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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红楼梦》中最冷淡无情之人 - 彼岸桃花的日志 - 网易博客

luyued 发布于 2011-01-14 13:36   浏览 N 次  

历史趣闻 2010-10-10 12: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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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人解读

(薛宝钗、惜春等)

《红楼梦》中有三个冷人,这就是薛宝钗、惜春和柳湘莲。三者都是立身处世态度冷淡的人。冷人也有情,但不热情;冷人也有心,但不热心;冷人也有泪,但没有热泪。对于王熙凤,不管你评价如何,她是个热心人,而不是冷人,这是可以确定的。

“冷人”这一概念,出自第一一五回。地藏庵的两个尼姑来贾府探望“老施主”。会见惜春之前,先向“二奶奶”请安。宝钗待理不理。宝玉原要和那姑子说话,见宝钗似乎厌恶,也不好兜搭。小说写道:“那姑子知道宝钗是个冷人,也不久坐,辞了要去。”宝玉想与两个来客说话,显然是热心人,宝钗却待理不理,甚至厌恶,显然是冷面人。有趣的是一个外来做客的“姑子”,也知道宝钗是个“冷人”,可见,宝钗已经冷得有点名气。人确实有冷热之分,但冷热之分不等于好坏之分。宝钗虽冷,在有些人眼里却特别好,如在湘云心目中,她几乎是个完人。第二十回湘云出场时被黛玉奚落,她反击时就说:“你敢挑宝姐姐的短处,就算你是好的。”湘云这么敬重,可是,宝钗却把湘云送给她的戒指转赠袭人,并不把湘云的情分看重,此一行为中也透着一个“冷”字。但湘云知道后并不在意,仍然夸宝钗。她对袭人说:“我只当是林姐姐给你的,原来是宝钗姐姐给了你。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唯有一次,湘云对“宝姐姐”的冷然有些微词,那是中秋节,贾府里的姐妹本说要一起赏月,可是宝钗却借故不来,因此湘云说:“可恨宝姐姐,姐妹天天说亲道热,早已说今年中秋要大家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第七十六回)湘云是热心人,喜欢姐妹们一起“说亲道热”,宝钗可没有这份热情。不用说对姐妹们,即使对宝玉,她除了“劝诫”之外,也从未“说亲道热”过,更没有林黛玉那种执著的恋情。

关于冷人,概念上无须多作解说,再说下去也不过是缺乏热情、处世冷淡冷漠。但恰恰是曹寅作了一个准确而抓住性情特征的解释。他的《赋得贫家月不贫戏答冷斋》诗云:“莫作凡情看,惺憁属冷人”。冷人必惺憁,这真是一语中的。所谓惺憁,就是警觉。用我们当代人的话说,便是聪敏清醒,时时在心中紧绷一根弦的人。《二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一)中有句话:“他是个做经纪的人,常是提心吊胆的,睡也睡得惺憁,口不作声,嘿嘿静听。”因此,曹寅说“惺憁属冷人”,便可解为凡“提心吊胆”、身上装着警觉器的人皆是冷人。薛宝钗正是属于这种人,她聪明绝顶,知道周遭环境的险恶,做人的不容易,对人总是有所防范,因此,不肯轻意泼洒热情,一切皆以冷眼观之,冷静待之。而林黛玉、贾宝玉正相反,尤其是贾宝玉,他对人没有任何设防,心中半根弦也没有,更不用说提心吊胆。他对父亲也只是“畏”,并不是“防”,至于在其他人面前则一热到底——在恋人前热,在亲人前热,在友人前热,在三教九流的边缘人前(如在蒋玉菡、柳湘莲等面前)也热。而宝钗则无论对谁都有所警觉。至于林黛玉,她虽然没有贾宝玉那么热,但也绝没有宝钗那么冷,“惺憁”二字是跟她连不上的。她率性而生,直来直去,也不知警觉。贾元春省亲,那是王妃来临,整个贾府天翻地覆,个个都规规矩矩,宝钗自然是不敢哼一声,而黛玉此时不仅不提心吊胆,而且居然还“安心今夜大展奇才,将众人压倒”(第十七至第十八回)。以往的评红者以为这是黛玉的缺点——好表现自己,其实,这正说明她在最隆重庄严的场合也全然不知设防,不知惺憁。在这种场合里,宝钗肯定要多吃几颗“冷香丸”的。

