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第一次尝试写纪实性短篇，虽说刚过8000，够不成传统定义的短篇，但对我个人而言，却已然是个飞跃，感谢马小，是她的文笔让我领略到了另一个寂静而又恬淡的世界，从而开始真正意义地运作大脑，从生涩的流水帐，天马行空的意识流，到如今将意识层面的东西潇洒地转化成精神层面的文字，这篇文字我看了几遍，可以说是从2007年初建博以来的这两年多里最精彩的一篇文章，原因是它源于生活，因为很多东西都是潜意识的，未曾深深的意识过，但却能写出来。很感谢博客本身，也很感谢我的最好却还未曾谋面的妹妹，马小，谢谢你对我精神生活的支持，你对我精神生活的关心我会记在心里，毕竟2年间，你我都已毕业，也发生了很多事情，谢谢你一如既往地关心和关怀。如你所言，我并不是个善于敞开心扉的男人，但是你在我将心门打开的同时，也替我解开了很多纠结，有时认同感是很重要的，有你这个有思想的家伙的鼓励，用赵本山的话，我三生万幸。Anyway，回去你请我吃饭。）

　　转眼，已在海边的Le Sands Pavillion饭店工作1年有余，个中角色也看得明朗很多，觉得值得玩味。遂记录下来。算是给以后“二次调侃“留下些许参考好了。

　　一希腊饭店的希腊老板们

　　 这个希腊人开的饭店，已经在海边经营了20年有余。据说欧洲意大利人与希腊人与中国人在思想上最为接近。老板是个老胖子，戴着副金边眼镜（他和我是店里唯一两个带眼镜的），胖子人叫Peter。鹰钩鼻（这种人一般都很刁）。每天都穿得很体面，黑皮鞋，黑西裤，浅色衬衫，不曾例外，倒也与海边景色相得益彰。虽头发花白，接近泄顶，却精神硕砾，20年如一日，每天人都在店里，尽管店的发展已然在周边同行业数一数二。但遇生意不好时，他的脸也跟海欧的大便一样，绿得让人反胃。我对他一直是很敬畏的，如果一个人所说和所想一直吻合的话，那么我想他会拍死我，或许会找黑社会来和我单挑或群殴(注:单挑:我一个人挑他们一帮人/群殴:他们一群人欧我一个人)，但现实情况却相反，我珍惜生命，所以只好这么低调和装彪卖傻的辛苦的生活着。饭店分为两部分，一是餐厅，较正式，内之堂皇，自不必说，那里用餐的多是商务或聚会为主。二便是我工作的地儿，属外卖性质，提供些较简单快捷的食物，如fish & chips, coffee，burger等等。店虽不大，但因毗邻大海，外边也摆放很多桌椅，供游人谈天说地，欣赏海景。作为离海最近的唯一的饭店。远远望去，蓝天碧海白沙，海鸥不时驻足，木制的人行道经过小店再延伸到海滩的另一端。这映入眼帘的清新之景，让人赞叹的同时。其生意之兴隆，也可想而知。据说Peter在认识老板娘Elizabeth前也是个穷小子，后来慢慢才干到现如今的程度，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仰仗着Elizabeth家的经济条件。Elizabeth人也很胖，却不像Peter偶尔会狡黠一笑，她总是阴沉着脸。习惯的一袭金器，可能自之较丰满，再加上男人婆发型更显彪悍，从未见其穿过裙子。虽说长着张三瓣的兔子嘴，但说话的声音有穿透力也很有磁性，只不过话语中的极性与众位总是相左，让人不敢怠慢。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说的话，却成为日后调侃别人的经典用语，“ Maybe u r very intelligent, but u have no common sense!”我心想，你nnd在小爷刚出生就开始干饭店，我上哪知道那么多ABC. 我自己知道，我在这里是为了营生，从来不去计较太多，拿完钱拍拍屁股走人，但有一次， Peter的一个屁，着实把我崩醒了。每周五要领上周的工资，因为周末太忙，于是，周五干完工作的我，步履蹒跚的走进饭店，正好碰到老P, 我刚一提pay, 随即被一声” fuck u” 呵斥回去。便委屈的回家了。事后知道那时他正不爽，我就是那第一个冤大头。可我也只是刚打一个照面，疲惫了一天，哪管那么些厚黑。其实老P在金钱方面做得一直不错，从来不拖欠，这点上实事求是，刚工作时少了我60刀工资，问他要时，他愣是连单都没看，直接掏出60点给我。让我很是感激，后来一想，那是我刚来店不长，或许他是故意的，来试我斤两，出门在外，只能多留个心眼了。Fuck事件后的第二周，工资多了100刀，当时第一反应是还给他，自诩占小便宜吃大亏的我，这次先吃亏了，所以，一番思量，权当是精神损失费了。除了武器，第二厉害的便是语言了，的确如此。他让我在人性上做了回深刻思考。两个店面相隔就一面墙的距离。所以，老P会不时来到我们这收钱，如果此刻你没有在好好工作，或者刚好好工作完，正喝口水的功夫，被他发现，按我哥们的话，就只能按倒霉处理了。我倒霉过几次，后来大家慢慢都养成个习惯，喝水吃东西聊天时，面朝南方，那是老P来的方向。作为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迷恋从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发生任何质的改变，对于有钱的老男人这种迷恋变得更为肆无忌惮。偶尔店里来个光鲜或风骚的女人时，他会稍加回避的瞄人两眼，然后用其掩藏不够深的表情来表明其品位。我们店曾有位被朋友介绍进来的中国女孩，干了不到一个月，便辞职了，后来得知，遭到了老P的性骚扰。我有点理解Elizabeth为啥老阴沉着脸了，不是男人有钱就变坏，而是有钱后让男人的梦想照进了现实。

