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如果骑着飞龙跑出去，就可以避开可能的危险。因为就算被伏击也可以立即开溜。虽然在艾泽拉斯骑飞龙有违规的嫌疑，不过我好歹算有个当管理员的朋友哈。

“什么事？”多拉斯似乎嗅到不好的气味，“事先说明，违背原则的事我不做，特别是替你偷拿飞龙蛋的话，更是免谈。”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些不高兴，还没开口就被回绝的滋味让人很不爽，“我要那东西做什么，我又不是地精，要拿它卖钱。”

“卖钱！”克里克斯尖叫一声，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没头脑的亡灵知道什么！那是飞龙蛋啊，黑市上的价格你知道是多少吗？”

我似乎了解克里克斯接近多拉斯的目的了。多拉斯看地精的目光也有些冷冷的。

“幼仔的价格更贵，那是成年飞龙的十倍，十倍啊，那是金币啊！金币。。。。。。”地精好像没发觉气氛的变化，仍然絮叨地数落着，最后竟然又拿出他的本子在上面算起来。“如果成色好的话，应该是。。。。。。”

对于这个大脑脱线的地精，我有些无奈了。我暗示多拉斯跟我出去，兽人会意，丢下那个还在计算的地精，跟我出了旅店。

“这么神秘？”兽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有一点困难。”无法否认，就被遗忘者而言，本身的形象就很可疑。我只能尽可能做出坦诚相待的样子。“但我们是朋友吧？”

兽人眼中的怀疑更浓了，“那地精也这么说过。”

真是让人火大!那该死的小东西。我极力掩盖我的气急败坏。

“明说了吧，”我希望他能在我眼中看到诚实这个词。“能借我头飞龙吗？我想出城一趟。”

“不行。”多拉斯轻描淡写地击倒了我的期待。

“你总要听完我的理由再决定吧。”我用恳求的语气说。

“贩卖飞龙也是犯法的。无论有怎么样的理由都不能接受。”兽人眼睛里满是坚定。

我感到有种无法抑制的东西从胸口直上头顶，然后顺着头发冲出。如果这是在城外，我一定要和这个白痴兽人决斗才罢休。

“我是被遗忘者，不是地精！我和地精没有一点共同之处，一点也没有！”我吼道。

“哦。”兽人微张着嘴，似乎我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其实，”我飞快构思着我也不清楚的凄苦身世，酝酿一丝忧伤的情绪。“你该知道，我加入了去外域的远征队。”

“嗯。”兽人有些被我的情绪感染，轻轻点点头。

我用伤感的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在那里，我见到了太多的牺牲和死亡，无论是被遗忘者，兽人，牛头人，还有。。。。。。”

“能打断下吗？”多拉斯问我，“那和你借飞龙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威胁。

“失去时，才意识到珍惜。远离时，才学会想念。对于一个战士而言，也许不知何时就会倒在何地。所以，我想在离开前好好地看一看这片我心爱的土地。”我煽情地说出了些肉麻兮兮的东西。

多拉斯看我的神情有些迷茫了，“如果这话是从兽人口中说出的，或许比较可信。”兽人喃喃道。

“你在怀疑我的真诚？”我沉沉地问。

真该感谢这已死去的躯体，它让我无论说什么都可以面不改色。

“被遗忘者的话，去幽暗城附近看看才比较现实吧？”多拉斯有些局促般地搓了搓手。

“你认为幽暗城的景色比这里美吗？”我找到逼迫兽人就范的要点了。

“当然不是，只不过。。。。。。”

“没什么‘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艾泽拉斯哪里都一样，都是生养我的地方。”我打断他的话。“艾泽拉斯和我，就像德拉诺和你们的关系那样。”

“是吗？”多拉斯像是陷入沉思一样闭上了眼。

是吗？艾泽拉斯和我，德拉诺和兽人？或许真的有些共通的地方。

对于多拉斯这样年轻的，出生在艾泽拉斯的兽人，故乡德拉诺更多的只停留在字面上的意思。就像是年幼的小孩儿听长辈讲述当年的荣耀，或许有些许神往，但绝没有老人一样的沉醉。当发觉现实和神往的距离时，产生的失落感会吞噬一些原本美好的东西，比如说“回忆”。

艾泽拉斯是我们之前的故乡，以被遗忘者的形态出现之前。现在也勉强能称作故乡吧。但事实上，我们是孤立于自然规律的一群，是生物链上多出的一环。对于这个世界，我们希望融入却永远得不到接受，所以我们自暴自弃，我们研究瘟疫，我们要报复一切无视我们的人。

可是，喜欢恶作剧的坏孩子，有时只是想引起母亲的注意罢了。

从某个角度上讲，我们都是想家，却永远无法回家的人。

“我想我可以了解了。”多拉斯率先打破了某种虚幻般的沉寂。

应该说我有表演天赋，还是触动了真情实感？我不清楚，也无法弄清楚。真实与虚幻的隔阂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明显。

“你答应帮我了？”我重新意识到当前首要任务的是什么。

“可是你知道，艾泽拉斯是有空中管制的。”兽人有些无奈地说，“如果你离开线路飞行，很可能被守备军打下来。”

兽人的话让我有些沮丧。如果真这么死在自己人手上，那简直就是耻辱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上面。”多拉斯试探性的说。

“我不认为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让军方破例。”我对这个方法不抱希望了。

“和你想象的有些出入，不过效果应该差不多。”兽人继续说。“上面原来说要开辟观光线路。”

“观光线路？”我有些匪夷所思。

“超低空飞行，大弧度环绕，杜隆塔尔范围内的观光线路。”兽人用很正经的语气说着一件似乎很可笑的事。

“这很像是地精的点子。”我说。

“的确如此，是地精提出来的。”兽人肯定了我的想法。

“或许值得一试。”我这么说给他听，也给自己听。

那可怜的地精已被我们丢在脑后了。当然，我们没再回旅店，而且没有付饭钱哈。

多拉斯去找他的上司了，我在银行屋顶无聊地数着过往的行人，粗略统计着每个种族大概占总数的多少比例。

一个熟悉的兽人身影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不是多拉斯，而是之前那个慢性子的萨满玛高兹。

“最近还在苦恼吗？”他站在银行门口，抬起头看着我。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他具体指什么。但只是说苦恼的话的确有，现在就是苦恼怎么弄到飞龙然后安全逃生。

“老师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萨满说，“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你，但我乐意尝试着去帮。或许可以成功消除你心中不好的东西。”

心中不好的东西？那是什么？

我还是点了点头，这萨满虽有些迂，但还不讨厌。

“我还住在老地方，有空的话来看看。”玛高兹走了，还是那么慢，走走停停。我目送他走出城门，眼睛累得发酸。

心中不好的东西？我暗自嘀咕着。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