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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魔幻】《命运之轮 阿芙洛拉卷》

luyued 发布于 2011-01-16 07:20   浏览 N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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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耶若淡紫色的长发披在他金色的衣后,绿色的眸子如圣玛丽的湖水,闪着无邪的光芒。“耶若像一片金色的麦地,他充满善意与真诚的眼睛总是带给人温暖与安慰。他给我的感觉好像陆地带给出航多日的水手的感觉。”我坐在教皇身边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耶若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但我想他应该听不到我的话。教皇的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因为耶若是你的守护者,从你出生开始。”

我第一天见到耶若的时候,教皇牵着我,在刺玫瑰盛开的伊丽丝园中我看到他的背影,没想到作为教皇的爱徒,有着安格拉丝城除教皇外最强大法力的我的守护者看上去竟是那么温柔。淡紫色的长发、白色的披风,衬得他的背影好像泛着淡淡的光芒。我低头看着我的黑色长发和浓如夜色的黑衣,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鲜艳色彩执著的热爱。教皇告诉我从耶若被选中作为我的守护者开始,在一系列古老的仪式之后,他便每时每刻都可以感应到我,不管我在哪里遇到危险他都可以毫不费力的找到我。和他玩捉迷藏岂不是会很没意思,我想。

那天起一直守在赫尔墨斯塔中的耶若和守在伊丽丝花园中的夜甫开始一刻不停地守护在我的身旁,这令我感到了不安。我向教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回答我的只有教皇紫色眼眸中无尽的温柔。

我喜欢Bloody Marry的颜色,那妖冶的颜色总让我想到血液,那是生命的象征。我看着水晶杯中鲜红的液体,在枝形吊灯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好像盛开的蔷薇。有时我还是喜欢玛格利特的,我想,因为它能让我想起夜甫宝石蓝色的眼睛而不是吸血鬼一样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我的法力一天天的增长,与教皇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我开始想念他温柔的紫色眸子,所以得知他要和我一起吃晚餐时,我简直欢欣鼓舞,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教皇可能会带来什么坏消息,我向来不是一个乐观的人。我走进大到足以养下阿德莫托斯牛羊[i]的房间想挑一件漂亮点的衣服。然而我还是放弃了。没有如阿芙洛狄忒鲜血的红色,没有如阿尔卑斯湖湖水的蓝绿色,没有如耶若的长发一样的淡紫色,只有好像来自塔塔洛斯[ii]地狱一样的黑色,我沮丧地意识到只有这颜色是属于我的。如往常一样我一袭黑色长袍出现在餐桌前,几乎被教皇和他的爱徒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阿波罗的金发一样的黄色给原本不很明亮的房间添了一份摄人魂魄的美丽。我们坐在桌前开始这令我开心又担心的晚餐。

“阿芙洛拉殿下,这是奇塔洛城城主墨涅送来的,”甜点过后,教皇把黑色的信放在桌上,“这可以算作是你的成年礼。”

我看着教皇在烛光中忽明忽暗的脸和耶若担心的神情,点点头。我马上要过十九岁生日了,在安格拉丝城十九岁是法定成年的年龄。在这一刻我将会继承赫淮家族全部法力成为家族名副其实的继承人守护安格拉丝。教皇把信递给我。纸上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阿瑞斯[iii]的战火已燃起;

阿特罗波斯[iv]已将命运之线卷起;

在阿尔忒弥斯[v]将银光洒满安格拉丝城的夜,你与我将等待尼克[vi]女神的裁决。

我把信扔回桌上。“西斯洛已经宣战了,在我们应该同心协力的时候,墨涅发信要和我决斗,这是为什么?”