　　二，希腊饭店最可怜的人

　　 我们店的厨子是马来西亚人，因为姓林，所以大家都叫他Lim.他是华裔，年龄50出头，个子很矮，会讲广东话，英文很好，只是口音不是很正宗。每每问他来自哪里时，他都会说是加利福尼亚的Long Beach,我还琢磨，Lim真幽默，家里待不下了，来这做老bitch。乍一看，是个神经病，仔细一看，就是个神经病。用小沈阳的话：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嚎~ 且听吾慢慢道来。

　　你能想象，一个男人在一个饭店做同样的工作作了20年，其间，不曾有过长假，天天早上6点到点到晚上5点，夏天时甚至工作到10点11点，只有每周周一休息。这就是Lim, 一个没有孩子的老男人的半辈子。店里没有人喜欢他，他很喜欢自吹自擂，有时竟觉得有些可爱或者说可悲。他不容别人说他半个不字。刚来时，把客人complain的话告诉他，马上和我剑拔弩张。他在店里的地位不是因为他是人才，老板才在意他，老板是老狐狸呀，老狐狸怎么会在乎或信任任何人呢？其实是因为他的工资的原因，他的工资只比我们一小时多出个几块钱而已。他曾经在旁边餐厅里做过一段时间，但是被那些洋鬼子大厨把其自信打击的满地都是，才悻悻的在我们店面干到至今，因为我们在他看来第一资历没他老，第二，岁数比他小很多，尽管大家打心里也不刁他，但面上也要给老人家点情分，仅此而已。他却不这么觉得。他有时自负的好笑，举个例子，如果你问他要一份order，他给你作完，你没有说it’s delicious的话，他会追着你重复着同一句话：lim is good ha? Lim is good ha?......直到你屈服，他才满足的掉过头洋洋得意般，像是在说：我说什么来着？因为其他人都是正常人，所以他经常受冷落，在加上，按照他的时间表，根本没时间去了解外边的世界，所以他的精神世界是匮乏的。只能一天像念经一样自言自语，哼唱着那几首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曲片段。慢慢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不会招惹他。他继承了广东人身上的一切特点并有过之。他很自私，很敏感，很小气，把钱看得很重，每一次拿工资都很迫不及待，经常怂恿我去帮他拿工资，我当然也不客气，老板问起来，就说是lim非叫我来，老板会无奈的fuck一句，想必就算我不说，他也猜个八九了吧。他会整天的说你是NO.1.其实在他心里他自己才是。在今年我顺利毕业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便开始了他的狗屁黑色幽默，＂u've got ur master degree, why r u still working here?＂他这一问问的好，我竟然不会平日那样和他打哈哈了，若有所思地向他报告了我的想法，后来想想真是愚蠢，因为他不时地以调侃的语气管我叫master,还追问我原因，我可以反击，但却不想伤害他的情感而使自己变得也浅薄，那我岂不是和他一个档次了，其实正映射了他的浅薄，其实我想说，我就愿意和没文化的人一起工作，他能怎么说？大不了再数落我，我又何必犯得着和他生气？他可是神经病啊！后来只能郑重其事地劝告他，这么叫我不是很开心，他自知讨了没趣，就改口又叫我bank manager了，其实是他一位和我同名的朋友是bank manager，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他他当朋友，估计无非是饭前饭后的寒暄的话题罢了。每个人工作完后都可以order一份食物，每次我向他order时，他没有一次是痛快地。总是云了又云，磨磨蹭蹭，说什么怎么才说，厨房快关了的话。其实我知道，他是让我知道他有多么的重要，又是在多么的无奈情况下给了我个人情。因为他每次到最后他都会给我做，我只要把单子给他，然后出去工作，不管他多么的自恋。如何的哼哈矫情。那就随他好了。Don’t care. 但是有一种条件，就是如果他需要我的帮助的话。他又会假惺惺的过来巴结你，给你弄点吃的什么贿赂你。其实那些吃的无非是他做多了剩下的。做了个顺水人情，美其名曰：”that’s for u!” 然后过来按照他简单的露骨的思维吩咐他需要你做的，当然了，如果小爷心情好或者不算太坏时，我是一个懂得忍让的人，但是仅仅是不算太坏，就像我说过的，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尊重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反唇相讥让他知道是他错在先。