曹雪芹写宝钗的冷性格,最为精彩的是写她有一种莫名的病症,需要服一种名为“冷香丸”的药。第七回便是关于“冷香丸”的奇文。宝钗对周瑞家的说她身上的病凭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效。后来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便请他看了。这和尚说她从胎里带来一股热毒,治这毒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和尚就给了这“冷香丸”,吃了倒真的效验些。可是制作这药方的药料非常琐碎,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杨花蕊十二两,然后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药末子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又是露,又是霜,又是雪,样样都冷。写这段制药用药的故事,说明宝钗的天性并非真冷,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却是“热毒”。她放不下世俗功名,总是劝宝玉走仕途经济之路,让宝玉觉得她也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正是热的表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分明也是热毒。但她为人处世却端庄大方,竭力掩盖自己内心深处对荣华富贵的追求与迷恋,这样就形成内热外冷的分裂,变得十分世故。“冷香丸”的意义,是解热毒的意义,也是疗治内外分裂的意义。这种解释,虽能自圆其说,但近乎苛评。何况,这只是从意识形态的层面上去理解,而未从个体生命层面去开掘。

我很欣赏胡菊人先生的另一种见解。他对宝钗有一种理解的同情,在《宝钗的“冷香丸”》一文中,他说:二这药丸可非同小可,是全书大悲剧的象征。”胡先生这一论断非常有见地。我们不妨做些发挥。历来的评“红”文章,都只注意林黛玉的悲剧,不注意薛宝钗的悲剧。王国维的《〈红楼梦〉评论》,讲悲剧也只说林不说薛,而胡菊人先生则把“冷香丸”视为《红楼梦》全书大悲剧的象征,把薛宝钗视为大悲剧人物。这一看法绝非牵强之论。薛宝钗是个才、德、貌三全的人物,但她毕竟是个青春少女。她和林黛玉等少女一样,有生命激情,有爱恋向往,但她接受了一套儒家的道德规范,竭力掩盖自己的内热,压抑自己的内热,以至用“冷香丸”来化解自己的内热。在封建道德观的威慑下,她竟然把自己的生命激情视为一种病,需要药治。林黛玉的悲剧固然是悲剧,但她毕竟把自己的情感毫无掩饰地率性表露过、宣泄过,任自己的眼泪挥洒过,畅流过,而薛宝钗则把一切真情感深深地压缩到心底,然后装出一副冷清的面孔去对付那个虚假的缺乏真情真性的世界。她是真正的封建道德的点缀品、牺牲品,她的心性表面上是被冷香丸化解掉,实际上是被封建道德专制理念吃掉、埋葬掉。薛宝钗的悲剧是青春热情自我压抑、自我消灭的悲剧。如果说,林黛玉的悲剧是“共同关系”即共同犯罪的结果,那么,薛宝钗的悲剧则更多是自我消灭的结果,是自己屈服于外部社会规范而牺牲自性心性的结果。这种自我压抑、自我消灭的悲剧,是更深刻的悲剧,所以胡菊人先生称之为“大悲剧”。以往的评“红”文章太强调薛宝钗是封建关系的维护者,忽视她是封建规范、封建理念的牺牲者:一个不得不用冷香丸来冰冻青春热情又不得不带着“冷人”面具去面对险恶社会的人,这是怎样的悲哀。