“责任,” 教皇回答,“你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带领同盟去迎战强大的敌人,只有最强大的法师才有这个光荣,失败者只能成为卡戎[vii]之船上的亡灵。”

“我不明白,我们这样岂不是削弱自己的实力?”我不解的问。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教皇看着我。

我第一次在他紫色的眸子中看到了除温柔以外的感情,那是信任。只是我很怕我会让他失望,墨涅是那么强大的法师,我的法力与他相较根本是不堪一击。我明白了耶若那一直挂着平和的微笑的脸上为什么会写满担心,我不知道教皇为什么还会对我有着信心。但我必须尽我的全力赢得这次决斗,耶若是我的守护者,我知道我的死对他意味着什么。

我坐在埃洛斯大厅里像是等待献祭的安德洛墨达,那个因母亲向海神的炫耀而被作为海妖祭品的仙女座,但她有珀尔修斯相救,而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来面对。那一刻我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教皇的话像咒语一样回响在我的耳边: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你的责任,因为你是安格拉丝城的阿芙洛拉。

墨涅走进埃洛斯大厅,如约,在钟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在我刚刚成人的那一刻。他面带微笑向我问好,我点头回礼。而在我眼里他更像一个带着美丽面具的死神。如果因为我的死亡,教皇的眼中会满是对我的失望,耶若的眼中会是对自己未能守护我的自责,夜甫的眼中会是伤心的泪水,那我的死亡会成为一条不可饶恕的罪。所以我不能死。看到墨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把所有的念力集中到一点。

“赫利奥斯之火!”

我睁开眼看到无数的光芒如阿波罗的金箭射向墨涅的心脏,像一群嗜血的精灵,舔着干裂的唇,向着鲜血飞去。然而他一挥手那些鲜活的火苗便在刹那间如被吹散的凤凰的羽毛落到了他的脚下。

“这是你全力一击的结果吗?赫淮家族的法力是这样弱小?”他带着嘲笑问。

我无言。那确实是我的全力一击,而他毫发未伤。我已明白这场所谓的决斗的无望。

“我来让你看看什么是同盟法师的荣耀。”墨涅闭上了他美丽的眼睛。水晶吊灯和壁灯便在瞬间熄灭了,他像是塞勒涅[viii]的宠儿,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月光从埃洛斯大厅的天窗中泻下,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的面容在月光中那么忧伤。但我的念力已经被他封住,周围的一切开始混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他那忧伤的光晕中了,我开始看不清他的脸。“我不能死。” 这是我想到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一片混沌中我好像看到了耶若的面庞,那个始终面带微笑的我的守护者。只是我身不由己地离他越来越远,再也看不到了么?他温暖的笑脸。我能感受到墨涅强大的法力,他是要把我带到勒忒河的尽头么,还是让我永远徘徊于无尽的黑暗中?可我得留在这里,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普罗米修斯之火!”

我的身体一阵如烈火焚烧的痛,好像在太阳神金车上的法厄同。眼前一片明亮,无数的光芒好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射向墨涅的心脏,那光芒把整个埃洛斯大厅都照得灯火通明。

“一百多年了,普罗米修斯之火又重现人间了。”他惊叹道。

我和他一样不敢相信这咒语是我发出的而且是在我的念力被封住之后发出的。但我更多的是感到茫然无措,因为能发动普罗米修斯之火咒语的家族继承者将会一点点失去人类的感情,好像所有的感情都被无尽的大火吞噬掉了一样,最终成为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神。如果真的成为这样一个没有爱和恨的人,我想,死亡反倒成了救赎。我看着墨涅倒在我的脚下,没有胜利的快乐,只有无限的哀伤。我们都只是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们都是被选择的,而已。他看着我突然笑了,我知道他没有怨我,他和我都是明白的,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

他那深的望不见底的纯黑色的眸子盯着我,苍白的手握住我的手。

“I will you my power .”

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这个被称为不祥的咒语,同盟中最强大的的法师以灵魂作为祭品一生才能发动一次。被封沉了二百多年的咒语再度现世,这里将会有怎样的灾难与幸福。