我在店里，好听点是万金油，大白话就是打杂的，这我倒不介意，现在还不是工作决定身份或社会地位的时候。为了暂时的营生，又有谁和钱过不去？简单思维伺候着。我是那种能不求别人帮忙，决不张口的人，有时就算看透了那帮孩子的小九九，我也选择一笑了之。爷们前的纯字代表着在明明知道什么状况时，还装傻不知道，让别人好过并觉得占了便宜的同时，自己淡然处之，笑看浮尘的人生态度。但爷们也有血有肉，也他妈知道累。有一次，我累的不行了，想have a break.可lim偏偏要我去帮他拎5个30kg的油桶，我说很紧急么？他说很紧急，于是我拎了一个回来，我想这应该够用了，于是便要求休息一下，休息完再帮他。可他偏偏不让，非要把另4个都拿来，这我可就不能接受了。明明就是偏执么？最讨厌强加于人的事了，于是大吵了一顿，最后是Valentina怕把事情闹大，才让我按照他的意愿了的事。Valentina是我们店的经理，人很圆滑，后面我会着重说她。我坐在长凳上，连抽了三根烟，不是度量的问题，而是觉得委屈。之所以委屈，是因为我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是外国人，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而我明明是店里学历最高的，这时一种莫名的矛盾与苦恼油然而生。一种对现实的愤愤不满让人心碎。我是有抱负有理想的，对于这现实的过渡，我的心态也慢慢的开始发生变化，之后的一段时间。很脆弱，心情很低落。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不在于事件的大小，而在于是否触动了你最敏感而你直到事情发生才知道的那棵神经。后来想想，这是我的现实，我只能选择接受，我的翅膀不够硬，还不能在飞的同时，将那泼泄愤的大便掷向他人，只有多吃，才能变得强壮，翅膀才能更硬，大便才能越积越多，才能有报复的资本。当然，这只是比喻。谈不上报不报复。争不争气也不是为谁而争。更何况，像lim这种可悲的角色，我只要以同情的思维来思考，心里上就平和不少了。后来，事情慢慢得过去了，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人的是非与复杂出乎我的想象。Lim因为那事对我的看法很大，虽说他神经病，但是dark knight里的joker还是精神病呢，不一样一个人几乎挑落整个城市？汪国真说过，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但是道德观越坏，对于社会的危害就越大。当然了，lim如果是那种人，我是不会管他的道德观的，照样拜他为师，惟命是从的。我是喜欢和比自己强的人交朋友的。有个落差，有利于进步。没有人是不会邪恶的，或者说这个社会需要邪恶，要不哪有正义呢？知道了什么是错，才知道怎么做是对，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只是需要变通罢了。lim后来跟我说后，我才明白，他和valentina不对付，他和谁都不对付，valentina只不过在那个位置上，不需要附和他罢了，他原来是怕我和她一个阵营的，因为是她最后发号施令，我才就范的。哎，我是多么的不情愿啊。结果是这样的一种状态。看看，这就是人，多么的邪恶，多么的浅薄。我向他解释，你们的事我不想掺和，你多想了。他才慢慢释然，其实他不是彪子，是半彪子。当然，对于没有孩子的中老年人。心态是迥然不同的，他不会理解向我这么大的在他看来的孩子的心境，所以我并不怨他，但是他的可恨正是其可怜造就的。还要提他那一半为何不彪，和老P一样，lim的好色是露骨和不绅士的，以前厨房下边的墙是透明塑料板做的，而门前进来的客人侧身就可以看到厨房，所以在夏日，有身着短裙的女士进进出出时，lim也会频繁地掉东西，拣东西，透过那层朦胧来窥探另一层朦胧。偶而会意我也注视，不过他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外国女孩不想中国女孩那样矜持或者假正经，lim会在进出冷藏室的同时，找机会从那些店里工作的女孩身上蹭过，佯装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当然了，孩子们也没有红过脸，哪怕16岁，大不了嗲嗲地喊声”lim~~” .这就是这位老男人，开着破破的福特轿车，往返于家与饭店，长达20年。将每天都过得一样，偶而沾点年轻人的心理或生理优势，或许他也知道在老板眼里的他，或许他假装不知道。但这是他的现实，在他已入不惑之年的同时，犹如一只即将上钩的鱼儿，结果在他可笑的自负面前，早已注定，就算他早已看透，也改变不了或者说疲惫的没有力气改变了吧。

