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服装鞋帽 > 女装 > 额尔古纳河右岸--一个民族的传奇

额尔古纳河右岸--一个民族的传奇

luyued 发布于 2011-01-16 02:03   浏览 N 次  

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信奉萨满,逐驯鹿喜食物而搬迁、游猎,在享受大自然恩赐的同时也艰辛备尝,人口式微。他们在严寒,猛兽,瘟疫……的侵害下求繁衍,在日寇的铁蹄,“文革”的阴云……乃至种种现代文明的挤压下求生存。他们有大爱,有大痛,有在命运面前的殊死抗争,也有眼睁睁看着整个民族日渐衰落的万般无奈。然而,一代又一代的爱恨情仇,一代又一代的独特民风,一代又一代的生死传奇,显示了弱小民族顽强的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也就是在那个时刻,我懂得了真正长生不老的是天上的东西,水中的投影不管有多么美,它都是短命的。

猎鹰和达西走了。猎鹰的家在天上,达西跟着它走,是不愁住的地方了。(此处是老达西)

父亲走了,他被雷电带走了。从此后我喜欢在阴雨的日子里听那“轰隆轰隆”的雷声,我觉得那是父亲在和我们说话。他的魂灵一定隐藏在雷电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光芒。

只有心已经被人征服的女人,才会怕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从那以后,每逢雷雨天气,母亲总是跑到树林中,我知道她寻求什么去了。可是雷电并不想做勒住她脖子的绳索,只想用它们催生的雨滴敲打她,所以她每次都是平安回来。

看来最不想丢的东西,却最容易撒手离去。(柳莎的项链丢了时)

他对我说,你去追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是一样的。你以为伸手抓住了,可仔细一看,手里是空的!(娜杰什卡带着孩子离开伊万时,萨满对我说)

很多年之后,有一天喜爱看书的瓦罗加指着书页上的一个符号告诉我,说那是句号,如果书里的人说完了一句话,就要画上那样的符号的时候,我对他说,我迷山的时候,见过那样的符号,它写在森林中,是我看到的那湖泊。不过那个像句号的湖泊给我的生活画上的并不是句号。(后来遇到了第一任丈夫拉吉达)

拉吉达那天晚上说了好几个“永远”,这很像誓言,而誓言很少有永远的。

我想命运已经把他自己射偏的那支箭又还给了他,他完全有权利让它成为幸福之箭。我不再反感达玛拉展开那条羽毛裙子,不再反感尼都萨满在搬迁途中跟在母亲身后。但他得到的,也永远是她的背影。如果说闪电化成了利箭,带走了林克,那么尼都萨满得到的那支箭,因为附着氏族那陈旧的规矩,已经锈迹斑斑。面对这样一支箭,达玛拉和尼都萨满的枯萎和疯癫就是自然的了。(我个人觉得这段话很精练的概括了三人之间的命运与情感纠葛,看到这的时候感到很痛心。)

天上出现曙光的时候,我披衣起来,走到昨夜大家欢聚着的地方。结果我看到了三种灰烬:一种是篝火的,它已寂灭;一种是猎犬的,伊兰一动不动了;另一种是人的,母亲仰面倒在地上,虽然睁着眼睛,但那眼睛已经凝固了。只有她身上的羽毛裙子和她斑白的头发,被晨风吹得微微抖动着。这三种灰烬同时出现,令我刻骨铭心。

我们的祖先认为,人离开这个世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了。那个世界比我们曾经生活过的世界要幸福。在去幸福世界的途中,要经过一条很深很深的血河,这条血河是考验死者生前行为和品德的地方。如果是一个善良的人来到这里,血河上自然就会浮现出一座桥来,让你平安渡过;如果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来到这里,血河中就不会出现桥,而是跳出一块石头来。如果你对生前的不良行为有了悔改之意,就会从这块石头上跳过去,否则,你将会被血河淹没,灵魂彻底地消亡。

