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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少年

luyued 发布于 2011-01-14 02:35   浏览 N 次  
参天高松,干似铁虬。一个少年横卧在高枝上,静静的,静静的,像是睡着了。月光如水一般撒下来,柔柔的铺在少年身上;一把没鞘的剑,斜立在少年身旁,反射着月光,雪亮!一道黑影猛的窜出,停在少年胸上,直立起来,是一只松鼠。少年眼眸一动不动,看来真睡熟了……松鼠跳开时,长尾碰到剑身。剑落。少年垂着的腿似是无意间一荡,脚掌轻轻拍在剑尖上。噗的一声,剑身没入树干半尺。少年像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仍在睡着……
两天前,蓬头少年阿星提剑只身出现在雷家大院门口,“血洗”了雷家大院。阿星挑的就是雷铁爪五十大寿大宴宾客之际。在座正邪高手与雷氏全家老少妇幼外加仆役也都全然无恙。死不瞑目的雷铁爪瞪大充满恐惧与悲愤的双眼看着头也不回的阿星提剑一步一步走出大门,吐出了平生最后一口气。剑,在滴血…
阵风吹过,松涛声声。躺在高处的阿星随风轻轻摇摆 ,像是摇篮里熟睡的婴儿……
阿星清楚的记得,就在胡家庄,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落进胡员外的天井里,屠尽胡家一十四口老小。他双手握成鹰爪之形,见人即碎其喉,以致无人可在死前叫出声,而使这个正发生着惨剧的院子,像往常一样平静。蒙面人离去之前点的一场大火,烧到黎明方才熄灭。焦木残瓦还在冒着的青烟,与四周农家的炊烟一起,袅袅升向刚蒙蒙亮的天空,像是死者正在归天的魂魄……
躺在树上的阿星眼角抽动了一下……
阿星不知道那蒙面人与胡员外有什么恩怨,阿星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给胡家烧火挑水洗衣的一个佣人,一个与那个疯狂杀人的蒙面人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在那场大火中烧的尸骨无存。那晚,因胡闹被母亲关在门外不许进门吃饭的阿星,正偷偷蹲在胡家大门口那棵大柳树的一个高杈上冷的瑟瑟发抖。而后,他惊呆了。大火燃起时,他浑身的血液沸腾,但是阿星就这么看着!从小顽劣不堪的阿星,自此终日沉默寡言。仅七岁的阿星只有母亲,“父亲”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阿星有的东西,识字的母亲;别的孩子都有的东西,阿星没有,比如一个父亲。他也没想过自己应该有父亲,因为有太多别人有而他没有的东西。后来,胡家庄附近小庙里的老和尚收留了成为孤儿的阿星。老和尚给阿星一本薄薄的旧册子,慢慢的说:“剑可伤人,亦可救人。”阿星漠然地点了点头。从此,阿星开始了十年非人的练剑生涯。“十年磨一剑”。十年后的阿星初入江湖便闯出“夺命一剑”的名号。剑动血出。老和尚说,这剑法只有像阿星这样身负血仇的孤星才可修练。阿星在离开庙门时,老和尚垂着泪说了两句话:“上天好生,回头是岸”。点头离去的阿星,迈着步子慢慢走向远处。江湖,多了一个……
阿松睁开双眼,望着明月,喃喃自语:“妈,我会好好活下去。”阿星眼睛里缓缓流出两行清泪。月光下,两滴晶亮的泪珠一先一后滴在高枝下斜插的剑上,汇在一起,化为一点从高处缓缓落下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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