　　三，希腊饭店最像妈妈的人

　　 Valentina是俄国人，我曾经问他，遥远的地方用俄语怎么说，是不是叫大连，他说是，大连的名字发音就是由俄语而起。当然了，我们不曾谈历史，就如同我不会和店里的日本小姑娘谈论历史，无非是一个话题而已。不用上纲上线。Valentina 属牛，是和数老鼠的人性格最合的属相，这也是我为何以前喜欢礼拜一上班，因为其他人都是属牛的。很邪的咒语，因为感觉那时工作最自在。有点扯吧。她有着湛蓝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尽管在时间的轮盘上转过数十载，依然让我相信他年轻是那种所有世界男人都向往的俄国女郎。她21岁便结了婚，一直到现在。在做为一个女人上，她是让我敬佩的。同时，她是一个很有母性的女人。我刚来店里时，她对我的关照让我到现在都对其心存感激，可见一个人的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了。她是靠着老p的特殊关系，最后才拿到身份的。要知道，作为一个开了几十年饭店的老板，黑道白道或者政界上没点人是不可能起来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啊。据说是老P认识一个议员，最后帮她拿了身份，后来的7年间，他全家也在这有房有车最终安定下来的。有人说，她忘恩负义，因为她有时比较自我，自我的让人反感。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赚钱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过得幸福，幸福的源泉不是金钱，而是家庭的和睦与稳定，她已经做得很好，没有必要在次要矛盾上再浪费时间，有时我也蛮体谅她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比妈妈小一岁的年龄，以及对我的关怀，不时的嘘寒问暖，让我感动，我就是这么一个轻松被情感动容的小男孩。就怕别人对我好，不知咋好了。有点理解那些历史叛徒了，或许只是定义不同，在大义面前，让自己的情感被“敌人“俘获，是说不通的吧。但是，她虽阅历比我丰富，也会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出来，或许我总是让人感到安全吧。她每次都让我在去银行换硬币的同时去帮她存钱。她说她很累，她不想为了别人的生意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质量，她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就如同妈妈给我灌输的，自己的生意除了家人，没有人会和你实心实意。当然，家人也好不到哪去，这点我感同身受。她的眼睛会说话，我无意中都能看到她在厨房内窥探外边的我们的一举一动却不动声色，而以后的谈话中，只言片语中你会意识到些什么。她每晚结束工作都要去gym健身，所以如果关店太晚，她便也不会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总是push你去干这干那，为的是按时参加的健身课程。但是她毕竟是女人，偶而得小恩小惠是很拉票的。她会主动问你要吃什么，主动给你留好吃的。虽说东西都是老板的。下班后偶而会分给你些客人留下的小费。站在老板的立场，她很自私，作为员工，她的圆滑让你很难恨他，当然我是我，而其他的人就不这么想了。比如Joey.

