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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生日贺 前尘

luyued 发布于 2011-04-08 16:21   浏览 N 次  
——这一生他仅是在寻找自己的一味解药。
——终其一生,他都在寻找那双清冽的黑瞳,飘扬的黑发。
海燕带人闯进水善堂的时候,老鸨惊慌失措的尖叫与满屋子莺莺燕燕的吵闹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破。男子们面色驼红咛叮大醉。女子们坦胸露背冶艳动人。如此这般醉生梦死的淫糜情景只让他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给我搜~!”捕快们纷纷从楼中间的阶梯涌了上去。老鸨一见,干脆开始撒泼打诨耍无赖。海燕无奈,只得伸指点了她颈间穴位。
“有人曾见朝廷钦犯躲入水善堂,如今我这是秉公办事,若再百般进行骚扰,这水善堂便是窝藏钦犯,罪无可恕!!”可他话音刚落,就见一捕快从二楼一房中飞出,越过走廊,直落在大堂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头颈处骨骼断裂。吐血而亡。
众人一见,惊慌更甚,刹时间乱作一团。海燕一个翻身上了二楼,命令其他人都退开。奔入那间屋子,却是一惊。
“你……?!”
“这位公子。怎么也是不敲门便闯入青瑒的屋室。”
一黑发男子宽衣解带,斜躺在淡青色的罗幔床上,软薄的被单正好遮住了散开衣物的重要位置。一双清冽的黑瞳和一张皎月般的面容。
这里向来只有女子迎客,水善堂何时也经男色了?他想着,却不由得脸一热。流血死亡的场面他见得多,男女风流的情景他也不奇怪,可眼下这有违伦常的景色却是他前所未见。难免心慌意乱望向了窗户的方向。
岁末将至。发现红彤彤的灯笼悬在屋檐下面,那木格的精致小窗向外敞开着,在这严冬逼人的寒气里未免太奇怪了。
“…他,跑了?”回过神来,向面前的人正色问道。
床上的男子从容地爬起来,伸手拿过自己的长衫。一件纯粹雪白的外衣,领口和袖口都缝上了水貂的皮毛,一看便知是奢华的物品。
“那么,请公子给我一个不跑的理由。”右手已经拂上海燕的脸颊。“他不是你们要抓的朝廷钦犯么…”
海燕触电一样向后猛地一退。眼中神色复杂。看到眼前的男子,明明面无表情却又无比撩人,忍不住心跳快起来。这里本是寻欢作乐之地,对方确应也是靠此营生。可自己却在心里感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只能转身即刻离开。
带着捕快们离开水善堂的时候,老鸨在后面歪着发髻花着妆面念叨菩萨保佑,保佑,这可总算是送走了瘟神。死了人这可要她花多少钱来扫去晦气。简直了…
可事情却还未结束。翌日,水善堂的头牌柳姿媚被发现烂尸在床下。面目全非。正是那间,青瑒呆过的房间。
一雪衫男子牵一匹黑马在官道上缓行。
临近北国的冻风肆虐,他却好像感知不到外界温度,所着衣物极少。一双鹿皮靴已被雪水浸透。再往前便进入北国境内,边境之处荒无人烟。
怀中揣的,是当朝宰相与北国大王的密函。青瑒温柔地抚摩着黑云的鬃毛,嘴角牵起一抹微笑。就因为盗了这封密函成为朝廷钦犯,被官府江湖黑白两道追杀,似乎应该惶惶不可终日。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何。竟没有一丝紧张与恐惧。
志波府。
半人高的画卷堆在正堂上。志波夫人正襟严色地坐着。
“海燕。”
男子一看,知道所为何事马上开始头痛。不过老娘已经叫出口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何参书府上的小姐……”
“前年还是个孩子,去年就勉强能看,可今年怎么都成了这副德行?!”他故作惊恐状。
老夫人对儿子怒视一眼,“那这幅!森原大人家的大小姐…”展开精美的画卷。
“娘…我肚子痛!”趁机就溜…
“你这个不肖子你就是存了心思想要气死你娘是不是?你叫娘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吟着公子哥儿们之间流传的淫词艳曲向后院走去,将母亲的一腔怨气遗忘在背后。却见妹妹在园中练剑的身影。一招一式已经颇为像样儿。正打算走过去好生表扬一番,恍然间就发现空鹤束起来的一头黑发,流水一样的青丝。想起在水善堂中所见的男子。青瑒。
青瑒。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片杨树林中。
海燕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被围在十几个高手中间,身上受了几处刀剑划伤。血液淙淙地往外流,像融化的雪水一样决绝且惨淡。可他却凛凛地那么站在那里。天旋地转也不会动摇一下一般。后来,他看向了海燕。还是那样的一双清冽的眼瞳。
“杀!!”外围的人向里面冲去,刹时间刀光剑影白光惨惨。
快逃啊!海燕的心底喊出了这个词语,虽说他自己没有料到。他知道他的思维与人身已经脱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黑衣人衣袂纷飞之中漫溢而出的杀气。
树叶掉光的枝桠也发出吱咔的断裂声,可等海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黑衣人前面。以刀相挡。
“志波大人?!”
“…你们打不过他的。再这样下去,只会枉送了性命。”
“那大人您为何不擒住这贼人!”
“因为……我也打不过他。”
冷风瑟瑟地吹着。
半晌之后,身后的黑衣人突然笑出了声音。
“有意思。”
跃起跳出包围之时,海燕跟了上去。两人用轻功将其他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你到底还是出现了。也不辜负我跟他们耗到现在。”黑衣人停下来,转身看海燕。
“你是谁?”