他的身子慢慢滑下去,脸上漫着淡淡的笑意。黑色的袍子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也衬的他的笑意更加令人难以捉摸。他是如此强大的一个法师,他怎么可能输给我。我觉得他明明在我使出比普罗米修斯之火之前有很多机会。然而看着他的笑脸,水晶吊灯映在他的眸子中好像星空一样美丽,我好像领悟到了,他是心甘情愿死的。他可能只是倦了,于是他把这一切留给了我,连同他的法力。他把生留给我,也把责任留给了我,我只能背着这沉重的责任走下去,到我也倒在地上为止。但是我只猜对了一半,因为我不知道墨涅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然而后来当我知道了真相后我已经没有泪水可以再祭奠这位让后世铭记的满载着同盟光荣的法师。墨涅法师的死让我开始了解由庞大而古老的家族组成的同盟,它的使命光荣以及隐藏在命运之轮中的秘密。

我在七层的赫尔墨斯塔上观星,夜空的美有些像潘多拉的美很容易诱惑人,但这诱惑又是危险的,它常让人忘了身在何方。人们可以向它探知未来的线索,又往往忘了现在的痛苦,像一场梦,它让你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切的主人但你本身又好像不曾存在。我总是借助夜空来忘掉一切,好像一个酒鬼对酒精的无休止的依赖。天狼星的使者啊,我与墨涅法师真得像猎户座的奥利安和天蝎那样永远只有一个能出现在夜空中么?

我回到埃洛斯大厅,地板上铺满了鲜红色的玫瑰花瓣,我知道是夜甫来了。他蓝色的眸子如在立柱后的阴影中闪烁着的精灵。

“殿下,敌人的大军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您不能再一个人外出了。”他的口气像在教导一个因捉迷藏而忘记按时回家的孩子。

我略带歉意地朝他笑笑。他是如此美丽的男子,甚至连教皇的美在他如蓝色玫瑰一样的眸子的相比之下也少了份扣人心弦。

自耶若开始守在我身边以来,我还是第一次一整晚都看不到他,这令我感到担心。但我可以感觉到他没什么危险,正如他可以感应到我一样。

半夜我从噩梦中惊醒,看到耶若站在窗前的背影,月光照在他淡紫色的长发间像俄尔甫斯弹奏的乐曲,来自梦的国度。我想起俄尔甫斯与欧律狄克的凄美的爱情故事不由有些哀伤。在特纳尔的地隙下的哈得斯的国度弹奏着感动死神的金基发拉琴的神之子,想从死亡国度将亡妻欧律狄克带回大地,但在通向光明的入口处忘记了对哈得斯的诺言,回头看了他的妻子。于是欧律狄克永远地沉在了冥王的国度连同俄尔甫斯那颗因极度悲伤而破碎的心。

“殿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护您的。”

耶若走过来温柔的安慰我,可他不知道我这么伤心是为了什么。在到赫尔墨斯塔之前我去了因为封存着一个关系到整个同盟的预言而被教皇视为禁地的塔纳托斯地下室。在那里找到一本家族笔记,从笔记中我得知为了维护同盟间各个家族的平衡与同盟的安宁,先祖们制定了一系列契约,而其中一条规定同盟间的不同家族不能相互继承法力。墨涅把他的法力留给我,他便会受到永远的诅咒,他的灵魂和肉体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承受无尽的折磨。这比死亡,比活着承担责任都要可怕。他根本不是不愿承受一切,而是承受了任何人都不愿承受的一切。而在我看来他的牺牲是那么的不必要,以他的法力应付奇拉弗绰绰有余,即便是西斯洛亲自上阵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但我明白的是墨涅的死只是阴谋的开始。

“耶若,我想尽快忘掉那个噩梦,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 我请求到。

“殿下。” 耶若看着我,讲起了俄尔甫斯和欧律狄克的故事。他和我好像是灵魂的双生子。

“我会像俄尔甫斯守护着欧律狄克那样那样守护您的。” 耶若在故事的末尾加了一句。

“如果是教皇和我,你会选择谁呢?”我问。

我看到耶若那美丽的面庞闪过一丝惊讶,继而他的微笑被刻意隐藏痛苦的表情代替。他望向窗外不想让我看到他好像被称为伤心湖的马纳波里湖似的眼睛,泪水从那伤心的湖中滴落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落泪,他已经知道了我所担心的全部。

