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画巧的《永玉六记》

人们都知道，湘西凤凰人黄永玉，画儿画得好，其实他的文章也写得好。在他的众多的著作里，一套六本的《永玉六记》，独立特行，别具一格。《永玉六记》由于出版和成书年代不同，分为“前三记”和“后三记”。

“前三记”包括《罐斋杂记》、《力求严肃认真思考的札记》和《芥末居杂记》三册，1983年2月由三联书店香港分店出版，1985年6月年由北京三联书店出版。这三本书虽然是一起出版的，但是成书年代前后跨越近二十年之多。隽永的动物短句《罐斋杂记》成文于文革前的1964、1965年期间；犀利的文革反思《力求严肃认真思考的札记》、辛辣的故事新编《芥末居杂记》则成文于解放思想之初的1979至1983年期间。

“后三记”包括《往日，故乡的情话》、《汗珠里的沙漠》和《斗室的散步》这三册书，1995年由黄永玉的儿子黑蛮，在香港以“古樁书屋”的名义出版。这三本书一是追忆故乡的吉光片羽；一是有关文学艺术的随手偶记；一是描模世相人心的警句格言。1997年北京三联将前后“三记”六本书同时出版，书名统一为《永玉六记》。我摄为书影的这一套《永玉六记》，是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6月出版的，24开道林纸西式书脊线装本。

这本书的的版式，疏疏朗朗，天高地广，正如这页的文字：“秋天树叶一落，屋里宽多了。”黄永玉钟爱自己的凤凰，了解那个地方的四时八节，湘西的秋天是分明的，秋风扫尽窗外大树的叶子，温暖的阳光洒落小屋，屋子里一片温馨，也顿觉宽绰多了。“秋天树叶一落，屋里宽多了。”一句简洁短语，凝聚了如许乡愁。

黄永玉是这样论述“帽子”的：“戴帽子是一个大发明，给人戴帽子是一个伟的大发明。”头一个“戴帽子”是文明范畴，不仅与人遮阳御寒，而且能显示其风度，关系到人们的冷暖和脸面。第二个“给人戴帽子”则是反文明的范畴，你只要被戴上这些帽子，不仅你要倒霉，而且殃及子孙，成为纳粹时期的犹太人，要不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将沦为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

《永玉六记》，是套好书，有文有画，对映成趣。如果说成“图文并茂”，不仅表述有些俗气，还不一定准确呢，如果说是成“文简画巧”，就有有点靠谱了，但这个陌生词组，却是我编造的。行文至此，顾不得许多，不是有所发明，有所创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