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服装鞋帽 > 女装 > 赛弗尔特诗选

赛弗尔特诗选

luyued 发布于 2011-01-17 06:25   浏览 N 次  

在这个世界上我留着

在这个世界上我留着
为了做你的百合花,玛丽
它们比小羊的脚爪更害羞
并惧怕每一次风暴

当我想睡去的时候
青草可以闭上我的眼睛
并对着那上面的你
再见,再见

柔软而安慰的雨洗去你脸上的光辉
明天的醒来会很美
在棺材那么黑的天空下
躺着。

(贾佩琳、欧阳江河译)

致弗拉吉米尔?霍兰
出自漓江出版社1986年《紫罗兰》,星灿、劳白 译

有过这样的时刻,我内心深处
竞曾羡慕死去的人们。
仿佛他们的永逝
只不过是在惬意的安宁与毫无痛苦之中
在残花铺盖的幽静角落里的
一种休憩......

然而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愉快,
不管什么样的,
我都甘愿回到
我那日常的烦人琐事之中。

在我辈诗人中间,
数我寿命最长。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到最后,霍兰也已经去世,
剩下我孤独一人
我怎能不悲伤?!

第一个离去的是伊希?沃尔克。
他年轻,离去匆忙。
啊,那些不幸的吻啊,
印在海滨疗养院里
肺病姑娘们
发高烧的嘴唇上。

几年后,霍谢伊希逝世,
我们中间他最年长。
拥挤的咖啡馆里的一张圆桌,
就是他写诗的地方。
仿佛军人刚下战场给恋人修书
伏在翻过来的战鼓面上。

约瑟夫?霍拉在我们中间,
是唯一能与沙尔达以“你我”相称的人。
当接枝果树开始吐艳,
你只管走进他的花园。
在阳光下盛开的迷人的果树花儿,
使整个苦杏园香遍。

我们心爱的伙伴哈拉斯,
不曾道别就匆匆离去。
他曾渴望自己的诗句
像声声啼鸣传进人们的耳际,
然而,有时却不获允许。
他歌唱着,一直到死。

康士坦丁?皮布尔
动作激烈,断然离开人世
也许是爪哇姑娘的柔情
使他思念、愁苦。
她们美如鲜花,
踮着脚尖走路。

内兹瓦尔亵渎过死神,
死神对他进行了报复。
他在复活节那天突然去世,
如同他自己语言的那样。
从此诗歌大树
折断了一枝粗干。

弗朗季谢?赫鲁宾面对死神,
连气也不曾叹过一声。
最初我茫然不知
他从哪里找到了诗的旋律音韵。
他只是坐在萨瓦河边,
谛听微笑的水声。

霍兰死得拖拉,
与我通话时,话筒常从手中掉下。
在这该死的小鸡笼里,
这个捷克人怀着蔑视的心情,
像扔一块带血的肉一样
扔出自己的诗歌,
连鸟儿都为之害怕。

死神想让他俯首恭顺,
什么恭顺?他从来不认。
知道最后的片刻,
他仍在激烈地与死神抗争。

在他昏迷不醒之时,
一直搀扶着他的天使,
坐在他的床边
失声痛哭。

烟雾缭绕 (李欧梵译 )

蛇的毒啮
月色的朦胧

非洲黑人和猿猴的病疫

这场病疫
温柔懒散的床垫
在夜里以水盖上
当高烧的热度把你惊醒

香烟的烟雾
上升
阿尔卑斯山的游客
阳光和幽深
在深谷之上
白山之顶
玫瑰在操舞着
从云层中升向星丛
都已经醉倒
温柔垫上

(译自《无线电波》1925年)


世间万般美
(即“世界美如斯”)星灿、劳白译

傍晚,路灯在漆黑的夜空中闪亮,
如同广告上黑色字母中美丽的芭蕾舞女郎;
银灰色的飞机像鸽子般愈来愈低地向下俯冲,
诗人独立花丛自我欣赏。
诗人啊,同星星一道泯灭,与鲜花一起凋谢吧!
今天已经不再有人将你怀念,
你的艺术,你的荣耀永远消亡,
因为它如同献在坟上的花束一样。
迅猛飞向星星的铁翼,
取代你而歌声铿锵响亮,
多美丽啊!真仿佛街上各家各户的五彩电花,
比花圃中的鲜花更加漂亮。
我们为自己的诗歌找到了崭新的美!
月亮,你这即将燃尽的痴梦的孤岛啊,熄灭吧!
琴声啊,沉默吧!汽车喇叭啊,鸣叫吧!
让十字路口的人突然进入梦乡。
铁翼啊,像夜莺一样唱支黄昏曲吧,
芭蕾舞女们,在广告的黑色字母中尽情地跳吧!
让太阳熄灭,塔上光芒四射的探照灯
定会将新的火焰般的白昼投到街上。