“守护您是我的责任,但是对教皇我会以死相报。”耶若回答。

我知道一边是恩师一边是责任,让他回答我的问题像是在撕扯他的心。

“耶若,我劝慰他。这只是个不可能成为现实假设,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永远不会。”

但我忘了,我和耶若是被咒语捆绑在一的灵魂的双生子我的假设和他的泪水是我们那一丝并不是毫无来由的心底最深的不安造成的。然而当时耶若已经知道了,那即将降临的如噩梦一样的未来。

在伊丽丝花园里,我看到正在闭目弹奏竖琴的夜甫。阳光照在他金色的长发上,闪着太阳一样的光芒。守护伊丽丝花园是夜甫的责任,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耶若已经把三个偷偷潜入城中企图闯入殿中的敌人送进了永无光明之国了。能潜入城中已经证明了那三人的实力,每一个都称得上是顶级的法师。尽管在进来的时候他们一定已经吃尽了苦头,但我没有信心能像耶若一样那么快干掉他们。像耶若那样善良温柔的人也会有动怒的时候。若是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一样沉着、智慧、勇敢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累了吧。可是他不能代替我,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是安格拉丝的守护者,我会亲手把每一个破坏它的人送到死亡国度。敌人的大军明天便要到了,这是我们能享受的最后一天不很安宁的安宁。

那个即使带着正义面具也藏不住贪婪野心的奇拉弗,率领着他的军队如恶狼一样扑向安格拉丝。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新兴家族要取代古老家族的地位,安慰他们因先天不足而自卑阴暗的心灵。这是一场利益的战争与爱和正义无关。早在几年前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带领他们取得邪恶荣耀的人。没有首领与光荣的信仰的军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他们等到了西斯洛,那个强大到不可想象的法师。

“来吧,让我亲手把你们这些饿鬼重新渡入饿鬼道。”我站在城头,注视着那些破坏了安格拉丝的美丽与安宁的敌人。

“奇拉弗,你有没有听过西绪福斯的故事,” 我带着嘲笑问他,“西绪福斯,那个自以为可以骗过死神的愚蠢的人,触怒了众神。最后被罚在冥国把石头推到山顶,每当他的劳动快要结束时,石头都会滚下来。所以他永远都不可能到达山顶永远都要承受着痛苦。这会是你的下场,愚弄神灵的人的下场。你口中所谓的正义只是你野心的幌子。你无视人生命的珍贵,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如果现在你有所觉悟,带着你的军队离开,回去向神忏悔祈求神的宽恕吧。否则我会亲手送你到冥国接受拉达曼迪斯和米诺斯的审判。”

“阿芙洛拉,”奇拉弗冷冷地笑着,“安格拉丝在你的家族的统治下已走向了衰落,你没有看到新兴的城市是怎样的繁荣,有着怎样高度的文明。你的腐朽的统治只会让安格拉丝的辉煌成为历史,而我会为这座城带来民主与自由,我会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但你因为贪恋权利, 宁愿让它在你手里成为一文不值的黄土,成为一个失落的文明的祭园。”

“奇拉弗,你口中的民主与自由只是你蒙骗神明的谎言罢了。既然你要给这座城带来民主,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城中的人愿不愿意接受你的统治?你能带来的只是掠夺、屠杀和邪恶 我永远不会把安格拉丝交给你这个骗子,恶魔!”我俯视着奇拉弗和他的大军。

“只会逞口舌之快。要不了一会儿,你便会跪倒在我的脚下,乞求我饶你一命。”奇拉弗不屑道。

“奇拉弗,我不愿血腥味道弥漫在安格拉丝,更不愿见到这么多法师葬身安格拉丝。你有胆量与我在这城墙下公平地决斗吗?如果你赢了,安格拉丝的城门将会为你们打开,你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占领这里。而我赢了,你们便得撤军,否则我将与安格拉丝的勇士与你们战斗到耗尽最后一滴血,只要有一个安格拉丝人还有一口气,你们都只能望着安格拉丝叹息。”

我和奇拉弗都深知他的军队的人数远站着优势,但是他如果不答应,便会背上懦夫的骂名,他不会不知道安格拉丝城堡的易守难攻。况且如果他赢了,这个诱惑对他太大了。

“一言为定,阿芙洛拉。”

