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万代

第二章 玩笑

By AEY

在这里与你一起的感觉如此美好

此刻看着你的眼睛

我感受到了我的心

一个新的开始（注1）

* * *

在雅柏菲卡最讨厌的字词中，“美人”毫无疑问名列前十。

他本身并不讨厌这两个字，就像他并不嫌弃自己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一样。只是，多数情况下，每当有人用“美人”称呼他时，对方口气中的轻浮和调戏意味、放肆又下流的眼神总让雅柏菲卡打从心底感到恶心。久而久之，从这群人嘴里吐出的这个词，无辜却又自然而然地成了雅柏菲卡厌恶的对象。

因此，且不管究竟有何来意，眼前这个以雅柏菲卡深恶痛绝的语调说出这个词的男人，从一开始，确切地说甚至是在转过头见着他的脸以前，就没有留下一个好的初印象。

但等雅柏菲卡真的回过头后，这个第一印象立刻动摇了。

首先，不得不承认，男人有一种骨子里的气质。这是种属于黑夜的气质，有点看不见摸不着的意味，在使人不知不觉沉迷的同时还伴随着藏在暗处的危险。雅柏菲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毕竟，除了一头惹眼的银发和颇为英俊的五官外，表面上来讲这个男人和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人们并无多大区别。

然后雅柏菲卡注意到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已经盯住他好久了。

他的眼眸是比发色略深一层的银灰色。虽是灰色，却绝不浑浊，相反更散发出某种特别的锐利，让人不禁联想起老鹰的眼睛。说实话，雅柏菲卡不喜欢他的眼神，这眼神让他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被飞鹰盯上的猎物。是的，他可以确定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在这时，男人突然换成另外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他依然用视线抓住他，却并不是在端详或考量，而是在看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他的眼仿佛变成了他的心，在被他看着的同时雅柏菲卡也能看到里头流露的感情。这种感觉如此之陌生，那眼底的感情又如此之深沉真切，以至于令雅柏菲卡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这个男人用那双鹰般的灰眸，一直看到他的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美丽的蓝眼，也正映照着对方的模样。

* * *

看不下去的让叶只好清了清嗓子。

这个行为虽然做作又没多大意思，但在想唤回别人注意力的时候却是一个特别有用的法子。比如现在，旁若无人般两两相望、专注到周围人都忍不住脸红的两位，终于在轻咳声中分开了交织已久的视线。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雅柏菲卡低头盯着地面，没被头发遮住的耳尖有点发红。

米诺斯这边也挺尴尬的，两眼毫无目的地游荡在半空，不知该放哪的手将一头乱毛弄的更乱。好在这个举动终于让脑袋混乱的他恢复了镇定。

很好，冷静点，下面该做啥？标准的FBI自我介绍？米诺斯边想，边从外套内侧掏出一个小册子，以熟练的动作甩开内页：金色的FBI徽章，徽章上方是证件主人的照片和名字。

他发出的声音让雅柏菲卡抬头扫了眼，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米诺斯的视线。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

米诺斯一瞬间感到恼怒和失望，并突然有种扳住那小巧的下巴、让那双美丽的眼睛永远只看着他一个人的冲动。可米诺斯马上又觉得自己疯狂的想法不可理喻。

他只好也装腔作势地咳了一下：“初次见面，我是FBI特别探员米诺斯·格里芬，为执行任务而来。现在的任务是保护雅柏菲卡·匹斯凯斯——就是你啦——免于一些潜在的危险。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的保镖。接下来多多指教了，美人。”

这下雅柏菲卡终于惊讶到不得不重新抬头。

“啊？什么保镖？”

吱声的却是让叶。“那个，”她抱歉朝雅柏菲卡一笑，但雅柏菲卡没看漏她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一个人搞恶作剧时就会这样，“我想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说。”

* * *

雅柏菲卡原先计划无论如何都要先回SA协会（注2）一趟，和久别的朋友同事见个面聊上几句，顺便提前处理掉一些积了两个多月的工作。他明白能这么计划的前提是自己那时候还有足够的精力，在这方面，他把赌注压在了机场到协会的那段路上：十几分钟的路程，要是塞车还会更长，在这段时间里，如果好好闭目养神——这点他不知为何在飞机上就是做不到——那么撑一个下午还是可以的。