与宝钗相比,惜春倒是个真冷人,她冷得很彻底,从口到心,从外到里,都冷透了。最充分地表现出她的冷心理的是对她的丫鬟入画的态度。王熙凤等人抄检大观园时,发现入画箱中藏有金银和男人衣物,但这些东西是她哥哥托她保管的,并非赃物。就这么点事,惜春便觉得有伤自己的面子,不分青红皂白硬要把入画逐出贾府。连王熙凤都不忍,她却不饶,竟要求尤氏:“快带了他去,或打、或杀、或卖,我一概不管。”无情、绝情到让人震惊,但入画还是向她求情:“再不敢了。只求姑娘看从小儿的情常,好歹生死在一处罢。”到此地步,惜春仍不动心,“咬定牙断乎不肯”。难怪尤氏说她:“可知你是个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人。”惜春听了尤氏如此评价,竟回答道:“古人曾也说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第七十四回)尤氏的评论是准确的,惜春不仅心冷,而且口冷,不仅一般地冷,而且冷到狠的地步,变成心狠意狠,属于冷绝。中国有句成语,叫做“冷语冰人”,意思是说用冷酷的语言伤害人,惜春的口冷,便是冷语冰人。难怪尤氏向众人说惜春所言,“虽然是小孩子的话,却又能寒人的心”(第七十四回)。宝钗虽也是个冷人,但从不“冷语冰人”,更没有冷到心狠意狠。惜春承认自己就是要作狠心人,理由是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但她这个“自了汉”,骨子里却是极端自私的人,极端爱惜自己身上羽毛的人。人间的情与欲二字,差别极大。欲讲收入,情讲付出,什么都舍不得付出,哪有情谊、情义可言?惜春是一个什么都不想承担、什么都不想付出的人。她最后削发为尼,但即使在古佛青灯之下,也不会生长出慈悲之心。在贾府众姐妹中,她是最不可爱的人:既没有青春生命,又没有人间情怀。

《红楼梦》还有一个冷人,是柳湘莲。尤二姐向贾琏说明她妹妹(尤三姐)五年前看上作小生的柳湘莲,并拿定主意非他不嫁。贾琏听了之后,如此评说柳氏:“怪道呢!我说是个什么样人,原来是他!果然眼力不错。你不知道这柳二爷,那样一个标致人,最是冷面冷心的,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一下子就道破了尤三姐看上的是个冷心冷面的冷人。他随身所带的传家之宝鸳鸯剑,也是“冷飕飕,明亮亮,如雨痕秋水一般”(第六十六回)。他经结拜兄弟薛蟠的拉牵,应允尤三姐的亲事,并以此剑为定情之物。没想到偶然听到宝玉信口说了尤氏的二姐妹“真真是一对尤物”,就跌足悔情,竟说了绝话:“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第六十六回)冷语冰人之后,便找贾琏索回定亲之剑。尤三姐听到柳氏对贾琏说的话之后,便毅然自杀,此一刚烈行为,终使冷人感动,泣道:“我并不知是这等刚烈贤妻,可敬可敬。”扶尸大哭一场,等买了棺木,眼见入殓,又俯棺大哭一场。到薛蟠家后,又幻觉到尤三姐在环佩叮当声中从外而入,一手捧着鸳鸯剑,一手捧着一卷册子,向他泣道:“妾痴情待君五年矣。不期君果冷心冷面,妾以死报此痴情。”经此情难,柳湘莲终于“掣出那股雄剑,将万根烦恼丝一挥而尽”,遁入空门。柳湘莲虽然也是冷心冷面的冷人,但没有像惜春那样冷到心狠意狠,他经受了“冷迷”之后进入了“冷觉”,升起了无限悔恨之情,其遁入空门的行为语言,也可解读为对尤三姐永远的缅怀和对自身永远的惩处。“冷二郎——冷入空门”的故事,说明一些冷人的人性深处并非全是冰霜。他们在人间的真情热血面前,也会有所觉,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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