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智牌小说] 洛温系列 洛温 -- 第一章
luyued 发布于 2011-03-14 18:32 浏览 N 次第一章
太阳落山已经一小时了,一队地精来到了位于金叶林(注1)边界的路牌前。作为路牌的橡树身上刻满了型状各异的符号和标识,它苍老的身躯与森林里其它繁茂的树木相比起来很是显眼。树枝已经被过往的贵族们用各种符咒和印记小心地修整过了。婚季即将到来,此处人来人往,很多封印上还残存着明显的魔力。
玛莲凝视着闪光的封印,心中掠过一丝不属于她的烦躁。婚礼的仪仗队应该早到这了,都怪新娘子在打扮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过佩德拉是地精族里最可贵的名流之一,抱怨是无济于事的。就算是主子承认错了,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的抱怨而改变自己我行我素的行为。
再说,新娘子只是稍微晚了一些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佩德拉还没有见过自己的未来的丈夫,为留个完美的第一印象而多打扮一会儿也是应该的。佩德拉是一名“至美”——地精族最高阶层的一员,就算是贵族对他们也是崇尚有佳。她的容貌秀美、身姿婀娜,全身上下散发着精巧而对称的美感。她的眼睛又大又黑,曲线突出。她的长发飘逸,额头上长着一对短小优雅的曲角。虽说她的美丽不用梳妆打扮也是夺目逼人,可要想把她的外在美提升到与她靓嗓无暇的高度,还真得再好好花些功夫才行。
地精的种姓制度由来已久,历经朝代更替,都未曾在各个部族都改变过,它根据地精的外表和内在将其分为三六九等。“至美”阶层的地精盘踞在权利金字塔的顶端。玛莲是“精英”,身份要低上一等,不过还是能够号令下一级的“无垢”。而最低一级的地精“纯良”只能勉强维持自己地精的身份。更卑微的人将失去自然的宠幸,没有身份、地位和名字。(注2)
此外,散布于大陆各处的部族们各有自己的领地和血统,各个部族的实力和人丁也不尽相同。洛温中的地精们通过走婚和粗放式的外交维持了自身的稳定。地精中最强大的部族当属金叶,他们守护着与其同名的宏伟森林,统治着散布于森林中的各种低劣生物。没有比来自金叶部族的首都黎撒拉那更耀眼的至美们了,而来自晨歌部族的佩德拉即将成为其中一员。
佩德拉的嗓音是公认的洛温第一,而她心目中的最美,是一名叫做艾简的地精(注3)。佩德拉美妙的歌喉为她在最尊贵的地精们前赢得了一席之地,而艾简和他那巧夺天工的操弄活树的技法在金叶族中享有盛名。他们两人自成一色,相配起来又让对方更加熠熠生辉。
他们各自代表的部族并不相配,晨歌部族在很多方面都有别于更强大的金叶部族。什么语言拉、地域拉、行猎方式拉——玛莲不假思索就想出了这些。她小心地步行于自己的女主人身后,保持着精确的十步朝后,四步朝右的距离。她是唯一一个能如此接近女主人的仆人,其它随行的地精——众多的崇拜者、仆人和唱诗团只能与主人保持更远的距离。
玛莲能走那么近并不是主子赏赐给仆人的荣誉,而是出于实用目的——她要满足主人任何要求,不管是多么的鸡毛蒜皮。通常,玛莲需要在主人下命令之前准备好回应,她在伏侍至美的过程中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而现在主人脑子里想的,多半是“对面部落选美的标准和我们一样么”一类的事情——不用说也能猜到。
玛莲并不需要凭借读心术来了解对方的想法。一个至美的仆从必须每时每刻都细心看管和维护主人的美貌,对外表的追求被深深地印刻到了他们的思想和行动里。
或许唯一不能被猜透的,是唱诗团的那群家伙。玛莲曾轻看了这一打穿着显眼的银色长袍,排队行进的无垢唱师们。佩德拉的唱诗团随时保持着轻柔、舒缓哼鸣,从不重调,随时准备为他们最无暇完美的女主人伴唱——如果她突然想来上那么一首的话。就算是女主人已经休息了,唱诗团仍然保持着六个人一轮换班着吟唱,好像保护城堡的守卫一样坚守阵地。
唱诗班的良苦用心没有产生什么效果,他们的至美女主人现在并没有唱歌的兴趣。佩德拉是不会随随便便开唱的,而她现在更没有唱的理由。