然而现在，蓝发美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在黑色轿车的窗框上，皱着眉头，对窗外飞驰而过的各种人和物视而不见，并且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一旁掌车的银发男子单手操纵方向盘，另一手同样靠在窗框上。显然，两个人都有违交通规定，坐前排没有绑安全带。（注3）

米诺斯的开车技术无可挑剔，只是作为司机有一点不合格：在驾驶时做分散注意力的事情，比如偷瞄邻座。

此刻他正饶有趣味地偷听着——其实严格来讲不算偷听——身旁的美人对着电话那头发难。

“请FBI当私人保镖？你不觉得这样太过火了吗，史昂。”

“冷静点，雅柏，听我解释。”几千米外，对此状况早有心理准备的绿发公子叹了口气，“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在街上被人打死的几率还没有在斑马线上被车撞死的几率高，你打算请世界警察护送我过马路吗？”雅柏菲卡冷冷回道。米诺斯不得不努力瞪着前面的路标才不至于笑出来。

“雅柏，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雅柏菲卡板着脸，语气依旧冰冷，“请你不要看扁我，史昂。保护好自己这种事，我还是能办到的。我以为你了解这点。”

“正因为了解你，我才这么做。”对方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正如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一样。所以，雅柏，你可以为此生我的气，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让步的。”

米诺斯不清楚他们在电话里究竟讲了什么，不过他知道情况已有所好转，因为美人冰冷的面孔开始渐渐柔和下来。最后他听到他说：“你真的认为有这个必要？……好吧，随你便。”，接着雅柏菲卡挂掉电话，看也不看米诺斯，就兀自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他当然不是看风景。米诺斯从雅柏菲卡的侧脸看得出，他虽然已经在对方的语言攻击下妥协了，但还是因为内心不服气而悄悄生着闷气。

挺可爱的嘛，米诺斯想。

* * *

有一点米诺斯估计错了。雅柏菲卡现在确实心情不快，但不仅仅是因为史昂，米诺斯也是一大原因。

在雅柏菲卡收起手机的一瞬间，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的确通过光亮的手机外壳所反射的影像，察觉到这位同行者正偷偷瞄着自己。这令雅柏菲卡感到莫名的恼火。

如之前所说，雅柏菲卡并不讨厌自己的容貌，但不等于他会为生有这张脸而自豪。在这种时候更是如此。

上街每每赢得最高回头率的他，一旦出现在公共场合，就得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好奇、惊艳、赞赏、羡慕，其中大半还是善意的，可性格本身就不爱引人注目的雅柏菲卡依然不喜欢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何况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友好的东西。

幸好，如今的他已学会怎样对这些东西视若无睹。

是的，他以为他对此已经麻木了，但是这个米诺斯——虽然只是“小小”地偷看——却又触动了那根神经。

本以为他和其他人会有所不同。雅柏菲卡有些忿忿地想，他还记得十几分钟前的初次见面时那奇异的感觉。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雅柏菲卡本指望他们就这样在沉默中走完这一程，到目的地后再随便找个理由让这所谓的保镖回去——如果这位FBI探员真属于“那类人”，那被他跟着只会增加危险。可是对方却先开口了，说出的还是雅柏菲卡最不想听的话：

“所以说，美人，你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

正如米诺斯所希望的，雅柏菲卡终于转过了头，但他眼里的寒意差点让米诺斯殷勤的笑凝固在脸上。

“我想，”雅柏菲卡以比眼神更加冰冷的口气说道，“阁下既然能在不问目的地的情况下开车走上正确的路，想必是因为已经浏览过我的资料了——这些东西应该在你接受委托时就得到了吧。如果我自我介绍得不够全面，到时还得劳驾你来帮我完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米诺斯没料到雅柏菲卡会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招牌的放肆笑容：“就算从枯燥的数据中知道一个人的一切，依然不等于真正认识这个人。我自认为算是个挺懂风情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单纯通过白纸黑字的资料来了解别人。不过，既然美人你不愿介绍你自己，那干脆我来说好了，这样连完善的功夫都省去了。”

雅柏菲卡没有出声。米诺斯也只当是默许。

“阁下芳名雅柏菲卡·匹斯凯斯，风华正茂的25岁，25年前的3月11日出生于密苏里州，浪漫的双鱼座——和你的姓刚好成对。成年前一直待在密苏里州，18岁进入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系，19岁留学北欧，两年后，也就是21岁海归并毕业。毕业后立即参与国家科学院关于冰岛的科研活动，之后还参加了什么斯堪的纳维亚冰穴、法国克罗马农人原始遗迹研究什么的，这个太多了请允许我跳过。2年前作为调查员正式进入国家SA协会，主要负责现场分析。（注4）

