日里被孩子们贴在墙上的优秀习作,在这样的时候,也大都失去了明艳的色彩。
夏日里阴天的午后,两米多高的阁楼二层。
没有开灯,昏暗的日光被低矮的窗棱切割,蔓延进来。
蔓延至身体,渗透出一个孤独的受光面。
我叼着画笔,不愿再去完成那件失败的半成品。
我想世界上所有的画室都应该是一样的,不管里面陈列了怎样粗糙的半成品,或是多么精美的完成品,它都不过是一个让人静下心来思考的小空间。伴随那些思考的,是各种各样的声音——是耳边隐约地传来给素描上调子的声音,或者是画画的孩子在我耳边屏住的气息,还有放弃失败的画作时画笔被用力抛进水桶的声音。还有还有,每一分每一秒,那个孤独的人思考着自己生活的声音,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思考的声音,像夜里绽开的花一样,只有亲见,方可听见。
这些声音都在纷扰中,流进一个孤独的人的耳朵里。别人听不到。
只是很可惜啊,他画的不怎么好,你永远都看不出笔触里的寂寞。
在这个噶然而止的夏末。

07.8.8

黯--------------------{ 黯语·moonSpel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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