教皇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夜甫蓝色的眸子中藏着担忧,耶若已经读懂了我的想法,我只能光荣的活着或者光荣的死去。

我骑着耶若为我牵过的白马,城门开启,大地被夕阳照得鲜红,四下只能听到我黑色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声音。奇拉弗走上前来,我看到他眼里的不屑,刚刚成人的我的法力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忘了西斯洛——他的主人同样比他小。这场决斗几乎刚开始便结束了,我看着他睁大的眼中的难以置信,感到了同情。“安息吧!”我的手抚过他的眼睑,有两个人过来接走了他的遗体。

我坐在埃洛斯大厅里握着水晶杯,没有和教皇一起目送那个失去首领的军队的离去,因为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赢了但毫无光荣。我是靠墨涅的法力赢的,如果没有墨涅的法力我最多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教皇走进大厅。“安格拉丝以你为荣。”他朝我微笑。

“是墨涅打败了他。不是我。”

我看着玛格利特蓝色的液体不愿去直视教皇的眼睛,我开始以逃避的方法应对这个周身散发着紫色光芒的被我视为公正智慧的化身的男子。我越来越看不透他,正如他越来越看不透我一样。我太害怕墨涅的死与他有关,但我只是一厢情愿地不愿承认我已经知道的答案罢了。

我害怕教皇紫色的光芒有一天会消失,而我失去了所有可以指路的光芒,那是信仰的崩塌,灵魂坠入塔塔洛斯的深渊的苦难。我只怕有一天,而且不远的一天这会成为现实。

“你必须承认你很勇敢,阿芙洛拉殿下”教皇淡淡的道。

“这是我的职责,守护安格拉丝的光荣。如果让我指挥一场战役即使赢了也不会有光荣的,”我拿起银制的刀叉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赫淮家族的火焰家徽“因为战争从来毫无光荣可言。”

教皇淡淡地笑了,我看不出来那是嘲笑还是赞赏。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喜爱他的微笑,冰冷的如月光一样的微笑。

即使他夺走了我的生命,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我想,我对耶若承诺的不会发生,是因为我会替他决定。

西斯洛的邀请函是在两天后送到的,我以为我会被邀请参加一场决斗的而不是一场在罗丝古堡中举行的舞会。那语气友好的信函让我对西斯洛少了几分轻视,至少他不是个无聊的对手。教皇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待我去留的决定。但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安格拉丝不出懦夫。“那么,”我看着教皇,“我不在的这几天请代我守护安格拉丝。”

“是的,阿芙洛拉殿下。”

罗丝古堡是个美丽的地方,要比安格拉丝城堡明亮的多。但比起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城堡我更喜欢新罗马风格的安格拉丝城堡和昏暗的埃洛斯大厅,我不知道教皇为什么会让耶若留在安格拉丝而让夜甫来守护我,但即使教皇让我一个人来我也不会感到惊奇,因为这里比安格拉丝还要安全。因为西斯洛在这里。

从来到这里后我的心情一直是不错的,直到我在旋梯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悉的身影。夜色一样的黑袍子下修长的身材,黑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惊人相似的侧脸的线条。“墨涅!”我脱口而出。那人回头朝我笑笑。我才看到那是惊人的相似的面庞。但不是。

我感到好像又被从天堂重重地砸到了地面,心碎了一地。

“对不起,我想我是认错人了。”我向他抱歉的笑笑。那个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微笑的表情是伪装,嘴角弯出一个恰到的弧度。“西斯洛”他朝我行了一个礼。“阿芙洛拉”我回礼。

我们同时看穿了对方无动于衷的表情下的惊讶。

“你是个了不起的法师。”西斯洛看着我。

“很遗憾我不能如此赞赏你。”我回答道。

“没关系,”他微笑道,“我能请您跳只舞么?”他向我伸出手。

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着梦幻的光芒,紫色的晚礼服让我觉得很别扭。这是我第一穿除黑色外的颜色的衣服,但我承认它是件漂亮的礼服。西斯洛的出现让我重新开始思考墨涅的死,我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我有一个可以不让我有逃避冲动的解释,尽管这个解释有些疯狂。如果墨涅和西斯洛是亲戚,甚至是兄弟,那么墨涅自愿的牺牲便有了一个理由。但这个想法让我有了更大的疑惑。