晨歌部族的自豪感早已荡然无存,部族里的成员——甚至是随身的侍从——都在担心金叶部族是否会认同自己女主人的美貌,没有人对此比佩德拉更感到担心的了。玛莲知道,因为自己女主人的声音是如此完美,她不得不在自己的外貌上面多花些心思,如果自己的嗓音得到过多关注,她至美的资格就会受到他人置疑。身为一名精英,玛莲认为这种想法实在是很幼稚,不过她将这个想法悄悄藏在了心里,因为仆人是不能随便发表意见的,除非是主人亲自点名。
佩德拉与金叶族的婚事很有可能导致晨歌部族的衰亡。金叶将通过自己的实力对另一方施加影响,用不了二、三十年,晨歌就会成为长者心中的回忆。但晨歌不会消失,而会以歌曲的形式世代传诵于山野林间——就像佩德拉所计划的那样。
佩德拉骑着长腿的鹿羚(注4),靠近了路标。一位至美是不能路过一枚路标而不留下她的记号的,按照地精法律的规定,她必须用最强力的封印留下记号,再用清澈的河水与月地黄(注5)配成的药剂在树干上蚀刻下永久的疤痕。
“玛莲”,佩德拉从高高的鹿羚身上发话了:“给我找点新鲜的月地黄来。”夜空的星光散过佩德拉精巧的小角,落在这匹修长、鹿一样生物的皮毛上面,把它白色的外衣映照得闪闪发亮。
“从命,主人,最美丽无暇的至美佩德拉。”
“你可以退下了。”佩德拉轻蔑地说道:“耽搁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听起来就像是随身的侍从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似的。
幸运的是,玛莲并不是寻找野生月地黄的新手。从纯良到至美,每个地精都会在自己身上准备一瓶月地黄精粹以备不时之需或是用来蚀刻路标。玛莲在前面的路标上用光了自己的储备,而佩德拉则是被成婚的焦虑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的那一瓶。
金叶林正是一个寻找月地黄的好地方,如果你追求质量上乘的月地黄,更应该到这里来寻找。月地黄只能在野外生长,但这种剧毒的植物很容易在野外茂密的森林中恣意蔓延,所以金叶族人都是寻找月地黄的好手。玛莲没走两步,就在一棵血囊衫的树枝下发现了这些铃铛形状的蓝白色花朵。月地黄在任何树下都能生长,而血囊的滋养则让它的毒力变得更加强劲。
玛莲回到不远处的营队报到:“蒙主人恩宠,我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丛上等月地黄,请您允许我将它采来献给您。”
“不要在这儿唠叨来唠叨去的,”佩德拉答到:“快把月地黄和泉水给我找来,好让我为路标留下标记,精英,找到了再回来对我罗嗦。”
精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佩德拉只在不悦时才称她为“精英”。玛莲尽可能耐心地表示了遵从,然后回到花丛前,思索着如何完成这个任务。森林被一层浓浓的绿意覆盖——苔藓是厚实的地毯,其间有春藤勾勒出的花纹,橡树的枝条阴蔽着地面,而浓密的棘丛掩盖了隐藏着的地洞。“金叶的那群家伙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寻猎的?”玛莲暗自思索到。家乡的晨光林也是此番风景,植被却不曾有这么厚。
想要骑着鹿羚接近树干再跳到树枝上是不太可能了——坐骑细长的四肢太容易陷入荆棘丛下的树洞里了。玛莲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背脊,然后从她的坐骑上用力向后一跃,随着一个优雅的后空翻双脚着地。她小心翼翼地穿行于棘丛之中,接近了目标。
月地黄大多生长在十英尺以上的高度,不过这丛花比其它同类长得更高。玛莲将匕首的刀身咬在自己齿缝间,同时用双手用力环抱着杉树的树干,阳光将银色的刀锋映照得闪闪发光。她将自己修长的指甲插在树枝上,双腿环绕着树干,用力一攀,跃到了凹凸不平的树枝上。
在将手伸向月地黄花丛的一刹那,玛莲的手背感受到了一阵短暂而剧烈的疼痛。她“啊”地叫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她低下头,试图找到蛰她的元凶。周围有一种嗡嗡的声音在作响,咋眼看上去,好像是一只蛰人的昆虫。她听到了翅膀扇动的鸣响,却无法找到已经飞出视野外的那个小东西——它可能早已躲回隐蔽处了。
她警觉地再一次将手伸向了月地黄。耳边仍有嗡嗡的响声,却像是从四周包围过来似的。