从眼里流出的是泪,流向心底的则是血。

伊芙琳直着眼,定定地看了我半响,轻声说,你喜欢拉吉达,可拉吉达去哪里了呢?伊万喜欢娜杰什卡,最后娜杰什卡还不是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林克和你额格都阿玛都喜欢达玛拉,可他们最后快成仇人了。金得喜欢妮浩,妮浩最后还不是嫁给了鲁尼?我看透了,你爱什么,最后就得丢什么;你不爱的,反而能长远地跟着你。说完,伊芙琳又叹了一口气。我不忍心跟一个心底积存着深深的情感忧伤的女人再谈什么幸福对一个人的重要,哪怕那幸福是短暂的,也就随她去了。

伊芙琳驾着滑雪板,在山岭雪谷间穿梭了一天,终结了坤德日思夜盼的那个小生命。我永远忘不了伊芙琳看着坤德时的那种眼神,那种快意的报复目光背后,透露着一股难以言传的悲凉之情。

他们在那个夜晚过后,都苍老了,沉默了。以后的岁月,他们就是两块对望着的风化了的岩石。

不同的是,他们这么做,一个是为了爱,另一个则是为了恨。(指杰芙琳娜与伊芙琳)

秋天的时候,树叶被一场场霜给染成了黄色和红色。霜有轻有重,所以染成的颜色也是深浅不一的。松树是黄色的,桦树、杨树和柞树的叶子则有红有黄的。叶子变了颜色后,就变得脆弱了,它们会随着秋风飘落——有的落在沟谷里,有的落在林地上,还有的落在流水中。落在沟谷里的叶子会化作泥,落在林地的叶子会成为蚂蚁的伞,而落在流水中的叶子就成了游鱼,顺水而去了。

琴是有灵性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情,它也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琴声虽然动听,但它的音色是凄凉的。琴声没有吹散大家脸上的阴云,反倒是吹下了我们的泪水。

世界上没有哪一道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虽然愈合后在阴雨的日子还会感觉到痛。

我们的驯鹿,它们夏天走路时踩着露珠,吃东西时身边有花朵和蝴蝶伴着,喝水时能看着水里的游鱼;冬天呢,它们扒开积雪吃苔藓的时候,还能看到埋藏在雪下的红豆,听到小鸟的叫声。

我笑着问他,是谁把你废的?瓦罗加低着头说,是光阴。

人们出生是大同小异的,死亡却是各有各的走法。

我和拉吉达的相识始于黑熊的追逐,它把幸福带到了我身边;而我和瓦罗加的永别也是因为黑熊。看来它是我幸福的源头,也是我幸福的终点。

我只好最安草儿说,你不要以为优莲是死了,她其实变成了一粒花籽,如果你不把她放进土里,她就不会发芽、生长和开花。

他说一个放下了猎枪的民族,才是一个文明的民族,一个有前途和出路的民族。我很想对他说,我们和我们的驯鹿,从来都是亲吻着森林的。我们与数以万计的伐木人比起来,就是轻轻掠过水面的几只蜻蜓。如果森林之河遭受了污染,怎么可能是因为几只蜻蜓掠过的缘故呢?

只是如今选择四棵相对着的大树不那么容易了。

上帝把人抛在凡尘,不就是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求生存的答案吗?问题是,上帝让我们寻求的是和谐生存,而不是攫取式的破坏性的生存。

他们大约都是被现代文明的滚滚车轮碾碎了心灵、为此而困惑和痛苦着的人!只有丧失了丰饶内心生活的人,才会呈现出这样一种生活状态。

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这片土地主人的他们,成了现代世界的“边缘人”,成了要接受救济和灵魂拯救的一群!我深深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哀愁和孤独!当我在达尔文的街头俯下身来观看土著人在画布上描画他们崇拜的鱼、蛇、蜥蜴和大河的时候,看着那已失去灵动感的画笔蘸着油彩熟练却是空洞地游走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一团猩红滴血的落日,正沉沦在苍茫而繁华的海面上!我们总是在撕裂一个鲜活生命的同时,又扮出慈善家的样子,哀其不幸!我们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为着衣食而表演和展览曾被我们戕害的艺术;我们剖开了他们的心,却还要说这心不够温暖,满是糟粕。这股弥漫全球的文明的冷漠,难道不是人世间最深重的凄风苦雨吗!

人类既然已经为这世界留下了那么多不朽的艺术,那么也一定能从自然中把身上沾染的世俗的贪婪之气、虚荣之气和浮躁之气,一点一点地洗刷干净。虽然说这个过程是艰难、漫长的。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图文资讯
广告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