“您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殿下,是不舒服么?”夜甫关切地问。

“没有,只是人太多了,我不太习惯。”我答道。西斯洛邀请了所有能邀请到的城主,中立的,敌对的,当然,还有和他站在一边的。

我看到夜甫一整晚都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我知道他在注意着我身边的情况,但他爱琴海一样蓝色的双眸,太阳一样金色的长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不愿跳只舞么,夜甫?我面带微笑看着他。

夜甫那带着淡淡忧伤的面庞荡开一阵笑意。

“能请您跳只舞吗,殿下?”夜甫伸出手。我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安格拉丝,那时的日子像水果蛋糕一样美好。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我如约到了会客厅。西斯洛已经在等我了。见面的礼节过后,他直奔主题。

“我知道让您放弃安格拉丝是不可能的。”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您的军队恕我直言是根本不能与我的相提并论的,奇拉弗带领的只是很小的一队,以足够对您产生威胁。”

我不置可否。

“不管昂教皇为您筹到多少援军。这场战争您还是没有胜算的。”

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所以,”他的嘴角向上挑起,“最好的方法是您嫁给我,这样安格拉丝城是我们共同的。”

“这样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也没有失去它,对么?”我冷冷地笑着。

“您很聪明。”西斯洛答道。

“好的。”我微微一笑。

“什么?”西斯洛吃了一惊。

“好的。”我重复了一遍。

夜甫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写满惊讶。

西斯洛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他准备好了听到不之后的威逼利诱的话,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答应。

“但是有个条件。”我看着他。

在我回到安格拉丝之前,这条消息已经传回了同盟。

“他答应如果他输了,便永远不得侵犯同盟。”我看着教皇。

“所以你以三次决斗作为条件。你明白他的法力有多强大吗?”教皇问。

“我的加上墨涅的法力都赢不了吗?”我反问。

“是的。”教皇答道。

“但他不会赢的,他想要的是不费一兵一卒地占领安格拉丝。而只有三次都赢了我,而且我还没死,他才能达到目的。不过,”我微微一笑“尽管没把握打赢他,但我有把握让他杀死我。”

“所以你要牺牲性命来换取同盟短暂的安宁。”教皇冷冷地看着我。

“是的,我知道你会守护它的,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安排一下安格拉丝城主的接替。”

“你不能死,安格拉丝不能没有你。”教皇只丢下这一句话,离开了。

第一次的决斗地点,西斯洛定在了埃洛斯大厅,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因为我看不透他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竟然把地点定在安格拉丝城堡中。

很多年后这场决斗让被人津津乐道,我们几乎毁了整个埃洛斯大厅。整个安格拉丝城堡都发出耀眼的光芒。西斯洛已经不得不放弃不杀死我又打败我的计划了,他的冰剑直刺我的心脏,我已经能感到那迎面而来的刺骨寒气和贴在我胸前的剑尖,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普罗米修斯之火击中了他。可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我突然发现倒下的根本不是西斯洛而是,墨涅。或许他们根本是一个人。和那晚被我的普罗米修斯之火击中时一模一样的深刻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

“墨涅!墨涅!”我的泪水不断滑落。我伸手去抱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第二次倒在我的面前,他的嘴角突然弯出一个锐利的弧度。我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已经晚了,我的身体在西斯洛的咒语中直直飞了出去。我输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输了。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教皇带着微笑的面庞。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把我搂在怀里,像许多年前那样。那是像森林里的童话一样美好的日子。