除了神秘昆虫的声音外,玛莲此时也注意到了森林中声音不寻常的一些改变。耳中的声响似乎有些不同。周围的鸟语和小动物的细唢都未曾改变,不管这些蛰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们似乎没有干扰森林中原有的动物。她一边用尖巧的耳朵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一边慢慢地将手握在了花丛上。突然,脑中的念头变得非常明显:
唱诗团的歌声消失了。
这还了得!玛莲想要马上以主人之名好好惩罚一下那群家伙,让他们好好尝尝主人的怒火。吟唱不止的唱诗团竟然罢工?这简直是对他们精巧无缺的至美主人莫大侮辱。玛莲一边思考着如何严惩不敬的下属,却也在一面生疑:太奇怪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了呢?如果说唱诗团的沉寂还算是不敬和离奇,整个营队的沉寂则可能预示了更加严重的问题。
不过不管这沉寂是多么离奇,她还是得将近在咫尺的的月地黄拿到手。她用力一握,手使劲一扯,把月地黄从窝里拔了出来,那被粗鲁采摘植株的卖象明显劣于精心采摘的花朵。蛰人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虽然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发梢间由那东西翅膀扇出来的气流——它就在不经意的近处盘旋,监视着她。想到这一点, 玛莲的背上不由地升上了一股寒意,催促她现在就回到安全的地面。她将花丛塞在了腰间,从树上跳了下来,双脚落地。
玛莲面朝大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十五英尺高的地方跳下来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她一眼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佩德拉仪仗队的踪影。没有咀嚼着嫩草的鹿羚,也没有环绕着女主人,用完美的和声吟唱的唱诗团。什么都没有——路边整齐排列的崇拜者、马屁精和护卫都统统不见了;等待玛莲归来的晨歌族人全不见了。剩下只有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森林、大路和路标。
玛莲迅速而警觉地回到大路上。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清风开始在森林中散布雾气。她恐慌地四处寻觅,终于发现一群熟悉的身影。
整齐的营队排列有序,佩德拉神气十足地坐在她金色的坐骑上。玛莲松了口气,对女主人微微一笑,伸手向主人行礼。
但主人没有回应。
来自晨歌的婚礼仪仗队完好无损,只是,从崇高的贵族到行进的唱诗班,所有人都站得挺直,一动不动。他们就像是一群耸立在无风的晨光中,被修剪成地精形状的草丛。玛莲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疑惑难以名状。她突然听到某种东西在滑动,发出“啪啪”的声音。浓雾中,有一团神秘的光一闪一闪,相比起来,大路倒显得光亮怡人了。
族人们脸上的表情恐怖,颈上有勒痕,以此判断,他们的生命已经终结。佩德拉的脸上挂着一丝惊讶——而非恐惧的表情,好似死神为她带来的只是不适,而非痛苦。(注6)
玛莲回过神,冲主人跑去。“至美主人!”,她呼唤着:“佩德拉!”她没跑几步,就被一棵绕在某个唱诗团成员颈上的藤蔓绊倒,飞倒向地上的枯草藤。她本能地避开那些猛毒的植物,不让肢体接触到它们。但她的手掌和膝部还是未能幸免,剧痛扑面而来,麻木紧随其后。
玛莲试图再次呼唤自己的女主人,却发不了声——毒藤麻痹了她的声带。她确信了这些藤蔓绝不是来自金叶林的天工之作,而是邪恶的黑暗魔法。
毒藤随着她的脊柱向上攀爬,麻木感也随之扩散,它缓慢地缠住玛莲的脖子,将她拽向地面。其它毒藤则像皮鞭一般鞭打着她,撕裂着她精细的娇肤,将她的手脚紧紧捆住。金叶部族有使用藤蔓来控制活物塑造成战士的法术,但这些东西不是地精所为——她并不会变成一个无心无脑的傀儡,而是像自己的族人一样静静地死去。(注7)虽然她现在身不由己,疼痛难忍、惊恐不已,但并不想放弃生存的希望。
