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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素描(七)

luyued 发布于 2011-03-23 13:58   浏览 N 次  

假日素描(七)

静候花开

看到那些好多年不开的花,在假日里陆续地绽开笑脸,让我的每一寸时光跃动着绯红的云,飘散着清丽的风,泛着幽幽的香。心中那个酸涩的“等”字,从此浸满了慰藉,浸满了欣悦,浸满了温情。

记得“四季栀子花”来我家的时候,是在一个六月里,满盆盛开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气息,香味透过二楼阳台的纱窗传到楼下,让楼下那位双腿残疾的女主人拄着拐不停地张望、赞叹。

漂亮的女主人在楼下仰着头问我阳台上是什么花,看着她满含忧郁的美丽的眼睛,我先客气地喊了声大姐,然后跟她说那是栀子,开的是白花。她自言自语地说:“开白花,白花好,还那么香。”不久就看见她家的院子里有了两盆栀子。从这个夏季开始,她不再永远地躲在屋子里了,我经常看到她在自家的院子里侍弄花草,没有多久,她的院子里就溢满了俏丽与温馨。

那位大姐内心想什么,我不敢妄加揣测。我只知道,她喜欢白色、有香味的花。白,这是洗尽铅华后的生命本色,如她自己吗?拐,似乎是着命运带给她的卸不掉的枷锁,她辞去了人生的诸多繁丽,回归了生活的平凡、安静,但她的美丽和善良让她馨香如故。她如栀子,栀子如她。因着这一段情缘,让我对栀子情有独钟。

可是,就在那个夏天将逝的时候,栀子那洁白的花朵留下翠绿的枝叶,独自走了,走得真干净,连个花蕾也见不到了。没有了花朵自然就没有了香气,那还叫栀子吗?尽管我去买了喷壶,买了肥料,拼命地为她浇水、施肥、松土,可她就是春心不动。第二年春天,只剩下一半的枝叶是生命色,另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枯死了。好端端的一棵花树被我抚养成一把绿色扇子,从立体到了平面,你说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别说是四季栀子花,连一季也不曾开过。

不开花也没关系,只要她活着,我就耐心地好好伺候。春天,为她换盆、换土,追加肥料;夏天,让她躲在树荫下,早晚喷水沐浴;秋天,为她摘去黄叶,剪一剪多余的枝,不让她丢失养分;冬天,抱她到暖气旁边,也时常喂她喝水。几年过去了,不再指望栀子花开,对她的照料只是习惯而已,就像对铁树、对仙人掌、对竹子,只当是绿叶植物。

有一天,从外边回来,推门而入的同时,被一阵奇异的花香袭击,香气浓郁,似曾相识。我到处搜寻,不是茉莉,不是月季,不是本地杜鹃,不是海棠,更不是盆里的石榴。

我的目光掠过眼前所有的花草,最后落到竹丛深处的栀子上,原来是她。不知什么时候,她偷偷地给自己扇状的枝叶上戴上了四朵白花。在那一刹那,我又惊又喜,不自觉地失声喊到:四年了,你终于来了!

生命的成长需要过程,要耐心等待。等她慢慢地适应环境,慢慢地成熟,慢慢地就有所成就。

去年夏天,从别人的花盆旁捡到一颗被遗弃的花草,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懒得去请教别人,只因它太不起眼了,三四片韭菜样的叶子,肯定不是出自名门,养着它,只是缘于我对花草的泛爱。

带回家来,把它放在西墙根,跟一堆砌庭院地面的水泥方转在一起。当时是信手一放,并没有故意地瞧不起它。那时院里已经有很多花,喜阴的在南墙根放着,花枝招展的在影壁墙前迎门摆着。

静下心来细想,内心深处可能不自觉地将花儿已分为三六九等,不愿它与别的花草为伍,是觉得它太不起眼了,才将其置于墙根的砖砾中。其实,家中也有不起眼的花草,如“金娃娃”,不开花时看上去就是一棵草,但它开出的花简直就是一只金色喇叭,可爱极了。“虞美人”的枝叶也不怎么好看,但它花朵艳丽娇媚,单名字就能迷死人。

我端详着那几根韭菜状的叶子,想起母亲以前栽过的韭菜花,小朵的白花,如茉莉,但没有茉莉馥郁的香气。没有香味没关系,开花就好,但是它又不像韭菜花。它的叶子扁扁的,从土里的蒜头样的东西里分蘖而出,我知道,它绝不是大头兰,大头兰叶子长而宽大,花朵鲜艳肥硕、并蒂而开,人见人爱。想来想去,它可能什么也不是,也许真的是一棵草,那就让他在西墙根呆着吧。

冬去春归夏日到,整整一年了,我除了常常给它浇水,让它维持着生命外,也没怎么打理它。它也实在不争气,一年了,才从四根叶片长到六根叶。全身瑟缩着杵在花盆中央,好像营养不良落难孩童。

农历六月里,大雨、中雨、小雨说来就来,一口气下个四五天,断断续续下个十天半月都不算奇事。这倒好,省了我浇花的力气,可赏花的福气也被雨淋没了。粉色的本地杜鹃花、大红的盆栽石榴花、米黄的月季花、芬芳的茉莉都随风雨而去,不见了踪迹。

一日,到西墙根想拿块水泥砖用,无意中瞥见那棵不知名的草,看到一根粗壮的杆从叶中挺拔而出,花苞已孕育在杆头。不敢确信,揉眼细看,确实是段翠绿瘦长的腰身,临风玉立,韵致绝佳。花苞就孕育在杆头,两头尖,中间鼓,如荷花的箭。叫他兰箭吧,因独树一帜,让它显得格外专注矜持,显得格外英姿勃发,矫健中另有一种娇媚。当时,我的欣喜、激动,不亚于摔倒在地时手下却以外地抓到了金元宝。我赶紧双手捧起花盆,放到院中月亮门一侧的石鼓墩上,那份小心翼翼如同婆婆翼护着儿媳肚中的孙孙,深怕一不小心有所闪失。

在以后的每一天里,我用满怀爱怜、满怀慈悲的眼神盯着花苞,十五年前我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我的心头溢满幸福,溢满感激。看着花苞渐渐由小变大,魔术般地由大的一个分离成三个。三颗娇美的花苞如新生婴儿般,错落有致地立于枝头,更如京戏里旦角的兰花指,中指、食指、无名指,让花与艺术在这一刻极有韵律地重叠了。

没过几天,第一朵花开了,接着第二、第三朵也开了。天啊!我敢说,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让我感到喜出望外的花。“三朵金花”并肩绽放,使只有六根窄叶的母体,显得更加弱不禁风。似乎是神话里一顶瑰丽的皇冠戴,戴在了一位贫弱姑娘的头上。我见过君子兰开花,每一朵都很美,何况是七八朵组成的一串,美得惊世骇俗。我怀疑眼前这三朵是君子兰的优生优育,每一朵都比君子兰的鲜艳、肥硕、丰润!所以,它不需要靠数量取胜,它深知“事不过三”的黄金定律,只需要三朵,它便可以与花中君子相媲美。

在花面前,我第一次醉了。夜深了,我也不想睡,我要守护着我花中的最爱,不忍、害怕与它失之交臂。也为我曾经对它的忽略感到遗憾、惋惜。我恨,在花面前我曾经的眉眼高低、曾经的庸俗。我要赋予它千百倍的呵护,以感谢它的简单朗丽;感谢它的寓高贵于沉默的胸怀;感谢它以不屈来滋养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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