　　 四，希腊饭店的好兄弟

　　 如果没有Joey, 我想我的留学生活会是另一种景象，或许不会很差，但绝没有这么精彩。我是男人不假，可是前提我是人，是人心里都需要有一个寄托，是女性也好，男性也好，各有精彩。他山东人，而且在大连出生，还属牛，我最喜欢的属相，因为小时候对门的大鹏弟弟就属牛，是我那时最好的伙伴，他俩的神韵很像，joey有时也瞎客气叫我Roger哥，其实差还不到1年。在我刚到店的时候，老板便和我说，店里有一个中国男孩，很能干，咖啡做得很棒，人很棒，希望我和他一样棒，那时我是太把工作当回事，听得还挺激动，不是说现在不当回事，只是目的更明确了，就是赚钱嘛，再棒也是那么多钱，尽职就可以了，要不我也半彪了。Joey来澳有10多年了，英语说得非常棒，是我见过的中途来澳的中国人里英语说得最好的。他很胖，很爱吃，这是原因也是结果。他在nsw上大学，很棒的大学。他长得很像机器猫里的胖虎，我总调侃的说，你的发型不对啊，他就纳闷了，我说刘海怎么不是波浪的呢？我哈哈大笑的同时，他小的远处不知睁还是闭的夹缝里的小眼球透出的那种无奈让人更是忍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送他一件土黄色的毛衣上面带一道宽宽的绿条的毛衣，然后叫他收礼物的那天只能穿褐色的棉裤来收礼，绝对暴笑。他已经在我们店工作了6年了，之初，也是通过他外国爸爸与老P的私人关系进来的。在这里有必要说说joey的家庭状况，joey与妈妈来的时候，父母是已经离婚的，和我的境况相似，或许他们更有预见性，后来他的爸爸去世了，他妈妈在国外的现任丈夫是第二个并已经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她们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比网上那些可爱多了。人家是混血，而且他爸爸长得就很卡通，生的两个女儿就像两块大奶糖，嘟嘟的脸蛋儿，见到我总是歪着脑袋喊着哥哥。而且总是洋溢着无邪与纯真，让人忍不住要抱。Joey在店里是真正意义的万金油，他脑袋灵活，活干得漂亮，不是经验问题，是他干活动脑子，讲究巧劲，是我妈妈最喜欢的那种，所以她总说我笨。哎，这点我是自愧不如的。他很关照我，我想如果没有他在这罩着我，或许我不会干到现在。在我没有班的时候，他会为了我和老板据理力争，会批评我，说什么狗屁hopeless，他为人不傲，不像半路出来的中国人，瞧不起自己同胞，不管我怎么同他请教英语的问题，他总是欣然解答，我有时说话重，他总是能够用他那小缝把我打发。用老板的话说，“u r the best buds! “ 确实如此，这是我在此工作的最大收获了。但是joey的思维也有短板，这时就需要我这个当哥的给他指点了，他干活非常拼命，有时会站在老板的一方冲我说什么“你不能这么说话啊”，意思是我没有替老板着想，我总说，你只要尽力就行，不要那么玩命，挣多挣少的，和你有何关系？我是世故了些，可是这就是现实，老板不会信任谁，只是没有办法，矬子里拔大个而已，况且，有时遇到新人进的时候，他的位置明显被削弱，这他都看不见。作为朋友，我们要替对方长眼睛。我总是说，老板叫我来，我因为学习的原因，不能来，结果他不给我班，这我都认，但并不后悔，他看中的是他的生意，不是你的学业，而那恰恰是你应该看重的。你学业上没问题，来工作，那你和老板是双赢，你需要学习，不来工作转而去学习，那你看似赚不到几天就花光的钱，老板不能说输，但你却赢了。你来工作而放弃学习，那结果是你肯定输。