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的守则》下
luyued 发布于 2011-01-28 09:06 浏览 N 次
要前往那个偏远的小岛,不得不从本土的港口摇两小时的船,而且还是由古旧渔船马虎改造出来的破船。我与部下们已好几次的向着海、张大嘴巴在呻吟。
摇摇晃晃的到达了凹凸岛,立即便有几个男人出来迎接,带头的是个长了小胡子的大胖子。
“我是从县警本部来的大河原番三。”我说出了名字。
“是警部、喔、是负责人。”在这里清楚表明,可以令对方的态度有所不同。
“啊,大河原警部。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大胡子强来握手,简直就像迎接观光客般的打招呼,“我是村长鲸冢。”
“你好。虽然急了一点,但,现场在哪儿?”
可能由于我这个问题,令他想起了现时的状况。鲸冢皱起了眉头说道:“是在名叫沙丁鱼山的小山峰下的一座庙宇内,现在由我来驾车带路吧。”
“劳驾了。”
我们分乘坐几辆汽车前往现场。
在沙丁鱼庙里已经有人群聚集了。我们一到,便如同摩西渡海时一样,把群众一分为二。走在中间,事实上心情倒很愉快。
尸体倒卧在香钱捐献箱的前面,是一名穿着西装的男性。据报是从背后被勒住脖子,只要看那围绕着颈项的绳子便一目了然了。在这里,尸体还有一处奇特的地方,在男人那面向天的嘴巴里像是塞住了些什么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个馒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村长。
“呀,那像是供奉用的馒头。”
“这我知道,但为什么会塞进尸体的口中?”
鲸冢村长左右摇头说道:“不知道啊。我们也摸不着头脑。”
我与首先发现尸体的人见面,那人是每朝都走到这庙宇参拜的婆婆。那婆婆看到尸体后便前去通知警察,然后也不知是否惊得脚也软了,结果被医生抬走。
“活了七十多年也没遇见过那样令人震惊的事情。”那婆婆说出了尸体被发现时的情况。以下是关于尸体的进一步说明。
“瞪大眼睛、张开牙齿、死状实在非常恐怖。”
“所说的张开牙齿是?”——对这部份有点在意——“被塞住了馒头吧。”
但那婆婆却露出呆然的表情来:“馒头?这个……”据她说,在自己发现的时候并不是那样子的。我询问那个在接到婆婆通知后、立即赶到现场来的警员。从那警员的话得知,在他赶到时,死者口中好像已被塞进了馒头。
“那么说来,塞进馒头的并不是凶手么?不,那样做的人不会是毫无关系的人,大概是凶手后来想起了什么才做的。可是为了什么缘故呢?”我咕哝着,但只是咕哝也不是办法,所以还是去调查死者的身份好了。那个其实早已经查明了,他是在十年前离开这个岛、叫贝本卷犬的男人。
“为什么离开了十年后突然返回来?”
对于这个疑问,鲸冢村长作出了回答。在这个岛上有蛸田家和鱼泽家两大古老家族,两家的儿女将会在近期内结婚,那对于这个岛来说是多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因此在之前离开这个岛的人们都接续的返回来。
“那么贝本也是哪一方的亲友?”
“说起来,是两方共同的相识。因为到底这个岛整体上就已像是一个大家族。”村长对这事好像有点自呜得意的样子。
无论如何,看来与这两家人有关系吧,于是,我们首先到蛸田家去。一去到便看见在门前有些争吵,一个穿着方格纹西装、头乱蓬蓬的男人,对着一个看似是女佣人的中年妇女,像是有什么请求似的,大概是说怎也要与主人见面。
我拍着那男人的肩头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那男人回过头来,笑逐颜开。在圆眼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呀,大河原警部!”
“难道,又开始玩扮侦探的游戏?”
“不是玩,那是我的职业。”挺起胸膛后却又听声继续说道,“然而,今次并没有委托人,只是偶然在昨天到来观光旅游,纯粹来自希望知道真相的好奇心,因此便想插手这宗事件。”
“哼,外行侦探在指指点点的,会为我们带来困扰。”
“那个、警部先生。这位是……”鲸冢村长望着这个可疑的男人问道。
“我来自我介绍好了。头脑精明、博学多才……”
“身手敏捷的名侦探、天下一大五郎、对吧!已经听得厌了。”
“不、最近还加上了这个标语:魅力非凡。”
“什么?”