坠落的星星挂在瞭望台的铁架上,
今天,我们在银幕前做了一场最美的梦:
工程师们在辽阔的俄罗斯平原建起大桥,
火车可以高高地跨越河水,
摩天大楼顶上灯火辉煌。
我们只顾漫步,想不起来朗诵诗歌,
像祈祷时的念珠在瘦骨嶙峋的指间挪动,
一天爬上成百套楼房,
俯视下面,世间的一切美啊,让你眼福饱享。
昨日尚被人们视为神圣的艺术,
一下变成普通之物,
今日最美的图画不由任何人画出,
街道就是横笛,从早到晚吹奏着它自己的歌曲,
铁翼在城市上空,朝着群星高高飞翔。

啊,别了,让我们这些虚构出来的美离去吧!
巡洋舰驶向遥远的宽阔的大海。
缪斯女神啊,从苦闷中散开你的长发吧!
艺术已经死亡,一个没有艺术的世界照样活得自在。

就连这只小蝴蝶也拥有更多的真理。
它从啃了诗集的蛹里钻出来,
飞向太阳,
这也比诗人写在书上的诗
要强!

这是事实,否认不了。

(译自《全是爱》,1923年)


夜深沉 (星灿、劳白译 )

直到暮年,
在我难以迈出大门时,
我才读到,在我们捷克这
地方,
把毛蕊花儿叫做
太阳杖。

我尚有余生片刻,
用来写完这几句诗,
可是,当我一想起漫长的
黑夜时光,
便觉得为时已经太晚。

我最先回忆和你一起的
甜蜜时刻,
没有月亮,星星也不发光,
林间路灯遥远,
你将眼睛闭上。

随后,我回忆起,
我们漫游漆黑的布拉格的
时刻。
家家户户拉上了窗帘,
里面哭声一片,
心碎欲绝。

(译自《避瘟柱》1981年)


青青的葡萄隐匿在暗淡的叶子下面(贝岭译)

安慰

姑娘姑娘你为什么皱起眉头
莫非你遇到整日阴雨绵绵
而那边那只小蜉蝣该怎么办啊
它的一生都遇到阴雨绵绵


我老了的时候

我老了的时候
才学会喜欢宁静
宁静中颤动的声音
有时竟比音乐更使我激动
在记忆的十字路口
你听到时间
曾试图扼杀的名字

夜 我听见树梢匕
鸟的心脏在跳动
那天 在墓地的夜晚
我听到坟墓深处
棺材的嗄啦声

他重申了自己爱的权力,爱是这个世界我们拥有的最接 近奇迹的东西.歌咏式和叙事式.

说一声 别了
舞动着白手绢
每天都有些事物完结
美好的事物完结

信鸽用翅膀拍打着空气
飞回家园
或者带着希望或者没有希望
我们总要回家乡的

抹去泪痕
用你那哭红的眼睛微笑吧
每天都有些事物开始
美好的事物开始

我为能够感到自由而写作
——与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弗尔特的谈话 [瑞典] 萨尔特 [中国] 王自重 译

[12月10日。星期一。在斯德哥尔摩。赛弗尔特之女,从卡尔十六。古斯塔夫国王手中,接过为表彰其父展现出“一幅人类不屈不挠的解放形象”而授予他的诺贝尔文学奖金。雅娜。赛弗尔朵娃,在其兄弟的陪同下,须值此机会发表由父亲撰写的答谢演说。为避免过海关时可能遇上的麻烦,她在离开布拉格之前,已将这篇演说默记于心。八十三岁的赛弗尔特,由于身体过分虚弱,已放弃申请斯德哥尔摩之行。
这里发表的是赛弗尔特受诺贝尔文学奖后对一家西方报纸发表的唯一一次谈话。刊于瑞典日报《每日新闻》]

问:您认为诗的使命是什么?诗应该是思想性的,还是艺术性的,抑或是别的?

答:诗既不应该是思想性的,也不应该是艺术性的,它首先应该是诗。就是说诗应该具有某种直觉的成分,能触及人类情感最深奥的部位及他们生活中最微妙之处。
太讲艺术性,会导致矫揉造作,而另一方面,太讲思想性,又有失于浮浅,与诗无缘。各色各样的思想毕竟太实际、太实用了。它们源于这个世界,又运用于种种利益和冲突。然而,诗又不能完全没有思想性。它在诗中被运用于另一方面了。
作为诗人,就是要采取一种态度,对某件事是拥护还是反对。这就是思想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问:您是否想在诗中表现出捷克民族的某些特点,您的诗里有这些特点吗?您的诗里有没有捷克语的语调?表现在哪里?

答:不错,是某些东西把我和我们的诗歌传统连在一起。不过很显然,我并不是能够最清楚地看到这些东西并对此加以评论的人。
但是,我所自觉运用的,即你所说的调子,是捷克语的音律——我们那歌唱般的音律。这种语言的音律在我的诗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也许,我的诗难译之处就在这里。
我所运用的带音律的成分,就有很多东西是和诗与民歌相一致的。我所努力为之的就是使它们更具风格,更加抽象化,从中找出我自己的格调。

问:您的诗长常叫人们感到有某些即兴的成分,您试图达到什么效果呢?