这个店没有谁都照转，就如同这地球没了谁都照转一样，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慢慢地也明白了。我们是店里唯一的两个中国人，所以经常用中文对话，你不会知道多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爽的事情，我们可以当着任何人的面肆意调侃任何人。就好比joey进老板办公室老板们便改口用希腊语交谈一样，很有趣对吧。他有时也很爷们，或许这继承了他家的门风，他姥爷是中国的为数不多的海军上将，也算将门之后了，虽说和我要说的有些牵强。但是你不能否认血统上的关联。有一次，我搬桌椅上，手上割了个口子，他愣说没事阿，还说我金贵，我能说什么？nnd,，前不久，他刷盘子把自己手割伤了，我帮他包扎时，地上，盘子上还有我的裤子上都是他的斑斑血迹，他没有说什么，包完了，接着干，我知道，他没有装，他挺爷们的。马克思说过，伟大的友谊从来不会平静无波，或许马克思比较自恋，不需要伟大，但是我们的确发生过一些不愉快，我干活快，深知不是计件制而是小时制，但还是无法减慢自己的效率，结果他有时也把意识强加于我，他想到什么，我便得干什么，我的肉体就这样活生生地被他的灵魂强奸了。后来我火了。他老实了，下班后，聊了两句，就又没事了，伊索寓言上说过，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就如同在木板上钉了个钉子，气消了，钉子拔了，但是那个眼却依然在，我很在乎我们的友情，他也一样，所以选择什么事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因为我们是一类人。或许，我仅仅是在思想上比他成熟些，经历上匮乏些吧。有一种人，他和你很和，有些人又和你很克，你们可以成为朋友，也可能成为所谓的敌人。很和，又是朋友，那时你的福，很克，也是朋友，那是你的不幸。这两种人我都遇过，我是深信那种虚无缥缈的直觉的人。而joey，就是我的福。不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是真正的感到植入心里的欣慰感。我说他跟个老太太似的，因为他的心思之细腻，女人都不好使，一个胖子心很细，很有意思的题目吧。所以对于我这种敏感的人，他对我而言，的的确确是一种男人也会需要的安全感。引用韩国电影《朋友》里对朋友的定义---长久亲密的伙伴。不管相隔万里，相隔数年。再次的相逢，感觉或许不同，但觥筹交错，把酒当歌的同时，那种感情却依然洋溢在你我身上，未曾离开。

　　五结束语

　　 一段时间之后，我会离开这个给我留下很多美好画面与回忆的地方，正式开始我定义的人生的征途，或许还有机会来到美丽的brighton le sands这片我工作过的海滩，但是那些让我心烦，让我快乐的人和事，总有那么一天，会成为我记忆里的一块拼图，不管会发生什么，这块拼图却早已决定了整篇记忆的完整性。

　　又想起了那幅画

　　那幅骑车等红灯时，远处朝阳升起，海鸥伺机而动，机场上忙着起飞降落飞机的画，

　　那幅停下车子，摘下耳机，把车停进小仓库的画，

　　那幅摘下手套，头盔，紧搓冰冷双手后拿到的那杯用牛奶勾划的心型的latte的画，

　　我的记忆依然在继续，

　　那些因时间无法倒流而创造成的画，

　　依然在勾勒……

　　它们都将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