“没法了,这个作者没有足够功力能对主角作出有个性和魅力的描写。”
“好了好了。”我叹了一口气。
蛸田家的主人八郎是一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女儿海苔子也是位骄矜得令人讨厌的女性,而她的母亲则好像早已过世。
两人都断言说没有与贝本交往,并谓把杀人事件与这次婚姻扯上关系,实在会令人困扰。
“古老大家族的儿女结婚嘛,是那样的了。”
虽然试图刻意阿谀,但八郎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依然没变。
“全部的人都这么说,这边和那边在传统这一点上是没法比较的,怎也好我家早于有人住在这岛上的时候便已存在,但由于那边大力游说,我们只好勉强答应,所以,那边的儿子、那个叫锅南的家伙若然有什么让我感到不高兴的地方,这件事便立即作废。”正趾高气扬的八郎从怀内取出香烟。这时有片纸条飘落于地上。
天下一把它拾起来并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上面这了些数字。”
“啊,不,没什么。”八郎把那东西抢回去,哧哧地把它撕碎,然后掉进附近的废物箱内。
在离开蛸田家、接续去鱼泽家的途中,鲸冢轻声说道,“蛸田家与鱼泽家原本由于争夺岛的控制权而闹至水火不容,但最近两方的势力都已逐渐衰落,所以开始携手起来,大概是想比起丧失权力来,这样较好一点吧。”
“媒人是谁呢?”天下一询问道。
“是我。艰巨的任务啊。”鲸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鱼泽家与蛸田家相反,因为男主人已死的缘故,由叫鳍子的女主人处理一切。感觉上,儿子锅男是个没主见的人,全部都听从母亲作主,听见他对鳍子叫“妈妈”也有好几遍了。
“今次的婚姻是想帮助蛸田先生他们的。”那样说的鳍子呵呵呵呵的大笑起来,“总之他说起了经济上的苦况。对我来说,即使不是蛸田家,看见他们那么热心,纵然说是妥协也没法了。”关于贝本,两母子都回应说没听见过这名字,也没有见过面。
首度调查在没有什么满意的收获下便结束了。我们住在岛上唯一的一间旅馆内,当然,天下一也住在那儿。然后在第二天——
“大件事了!大件事了!大件事了!”响亮的叫声传遍走廊,然后我房间的门帘被打开,警员飞跑进来说道,“警部,不好了,出现了第二名牺牲者。”
“什么?”我跳起来问道。
现场是海岸旁边的岩石阴暗处,被杀的是一名叫海老原海胆子的寡妇。从尸体的样子看来,明显是喝了毒药。可是说起来,倒下的样子有点奇怪,海老原海胆子的身体被古旧的被窝包裹着,头下面也铺了枕头。
“这是怎的?在搞什么把戏?”我怒吼道。
“这难道是……”在旁边的天下一呢喃道。他从皱巴巴的西装内袋中,拿出了一本看似廉价的书册,翻起几页来然后说道,“果然是这样,一如所料。”
“怎么?”
“请看这个。”天下一把翻开了那页的书递到我面前来。
这部书原来是叫“凹凸岛的历史”,在翻开的那一页上,记载有“凹凸岛的摇篮曲”这东西。那是这样的:
十个小孩童吃饭进餐,一个噎死了剩下九个。
九个小孩童熬夜到晚,一个睡过头剩下八个。
八个小孩童乘船外游,一个不回来剩下七个。
接下来的便是七人、六人等,而歌谣的最后一段则如下:
一个小孩童独自生活,结婚之后谁也不剩了。
我的视线离开那部书,抬头望向天下一并说道:“喂,这个、你……”
“就是了。”天下一点了头,双眼发光的说道,“杀人是按照歌谣实行的。今次的事件,是所谓童谣杀人。”
也不知“童谣杀人”这个词语是否恰当,但在古今的推理小说中,有一些便是这种模式的东西。这种模式其实是按照童谣、歌诀或诗句等的内容而模仿实行,在某些场合中,也有被称为模仿杀人。
“在日本,著名的作品有《恶魔的XX歌》。”天下一脱离了主角的表情说。
“在那部作品中所使用的歌,是作者自己创作的哩。所以想来只须要迎合故事需要而创作出来便行了,最难的还是使用早已存在的歌谣那种场合,同是那名作者的《狱X岛》便是这样的了。”
“在某位闻名于世的女作家的作品中,则使用了鹅妈妈的童谣。聚集于岛上的十个人,按照歌谣上相同的模样被杀害,到最后谁也不剩了……”
“嗯,说起来那首鹅妈妈歌谣,与这次的摇篮曲非常相似。”
“注意到了?”天下一窃笑着说道,“总之,作者大概是抄袭吧。”
“怎么嘛、那家伙。”我露出了一副泄气的神情,缓缓摇着头。
“然而,今次的事件是童谣杀人,我真的吃了一惊。”
“喔,这个设定会使日后的说明变得困难。”
“是在说为什么要按照歌谣中的内容去杀人这一点吧。对于作者来说,认为那样可以让情节变得丰富起来,但既然构思那样的小玩意,便不得不附设理论的说明。”
“过去的作品又有怎么样的理由呢?”