她的意识渐渐恍惚,生存的欲望也逐渐消散。她的手脚都被束缚着,动弹不得。毒藤把她缠地死死地,她的头无力地随着毒藤的扯动晃来晃去,呼吸短促费力。意识中出现了一群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它们的相貌,也听不懂它们交谈的内容,只能感觉到它们细琐、不怀好意的喃喃。
藤蔓再次将它和它的猎物缠紧,好似一片墨蓝的薄莎将玛莲和她的意识笼罩。但她仍然能够呼吸,“或许大家还没有死!”她心头想到。
通过一番费力的挣扎,玛莲的手触到了自己的腰带。和其它有地位的地精一样,她随身携带有祭祀上使用的刀器,但这些东西此时起不了任何作用,而她的匕首正别在自己的背后。
玛莲忍着剧痛,将腰带中的月地黄弄松。她喘着粗气,使劲移动着自己的左腿,将剧毒的花瓣冲向自己右腰的藤蔓压了上去。随着一阵抽动,身上的藤蔓退了下去。
她赶紧用手紧紧握住松落的花瓣,将它压向绕在颈上的藤蔓,毒藤悄然松解。她又赶紧用同样的方法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松绑。
她终于逃脱了束缚,结实地摔到了地上。毒藤麻痹了她的感觉,所以她在落地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疼痛,但与地面接触时的冲击力还是把她撞得眼冒金星。她眼看着手中的月地黄脱离掌心,掉到地上,却无能为力。
毒藤蠕动着,与玛莲保持着距离。玛莲想要动,却动不了。她的视力所幸完好,能看清空中的那群东西——蛰她的元凶正和自己的同伴在暗处盘旋飞舞着;再远处的东西就看不清了,她也听不见树林中任何的响动。
毒藤抽动得更厉害了;蛰人的昆虫喧闹了起来;雾中的幽影显得愈发诡秘。
玛莲站不起来,只能勉强坐在地上。她的头垂在自己的胸口,眼睛凝视着地上的月地黄。这些毒藤好像惧怕月地黄的毒力——玛莲想到——如果这些植物也有感觉的话,用“惧怕”来形容它们现在的感受正合适。远处的昆虫似乎在讨论什么,喳喳中露出一丝焦急——这让她更加确信这一点。
她让身子向前倾,把花朵压在身下,花瓣中数百个毒囊被压破,致命的毒汁被释放出来。地精是洛温世界中已知唯一对月地黄毒力免疫的种族,但仍不免被腐蚀性的毒汁灼伤皮肤。玛莲以为自己感觉不到渗透过衣物的毒汁所导致的皮疹——但她错了——皮肤虽然被烧得生疼,这种感觉却帮助着刺激她的神经,让身体再度清醒起来。
看到玛莲的身体掩盖住了月地黄,毒藤再次向她靠近。玛莲伺机而动,猛然站起身,将月地黄的毒雾散放到空气中。毒藤见势闪开,就像盘踞在营火旁的恶狼,虽不敢贸然前进,却绝不善罢甘休。
蛰人的东西还在耳边私语着。玛莲恨不得它们其中的一个能飞下来让她看个清楚,然后让用拳头捏个粉碎。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虽然花瓣还有毒力,但能挤出的毒汁已经不多了。一旦屏障消失,就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住那群梦魇了。
玛莲笨拙地将花塞进自己的腰带,费力地站了起来。她隔着手套,将挤出的毒汁涂遍全身,小心地避开了自己的眼口。毒藤盘踞在旁边,凝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藤蔓开始向地精队伍的中心靠拢,枝条和触角聚集起来,塑成一个熟悉的身影——佩德拉。这个东西模仿了佩德拉苗条的身姿,它像潮水中的美洛鱼网般颤动着,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假冒的至美全身枯黄,它木质的皮肤紧绷;枝条以奇异的方式编织了它枯瑟的身体,好似一颗火星就能将其点燃。没有眼珠的它半睡半醒地睁开眼帘,瑟瑟地将身体转向玛莲。它开口了,声音却与号称的洛温最美天差万别。
“过来,”假冒的至美说到:“我召唤你。”它的声调奇异而和谐,好像是人在用气吐词似的。
玛莲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这卑劣的仿制品激怒了她,她感到浑身血脉奋张,体内的毒素都被这愤怒蒸发怠尽。这东西和它枯糙的发声是对世界上最美嗓音的亵渎。
