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林：译稿之三《方达家族——

好莱坞的一个朝代》连载10

部一章二1

第 二 章

在亨利弄懂了不在摄影机前作怪像的时候，电影工业与他向五分钱电影放映场窥视的孩提时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以《一个国家的诞生》为樗的新一代划时代的电影正在全国各地进行第一轮公映，这种电影有十二盘胶片，造价五千万美元之巨。电影工业实际上在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二十年代是个开创与巩固的时期，大电影制片厂的出现取代了开电影之先河的小制作人。洛杉矶的奥芬云与纽约的斯特兰德取代了谷仓和礼堂改装的放映场。那种场子里是在床单上摇曳不定地放映早期电影的新一代电影明星诞生了。

自从赛西·B·德米尔于一九一三年来到了那里，拍摄《女人气的男子》起，好莱坞变成了新帝国的首都。它是一个工业中心；它还是一个国家，一个不毛之地，居住着一夜之间摇身一变的贵族。好莱坞除了土地便宜、一年四季气候宜人外，还是个开放的社会。这里没有负债的过去，只有尚待开发的未来。这里的那些未来明星改头换面大开方便之门。走进好莱坞这个庞大的梦幻机器，便能得到新生。在好莱坞，人们可以直接爬到社会之梯的最顶层；那梯子的各级台阶还没有永久地确定下来。

约瑟夫·P·肯尼迪和其他人可以把好莱坞的权势人物当作“一伙皮货商”加以取缔，可是建立起大制片厂的犹太移民不但把这个新工业看作是表达自己对第二故乡忠诚的方式。好莱坞出现的美国形象是个乌托邦式的形象。电影并不是现实的一面镜子，银幕上放映出来的是由路易斯·B·梅耶尔这类人创造出来的民族幻想。此人爱国心如此强烈，他把从俄国来到美国的七月四日作为自己的生日。梅耶尔把米高梅公司搞成三十年代制片厂的开山鼻祖，生产出在极度困难时期鼓舞民族信心的影片。他们根据人的品德、家庭的尊严、忠诚与传统的重要性塑造出了令人不可置疑的思想。对于梅耶尔而言，他的家就是杰德·卡兰德和米奇·卢纳站在他帮助创造出来的美国中部的栅栏后面载哥载舞。

不过，在大萧条中期，像梅耶尔这样的实权人物都受了尤普坦·辛柯莱尔竞选的挑战。他是《丛林》和其他专门搜集揭发名人丑闻文章的作者，本来是社会党人却加入了民主党，以便以名为“结束加利福尼亚贫困1”的运动的头目身份竞选州长。“结贫运”的纲领要比“新政2”的要激进（尽管批评家们说，其名称字母缩写意为“加利福尼亚空虚的许诺3”。）并且由好莱坞新人联合会支持。制片厂头目们格外激烈地反对辛柯莱尔，因为他们觉得他的政治主张不是美国人的主张。

梅耶尔领导米高梅公司全体职员每周征集一百多美元来支持反对辛柯莱尔的竞选日用。并且只有少数几个人（杰姆斯·凯格内，查理·卓别林，吉恩·哈洛）拒绝。其他电影制片厂的头面人物则和他站在一起。他们扬言，如果辛柯莱尔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选，他们就关闭工厂。他们使用自己的媒介来反对他。拍摄假新闻片，影片中穿戴讲究的享有特权的白种人发言支持政府在职州长罗伯特·马利安。还有一些行迹不轨的人，用装腔作势的斯拉夫语音支持“结贫运”的候选人。好莱坞知识分子及后来的殉难者艾尔温格·查尔博格便是那些向辛柯莱尔发起电影工业攻击的人之一。此举在十一月大选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政治上没有什么不公而言，”查尔博格说。“我们可以整夜坐在这里想出坑人的坏点子，并且在政治竞选中，他们每一位都会安然无恙的。”

亨利于一九三五年初来到这个镇上，当时那场伤人的斗争正在平息。好莱坞用乌托邦式的神话与荒诞喜剧否认大萧条带来的社会混乱，电影由女明星主演。秀兰·邓波儿的票房收入第一。不过还有其他人——嘉宝，隆波德，哈洛甚至还有因性格活泼，情趣横溢的肖像树立起了声望的玛格丽特·萨拉文。（“如果卡扎林·海波本和我有办法的话，”她告诉一位作家说，“我们一定要撒破这个镇子的假面具。”）

1End Poverty In California, 简称EPIC,下同。

2New Deal, 即New Deal Party,新政党。

3EPIC亦可为Empty Promises In California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