“青瑒。公子你明明已经知道。”他扯下蒙面的黑纱,皎月一样的脸庞印衬了出来。白日月光。
海燕看得一愣,“为什么要偷那密函?”他此刻心里矛盾无比。感到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感,可一切都将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顷刻改变。他很紧张。
“你的职责不就是抓到我。问其他的作甚?”青瑒用手拂了下脑后的发束。笑容浮上面颊来。“你喜欢我。”嬉笑的语气蕴藏了巨大的威力。寒风肃杀。
“…胡说!!”海燕反驳着,脸于是变红。眼睁睁看着他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像一片飘荡远去的树叶。
这个男子。青瑒。青色的美玉。
逸豫可以亡身,他于是没能知道这玉除了光彩之外的易碎。
北国的宗亲,大王的异母弟弟是青瑒的主人。自小被豢养,喂食慢性毒药。若不按时服用特殊的解药,会全身溃烂而亡。在他很小的时候,被铁链锁在练功的院子里面。从暗室的窗户往外看见过被抬走的尸体。触目惊心。
杀鸡儆猴。连块遮布也无。那样曝尸。他只感到自己的心慢慢变凉,停止了跳动。一只乌鸦正从光秃秃的树枝上面腾起。
青瑒。那病入膏肓的身体。这一生他仅是在寻找自己的一味解药。
海燕把那块用来遮面的黑纱带回家的时候,被母亲和空鹤叨叨叨,叨叨叨,不吉利,不吉利啊…他捂着耳朵从前院背诵《四书》到后院,遇上森原府上的大小姐。都。胭脂色的长衫,与瀑布一般的乌黑头发。海燕突然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小声说,你怎么总是想起那个男人,你难道不会矜持一些。
听到声响,倒是女子转身过来寻着他。笑颜如花。
相见,点头以后,兀自回屋去了。喝自己的茶,让苦心孤诣的老娘跳脚去吧。
女子独自立在年关的院里,隔着门板轻叹感伤。这让人揪心的男子。今年的梅花大概又是冷香依旧。岁岁年年。未曾料到会有一刻,被自己的坚持不懈感动到热泪盈眶。
北国的使者朝见天子以后住进了京郊的行馆。
海燕带领着一队人马守在屋外,幽深更甚,夜凉如水。许久没有动静,人也渐渐昏昏欲睡。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来了。
他要守着的人正是他要杀的人。二王爷想挑起天朝与北国的战争,渔翁得利。此中阴谋环环相扣。青瑒只是奉命做自己的事,做掉这个使者,彻底地点燃一根导火索。
此刻月隐风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蓄势待发。
几支暗器划破了夜幕,海燕回过神来的当儿,便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窜上了屋顶。“是他?”他低语了一声,随即跟了上去。见那黑衣人敲开屋顶梭入了屋中。动作快得令人咋舌。他的刀横在使者脖颈上时,海燕的剑也指向了他。一横一竖,寒光闪闪。
“无论如何…你今晚都难逃一死。”他皱起了眉头。
黑衣人一愣,随即笑了。“是呀。我倒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别人的剑下!”
他割下去的那一刀深可及骨又快又恨,海燕根本来不及阻止。谁也来不及阻止。
雪花终于刺破了天幕,散落下来。纷纷扰扰。终是诉不尽尘世情殇。
死了。使者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是温热,明天这荒唐透顶的消息便会传了开去,不出三日,北国便会挥兵南下。硝烟四起,生灵涂炭。
海燕只觉心中一急,手中的剑便已刺了出去。黑衣人好像拼死一搏一般迎面而上。双蛇相杀的一式即便不是同归于尽也只能两败俱伤。海燕猛然惊厥急忙收势,却见那人也瞬间转而向上,跃上房顶,往夜幕上放出了一枚焰火,光华四溢。夜如白昼。
“你在做什么?!”
“报答你的…不杀之恩。告知周围埋伏的同党,你们已经全灭。”他摘下面纱,“你知道我是青瑒。而我早就想知道,若是我们今天在此地好好比试一场,你说结局会是如何?你并不是真的打不过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海燕却举剑不动。
“……”
……
最后一剑海燕刺进了青瑒的胸膛。他从来不曾想到他的身体柔软轻盈得就像一团棉花糖。那种幼时清淡的甘甜味道他已经遗失了太久。男子坠落的身体轻柔地落入了他的臂弯。
“…告诉我为什么…”
对视的时候仍然无语可说。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会对自己造成多么大的影响。终其一生,他都在寻找那双清冽的黑瞳,飘扬的黑发。
“你喜欢我吧…咳咳..咳…”嘴里吐出的鲜血染红了青瑒的面颊。花纹一般的妖艳。
而此时雪如鹅毛。
海燕没能有任何反应,仅仅只是抱着他。抱着他看他慢慢闭上眼睛,他的脸上,怎会是如愿以偿的表情。
因为青瑒知道,自己已然找到了那味解药。
而海燕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哭。
过年的时候,都差人送来一件外衣。那是海燕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了她的礼物——一件通体雪白的长衫,领口与袖口都缝上了雪貂的绒毛。是时下有钱人家都喜欢的款式。他将此衣收藏在了衣橱中,一次也未穿过。
又过几年,志波夫人已对儿子成婚之事不闻不问。只是对都的痴心等候暗自动容,时常邀请她过来家中小聚。
在某年的年关之前,海燕又至水善堂附近,偶见一公子雪白长衫,于二楼茶室向下俯视。一双清冽的黑瞳,一头乌黑的发丝,面若皎月。
那是朽木家的公子,朽木白哉。
他不知道自己那两句没有说出口的喜欢是否还有见到天日的一天。
终又开始落雪。
你是青瑒,或者白哉……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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