“同时，作为冒尖的年轻天才分析专家，这几年在专业人士圈内赫赫有名。不过本人鲜少抛头露面，十分低调，再加上传闻中被形容为神迹般倾国倾城的容姿，许多人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啊，但是今日一见，至少验证了传说的后半部分，是吧，美人？

“至于你的手机邮箱家庭住址……我想就没必要再一一介绍了吧，你一定比我清楚。”

如果不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作为一个连自己生日都有可能忘掉的人，雅柏菲卡一定会佩服——至少也会暗自佩服——米诺斯能如此清楚地记住这些信息，而且说得一字不差。然而，雅柏菲卡的原则中“独立自主”的一项，不仅指单纯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包括其它各种意义上的独立、自主。因此，像这样被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摸透了底细让他十分反感；加上米诺斯那放荡不恭的口气，让原本已平息下去的怒火又重新冒了出来。

雅柏菲卡现在确定，自己一定是从第一眼就开始讨厌这个男人。

* * *

雅柏菲卡的沉默使车内狭小的空间恢复到令人尴尬的死寂。米诺斯现在毫不掩饰地瞟向邻座，示意他说点什么，可对方完全不理会他。

是哪里冒犯他了吗？米诺斯暗自思考着。作为刚认识而且是为任务前来的人，自己的语言似乎太放肆了点——虽说一直都是这样。当然他也能做出礼貌周到的模样，这样自然更能讨人喜欢，但米诺斯讨厌虚伪的东西。

不过现在，好像真实过头了。

当米诺斯谈起和史昂的关系时，精神本来就不太好的雅柏菲卡觉得自己的忍耐限度已经快达到极点了。

“你和那位小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看他挺紧张你的。”

“这个问题是为了确保保镖工作顺利展开而提的吗，格里芬探员？”

“真是个毫无亲切感的称呼啊，匹斯凯斯先生。”米诺斯咧嘴一笑，“叫米诺斯就行了。至于我这个问题，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不过是我丧失了通过你的答案来判断嘉米尔的小少爷是不是危险人物的机会而已。”

他的诡辩令雅柏菲卡后悔开口说话。他决定继续保持沉默，可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

“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唔，说实话，你们俩——”米诺斯像是为了推敲用词而顿了一下，“——从一些方面来讲，挺登对的，就是身高差不太够。”

雅柏菲卡此刻已顾不得掩饰语气中的不耐烦：“请不要妄加猜测，格里芬探员。我们只是朋友，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有什么难言之隐，更没有什么登对不登对的问题。另外，感谢你提醒我的身高问题，没能达到你内心的标准实在很遗憾；但史昂他比我小3岁，再加上‘我的身高问题’，我们高度差距不大是很正常的。”

米诺斯轻轻耸肩：“不要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没幽默感。”

“恐怕我无法恭维阁下的幽默。”雅柏菲卡冷冰冰地回道。

“就像是英国人的幽默？（注5）”米诺斯发出一声哼笑，“若是这样，美人你的评价可伤了我的心。我还自信自己讲笑话的本领比大洋对岸的英伦佬强很多。”

“至少你能从中学到，自信和自以为是只有一步之差。”

雅柏菲卡冷漠的态度和话里的讽刺意味让米诺斯感到一丝不爽。“美人，难道你就不能说点和你那张脸一样漂亮的话吗？也许你光是往街头一站便能吸引无数人的追随，但我估计你一开口就会吓走其中的一半。所以这种尖酸刻薄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这个世界不能光靠脸吃饭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

最后——“你说完了是吧？”雅柏菲卡放下一直撑着脑袋的手臂，扭过头看着米诺斯，眼里泛着藏不住的怒意，“很好——停车。”

* * *

“停车。”

仿佛是为了让一脸茫然的米诺斯理解他的意思，雅柏菲卡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不行。”回过神来的米诺斯一口否决。

“哼。”雅柏菲卡发出一声冷笑。这是米诺斯第一次见他笑，可在他来得及惊艳前，就先被其中的寒意吓到了。“真的不停？”