答:即兴创作给诗歌带来宁静和淡漠。它是有意识的,使我能够给诗赋予某些游戏的、有时甚至是幽默的成分。我是热衷于即兴创作的。我并不想反对它,相反,我把它看作一种偶然。
有时,是某个韵脚给了我即兴创作的可能。有时,又是一种联想,一种毫不重要的联想使然。这些连续出现的思想,就是某个长期运思和某个曾积累的经验的结果。
每当我写诗,头一句总是最重要的一句,是全诗的关键和中心。但显然,这一点并不是我首先发现的。对大多数诗人这都是重要的。

问:您是否曾努力将您的诗与分析和理论相结合?我首先想知道,您是否受过布拉格学派及其倡导的结构理论的影响?

答:不,我的诗丝毫没有这种影响。我认识罗芒。雅科伯森,至今还对他保持着热情地回忆。但我从不关心文学理论,它讲的是应该怎样接触诗和翻译诗。结构主义并非一种论写作的理论,也并不构成一种美学。相反,在我年轻的时候对我产生过影响的诗法国现代诗:阿波里奈尔、魏尔仑、特扎拉等人。

问:您曾经说过诗人应该是民族的良知。这话怎么解释?

答:这就是说每一个诗人都应该听从自己发自内心的声音,不要说假话。您刚才提到的那句话,是我在1956年作家大会召开时说的。显然,诗人和作家,当他们用语言来创作时,应该比画家和音乐家更多地运用真理,而且是一种藏在表皮下面又超出表象之上的真理。
再说,作家的话往往被公众接受和信赖。读者确想相信自己将会获得新的经验。他们想方设法地进入作家的话中。他们希望在文学中找到自身经验的表现,而且希望看到这种经验为艺术家和诗所丰富、规定和表达,从而使之具有新的价值。
我希望把这种愿望开扩展到一切涉及真理的事情上去,干脆一点说就是:每个人的生活和行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对孩子和社会负责。每个人都应该看到自己生活在某个历史背景中,应作为一个对历史负责的人那样生活。
这不仅对于作家和诗人是实在的,对一切知识分子都是实在的。我们的生活应该与我们认识的现实、我们凭心发现的现实相一致:不要靠谎言生活。

“逃避现实,于诗人无益”。

问:近年来,您的诗有所变化吗?

答:是的。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为止,我都是写押韵的诗。我用复杂和成组的形式进行表达,写过一些回旋诗和十四行诗。尽管形式是古典的,但我的人生经验却是来自我生活着的那个时代,感情也刚好是那个时候的产物。战后,得了一场大病之后,我才摆脱了那种严格的形式,开始写自由诗。当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技巧问题时,我决定不停地写押韵诗。
比方说,如果把我的诗与诗人威尔特。威特门的自由诗作个比较的话,我的诗之不同于他的诗,就在于我的诗形式上更加浓缩。我的诗的段落更加紧凑,语言更加日常化。在我的诗里,没有那种深长的呼吸,我的诗句也不那么讲究修辞和哀婉动人。我的诗的主题也完全不一样。

问:官方有人对您有不少指责,特别是指责您主观,是悲观主义者。

答:不错,这些指责时有发生,早在五十年代,就有人给我扣上了这些帽子。后来在七十年代,当我国严格地定下了乐观主义的调子的时候,又是这样。
我出身于无产阶级,因此我长期被看作无产阶级诗人。不过,当人老了的时候,还会发现其他的社会准则和其他的世界。对于我,那就是说,我发现了感觉主义。但我看不出这里面有任何悲观主义的成分。

问:您在写作时,感到自由吗?

答:我在写作时并不觉得自由,不过我是为感到自由而写作的。一切语言活动都可以被看成一种为达到自由、为感到自由的欢乐和感觉主义而作的努力。人们在语言中寻找的就是最基本的自由——能够道出自己最隐秘的思想的自由。这是一切自由的基础。在社会生活里,它最终要形成一种政治上的自由。
每当我写作时,我都努力做到不说假话,——这就够了。如果我们不能把真理说出来,那就沉默好了,但不要说谎。

问:诗是否能够赋予我们以人生范围内最完全的图景?它是否因此而高于其他认识形式,比如宗教或科学什么的?

答:作为诗人,我可以说,诗,也只有诗,才具有必要机巧,使人能够描绘出我们的人生经验。诗穿过人类的声音跟我们讲话这个事实,已经使它个别地、直接地同我们接触,使我们感到,我们的全部生命尽包括在那里了。
但是,这并不是说,世人可以听任自己完全地钻进自己的通感之中,隔绝于其他知识和其他价值。
我同意我们的大文学批评家F.X.萨尔达的观点。他认为,诗人和作家也应该涉猎跟他们完全无缘的领域。应该认识各门科学所发现的新问题,并使之成为自己精神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和有助于他们的人生经验。
逃避具体事物和当前的现实,无助于诗人。那会使他自己的 人生变得不真实和不自然。如果他用这种形式建立一个否认他的实际生活的世界,他就永远不能表达现实。

图文资讯
广告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