玛莲目不转视,凭着麻木的感触用手抓住了腰中的月地黄。她像在漆黑的洞穴里掌握明灯似地将月地黄捏在手中,慢慢地退后,远离那个亵渎的形象。
正如玛莲所料,毒藤也没有贸然前进,而是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圆罩。四分之一英里开外的斜坡下有条小河,她原本准备到那里汲取调和药剂的水源,现在小河已经离她不远了,水流声清晰可闻。
玛莲稳稳握住花丛,慢慢地加快步伐。藤蔓保持着距离,紧随其后。只要哪根触角伸得过近,她都会把花丛向其挥动,将其呵退。
她总算来到了森林与河床的交界处。只听见一声召唤,追击的昆虫和藤蔓慢慢地退了回去。看来逃亡的路上没有障碍了。她努力使唤着自己生疼的双腿,小心翼翼地走下斜坡。
玛莲没走几步就被绊倒了——一脚踩进了小动物的巢穴——失去平衡的她紧缩着身体,滚下了斜坡。虽然路程颠簸,也没少刮伤身体,但她至少成功地到达了水岸。她在与一块磐石的猛烈撞击后停了下来,万幸自己还能保持清醒。
手中的月地黄在经历了如此颠簸后竟奇迹般的完好无损。她身上的衣物仍渗着毒汁,或许那些藤蔓短时间内还不会来找她麻烦。
可恶,要是早点学会游泳就好了,玛莲喃喃地骂着。如果我能把头仰高,或许可以勉强划到对岸吧,她心想,至少别人也这么作过,应该不是太难。她一头扎进水中,在撞击水面时反射性地将眼口紧紧闭住。
突然,一根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她的脚腕,她的深潜嘎然而止。藤蔓将玛莲拽出湍急的水流,悬在空中。她尖声大叫着,挣扎着曲折身体,试图将那朵可怜的月地黄拍向攻击者。藤蔓似乎并不在意,虽然墨绿的枝条已被毒素灼成了灰黄,却仍然紧紧地缠住它的猎物。或许它已经克服了对月地黄的恐惧,就算是牺牲小我,也不会再让猎物逃脱。
那条绳索有意地将玛莲慢慢抬高。玛莲惊恐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身子就被猛摁在冰冷的水流下,只有缠住的脚腕还留在空中。她在水下挣扎着,惊叫着,愚目地浪费了自己宝贵的氧气。就在她感到意识模糊的那一刻,藤蔓将她抽离了水流,河水若瀑布从她的身上流下,她睁不开眼,被流入鼻孔的河水呛个正着。
此时,身上的毒素已经被洗了干净。她头朝下,眼睁睁地望着被漂在河面的月地黄被水流冲走,甚至都忘记何时松开紧抓的月地黄了。
认命吧,她心想到,再怎么踢再怎么骂都不会让自己脱离束缚的。藤蔓缓缓地将玛莲提起,将她带回她可怜的族人。
她够不着藤蔓,但能够抓住河边的磐石。石头就在她正下方,上面还有她撞上去留下的血迹。她奋力用手指在石面上摸索,并找到了上面一英寸见长的裂缝。玛莲将手指插入裂缝,全然不顾藤蔓使力拉扯她身体导致的腰部喀喀做响的声音。
“我还没玩完呢,”她用力挤出几个词:“还早呢。”
玛莲用另一只手伸向背上的匕首。匕首插得很紧,但她将其弄松后顺利拔出,握在掌中。她努力向藤蔓挥舞着刀刃,却屡屡未中。终于,她在一次成功的挥击中砍到了捆住自己的敌人。她奋力地用刀锋撕扯着藤蔓,只听“啪”的一响,藤蔓应声而断,玛莲跌落在磐石上。
流血模糊了她的视线,耳边只闻有翅膀在扇动。一只在她的脸上叮了一刺,惹得她大叫一声,“啪”地扇了那东西一耳光。又来了一只则叮在她的背上,还有一只叮在了她的腿上,玛莲痛得跳了起来。
一根木藤缠住了她的颈子,将她拖离了河岸。虽然还有东西在叮她,但已无关紧要,因为她已感觉不到了。她不在意身上的刮伤、割伤、叮伤;也不在意自己手、脚、头、腕都被枝条缠住;唯一难受的是自己颈子被勒住,并被提到了某棵高大杉树错结丛生的树枝上。
有人在问她问题,问题清晰而响亮,好像那人正站在玛莲头中发话似的。放我走,玛莲默答到。
注1,注3:关于金叶林和艾简的历史,可以参照“金叶师”这张牌。
注2:关于种姓的内容,可以参见地精眩游
注4:鹿羚(Cervin)即地精们常用的代步工具,其形象可以参见金叶的那什和蒙鸠地狼群使中地精的坐骑
注5:见月地黄精粹
注6:杀死地精仪仗队的应该是枯草滕,见窒息野草
注7:地精有操控藤蔓的能力,见弯枝地精
注:应该是"十英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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