糟糕，玩过火了。

米诺斯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停嘛，那么十有八九雅柏菲卡是再也不会回车上了，这对他的工作会造成很大障碍；不停嘛，从雅柏菲卡的话里听得出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万一他为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跳车或者向窗外喊“绑架”什么的——那么事态会变得非常严重。

这么想着，米诺斯竟然鬼使神差地在路边慢慢停了车。

不等车子完全停稳，雅柏菲卡已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当然没忘拎上自己的东西。他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走得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已在几米开外，使米诺斯不得不在没拔车钥匙的情况下起身去追他。

“嘿，等一下！”米诺斯一边喊话一边小跑跟上，“我错了还不行吗？拜托回车上去……喂，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只顾大步向前走，根本不理他，米诺斯只好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雅柏菲卡的手臂虽然纤细，却不如看上去的那般不堪一折的柔弱。

前面的人在这层约束下只得停下脚步，米诺斯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我说话不中听我知道，在哪里冒犯了你我的错，我道歉还不行吗？话说你也别这么说不得啊——”

这话一出口米诺斯就后悔了，何谓嘴贱他现在是切身体会到了。他真想给自己一拳，不过他已没机会了。

一记干净利落的直拳结结实实地砸在米诺斯的脸上，意想不到的冲击使米诺斯一个不稳，顺势摔在水泥地上。他只来得及看到凭惯性甩开一个漂亮弧度的天蓝发丝、即使冒着怒火也依然美丽无双的眼睛，以及纤细却不柔弱的胳膊……过了一会儿，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终于传了过来。

雅柏菲卡望着他，眼里透着不加掩盖的厌恶。“我不知道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也许你该提高下你的搭讪技巧，米诺斯。”

雅柏菲卡语毕转身，留个米诺斯一个颇为潇洒的背影。

此时，一阵清风吹来，米诺斯隐约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这味道从一开始就萦绕在周围，只是太过轻薄以至于一直没注意到。现在它却浓郁起来，使米诺斯得以辨认出它究竟是什么。

是玫瑰啊。

* * *

米诺斯依然坐在地上没起来。他一手托腮（当然是捂着发疼的那边），放眼望向渐行渐远的玫瑰清香的主人。

美丽的玫瑰，还带着扎人的刺。

他思索着，默默评价。又想到，如果把这些话告诉雅柏菲卡，估计自己又得挨一拳。

想到这里，米诺斯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终于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被揍的地方现在变得更疼了。米诺斯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快捷键。在等待接通的期间，他尝试着动动嘴巴，结果很无奈地发现即使只是扯扯嘴角也会牵动他的疼痛神经。

美人下手挺狠的嘛。

几声嘟嘟后电话接通了。“喂，路尼，是我。你现在在菲利大路附近吧？——很好。你待在那里，待会儿会有个心情不太好的美人从你面前经过，我要你跟上他——不，不是跟踪……呃，其实也差不多啦。我要你盯住他，直到确保他平安无事踏进家门——放心你不会认错的，你碰着他就明白了。恐怕你见过他后，就再也不会称其他人为美人了——唉，问那么多干嘛，乖乖去做就对了。事后我请你喝咖啡——拜。”

事情比预料的有趣多了。

米诺斯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并暗自高兴着。

* * *

它来临前我并未想过

之前我并不知道，但现在却显而易见（注1）

第一章 End

By AEY

注：

1、 来源于《Start of something new》歌词。

2、 大家猜猜SA是啥的缩写？SA=Saints’ Area，就是圣域……我知道这个名字很废而且Area貌似不是这个用法。[捂脸]

3、 不清楚美国有没有汽车前座要绑安全带的规定，就当有吧……

4、 胡乱编造了雅柏的资料。25岁：LC里雅柏官方年龄是23岁，但在这里还是太年轻了点，于是很不厚道地加了两年。密苏里州：美国中部的一个州，有很多自然美景。哥伦比亚大学：纯粹是因为在美国大学排名里这个大学我看得顺眼才选它的。北欧：个人很喜欢北欧，而且北欧在某些地方和雅柏性格挺配的：外冷内热。

5、 英式幽默算是举世公认的难理解。作为一个背过新概念的人，我表示笑点低者如我也无法明白他们笑话的Point在哪。

后记

在学校完成的全手稿的一章。5800多字。手稿的字数其实不少，好欣慰。同时再次领会了自己“说来话长”的本事。

我果然不能玩文艺。

恭喜雅柏在外传中重新登场=3=~ 私心地希望雅柏就一直主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