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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花雨伞

luyued 发布于 2011-03-12 20:24   浏览 N 次  
外面下着霏霏细雨。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在寂寞的午后,显得格外的清脆和凄冷。欣如独自坐在玻璃窗前,目光游移不定,神情焦灼不安,一个小时以后,她的初恋情人——阿涛,乘坐飞机从遥远的大西北出差来看她。
他们已经有八年未见面了。欣如的心一阵阵地酸楚。她冥冥中感到他们终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欣如从衣橱里拿出那把旧的花雨伞,那是阿涛在他们共同渡过的第一个情人节那天送给她的。看见它,许多潮湿的记忆再一次清晰地在她眼前浮现。伞柄上的红油漆早已剥落不堪,绸面上绚丽的图案也变得斑驳暗淡,伞面上锈迹斑斑的铁条如串串苦涩的回忆横亘在她郁闷的心头。她一直珍藏着它,并埋藏了一段忧伤的爱情故事。
记得,在梅雨季节,天上总是飘着绵密的细雨,远处的景色混沌一片,如烟似雾,隔断了视线。他们撑着这把花雨伞,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世界上只有两个相爱的人。噼噼啪啪的雨声如绵绵絮语,醉了情也醉了心……最后一次的见面,也是一个有雨的夜晚。他要独身去大西北创业,明天就要起程了。在伞下,她对他充满了渴望与怨气,责问他:“……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爱我吗?”他缄默不语,眼里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他怔怔地望着她,嘴角蠕动了一下,但最终,他没说一句话。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消逝在苍茫的雨夜里,那一刻,她的脸苍白得令人眩目心悸,她犹如摇曳的花雨伞在风雨中瑟瑟颤抖……第二天,她没有为他送行。
那场刻骨铭心的初恋如一首销蚀魂魄的乐章,在渐近到高潮时,琴弦突然中断,乐声戛然中止。空气中缭绕着未尽的余音,令欣如伤心欲绝。
今天,他们终于见面了。隔着宽大的红木餐桌,他们平静得好象昨天刚分手的朋友,岁月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迹。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份成熟与坚毅,额头上添了几道皱纹。还有,他的右臂活动起来似乎有些僵硬。他望着那双令他心碎的双眸,里面充满了疑惑和怅然,便故作淡然地说道:
“那是我刚去大西北的第三年,在一次生产事故中,为了保护工人,被爆炸的机器炸掉了,按的是假肢。”他顿了一会儿,嗫嚅着,无奈地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那时,我要去的是那么一个贫瘠荒芜的地方,而且前途渺茫,我怎么忍心让你跟我去受苦呢?后来,我的事业渐渐步入了佳境,想给你写信的时候,却听说你快要结婚了。那时,我已成了残废,更不能脱累你。这么多年来,我只想对你说,我爱你!”
她的泪如雨般扑簌簌地流下来。为了等这句没有回应的话,她的心在苦海里整整跋涉了八年的时光。
当一切都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隔岸相望的往事,如今成了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这时,欣如的手机响了,老公疼爱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隐隐传来:“……我在家里等你吃饭呢,别忘了带好你的雨伞。”她恍如从梦中惊醒。是啊,为了梦中的花雨伞,她一直忽略他的存在,无视他对她的好。有一次,他看那把雨伞太旧了,随手要扔掉,她对他大发雷霆,看着他一脸无辜的神情,她有些内疚。他以为她很喜欢花雨伞,竟上街为她买了十几把,并深情地对她说:
“我会像雨伞一样,永远为你遮风挡雨。”那一刻,一股暖流在心底泛滥开来,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欣然把那把花雨伞默默地递给了阿涛,说道:“你欠我的已经给我了,我欠你的也还给你吧!”
在这个飘雨的季节,她终于释然了。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是光风霁月,天空一片澄莹碧绿。
也许,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心灵的错位。人的思想不可能恰到好处地完全相融,即便是相爱的人也不例外。错过了,永远都不可能重新再来,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真实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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