“阿芙洛拉殿下,请好好休息。” 他放下我。

“西斯洛和墨涅是兄弟吗?”我问。

“是的”他答,没有做任何解释。没有解释西斯洛的身世以及他为什么会被遗弃,又为什么会与同盟为敌。

“教皇,你是爱我的吧。”我问。

教皇看着我,“是的。”他答。

我笑了,好像看到了伊丽丝[ix]的彩虹五彩缤纷闪耀在天空中。

我看着喷水池中我的倒影,原本琥珀色的眸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鲜红色的眼睛。这是历代可以发动普罗米修斯之火咒语的家族成员在渐渐失去感情后的特点。

“只有自愿放弃感情的法师才能最终创造出可以毁灭一切的真正的普罗米修斯之火,阿芙洛拉殿下。”

“自愿放弃?难道不是因为发动普罗米修斯之火而失去感情。”

“不是,但几乎所有的法师都选择了放弃感情以获得最强大的法力,所以才会被人以为是因接受了天赐的恩宠而失去了感情。”

“你认为我会放弃感情?教皇”我盯着他的眼睛。

“墨涅是自愿为你牺牲的。”教皇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猜对了这一半,他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猜错了原因。

“在墨涅的信送来的前几天,我看不到你,是因为你去了奇塔洛让他为我做出牺牲是么?”

“是的,”教皇淡淡地答道“其实赫淮家族的成员都有发动普罗米修斯之火的能力,但是每个人的能力都需要唤醒。墨涅不仅愿意帮你唤醒能力也愿意把自己的法力给你来助你完成同盟光荣的使命。”

“他很喜欢你。”教皇又加了一句。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出声,只能听到喷水池中哗哗作响的水声,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吟唱。

教皇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肯牺牲你所有的感情,包括你的爱,你的恨,来守护安格拉丝吗?”他问我。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我愿意。教皇。”我回答。

空荡荡的屋子,我一个人躺在窗上感受着从窗子中透光的金色的阳光在我指尖流淌。

我拿过放在枕边的银制匕首,这是教皇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带在身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匕首冰凉的刃触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行字:

I will die for u.

我把我的承诺刻在腕上,血顺着袖口流下来染红了白色衬衣的花边。

“殿下?”耶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跪在我的床边拉过我的手,眼中满是惊异和心痛。

“耶若,”我的眼泪流下来,“要不了几天我的泪水便会干涸,我的笑声也不再有温度。你看出来了吧,我的眼睛的颜色已经不再是琥珀色,这是个标志。”

“殿下!”夜甫也冲了进来,他看着我流着鲜血的手腕,泪水从蓝色的眼中落下。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第二次的决斗是在距离安格拉丝几公里的罗丝古堡,我看着西斯洛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脸上带着一贯的挑衅似的微笑。我们互相行礼致意,然后是比第一次更加惊心动魄的战斗,后来夜甫告诉我,他在赫尔墨斯塔也看到了从罗丝古堡里发出的耀眼的光芒,半个罗丝古堡都在这次决斗中毁了。我知道我可能要输了,教皇是对的,西斯洛真的是个强大到让人难以置信的法师,但这次我不会再输得那么狼狈。我会战斗到死,不辱我安格拉丝战士的光荣。西斯洛看出了我的意图,他的眼中露出了钦佩和惋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关键的时刻,耶若和夜甫同时闯了进来,在我和西斯洛都分了神的瞬间,耶若拉过我冲向门外。我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明白我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晚我的噩梦成为了现实,教皇背叛了我,或许我应该用抛弃更恰当。

我们骑着马在夜色的掩护下飞驰着,我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唯一能让我感到温暖的是耶若为我领路的背影和身后保护着我的夜甫的马蹄声。这便是我的命运么?刚才的决斗已经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可以感到我的身体滑下了马。但是有谁接住了我,我听到耶若和夜甫急切地呼唤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周围也越来越黑了。我终于要离开了么? 这个如此美丽可爱的世界。


[i] 太阳神阿波罗曾为帖萨利亚国王阿德墨托斯放牧牛羊

[ii] 希腊神话中的地狱

[iii] 战神

[iv] 命运女神

[v] 月神

[vi] 胜利女神

[vii] 希腊神话中在勒忒河中将灵魂送往冥国的掌舵者

[viii] 早期希腊神话中的月神

[ix] 神的使者,彩虹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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