“假如杀人动机是对多个人复仇的话,使用这种手段可以令以后的对手感到害怕。那首歌谣对于凶手和被害者来说,应该有着重要意义,纵然毫无关连的人可能不会明白,但这个安排对于被害者们来说,应该清楚为什么会成为袭击的目标。另外,也可以利用它来诬蔑别人为嫌犯,把与歌谣有密切关系的人陷害成凶手。”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些理由,也还可以说得上是合理的。”我双手抱臂、点了一下头,然后抚着颚前的髭说道,“但是也很辛苦啊。”
“是很辛苦。”天下一也同意道,“要按照歌词去杀人,尸体的处理真不容易。一个不小心,便会从而遗留线索,单是这个已有危险,对凶手来说,所得到的好处太过少了吧。明确的说,我认为那是多余的辛劳。”
“那样说是过于坦白了些。”我搔着头说道,“那么,今次又是怎么回事?有可以让读者接受的理由吗?”
“那个嘛……”关于这点,天下一显露出不太期待的表情并说道,“总之,肯定的是接下来还会不断地发生杀人事件,因为怎也好今次的摇篮曲是一直数到十。”
“那是说,还再要死多八个人?”
在童谣杀人的场合中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可以根据那首歌谣数到什么数字,来推断出被害者的数目。
“真长气的讨论!”我们互相对望,然后点头说道。
正如我与天下一离开小说世界后讨论的一样,其后接续的发生了杀人事件。
首先是名叫大矶砂彦的摄影师,被刺杀的尸体因浮出了海面而从一艘小艇中发现,这也与前述歌谣的第三段吻合。然后叫滨冈栗子的主妇,被人以斧头劈开头部的方法杀害,而歌谣的第四段如下。
七个小孩童砍劈薪柴,一个斩掉头剩下六个。
接下来的是叫港川水一郎的男人,给注射入毒药致死。下一位则是叫高波涡子的女性,抱着六法全书被推下山崖。歌谣的第五、六段如下:
六个小孩童玩弄蜂巢,一个被刺倒剩下五个。
五个小孩童进修法律,一个离去了剩下四个。
大概已没有必要再把之后的事件逐个写出来吧。以同样的形式,出现了第七个、第八个被害者。在这期间,作为警方代表的我在干着什么呢?当然是仍然重覆着没收获的搜查。由于找出真凶并不是我在这部小说中的任务,所以那也没法了。
但天下一的处境还是不妙。纵使是有名侦探的标题,但出现了八名被害者却还无法解决事件……不,正确来说是他还不可以解决。在这时候便把凶手逮捕了,作者预备好的歌谣最后部份就会变得没有意思。
那样说来不单是童谣杀人,一般处理连续杀人事件的本格推理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假如太早便把事情解决的话,情节便无法丰富起来。
尽管那样,但歌谣一直数到第十个人也实在太多了些,担任侦探的虽然可以稍为落后一点,有两三个人被杀的程度还可以容忍,但去到七、八个人则……
在每次事件出现的时候,天下一都说句什么“呀,又被凶手抢先一步。”但这台词很快便被听成只是废话。
然而,这个困境好像已到尾声,天下一终于有所行动。我们警方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行动,若然在最初便请他对我们说出自己的推理,想来可以进行较有效率的搜查而能够更快把事件解决,但没有那样做的原因,是在这类小说中有侦探角色的存在。
在他消失到不知哪里去的期间,终于出现了第九名被害者。在睡着的时候被淋上汽油然后给点火烧死。关于歌谣的第九段大概已没有必要再刻意的介绍出来吧,请读者诸君随意想像好了。
“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次的事件,就连我也已束手无策。”望着焦黑的尸体被运走之后,我说出惯例的台词。
“唉!唉!唉!怎么搞的!在我当村长的期间发生这种惨剧,真倒霉!真倒霉!”鲸冢跪在地上揪着头发。
四周的旁观者也在众说纷纭。
“已经有九个人被杀。”
“是连续的事件哩。”
“而且全部都是奇怪的杀害方法。”
“真的啊,每个人都各自死于不同的杀人方法,全然没有规则性。”听到这里,我望向在看热闹的人群那边。
“什么,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什么?”一个年轻男子像是作为代表的问道。
“今次的杀人,全部是按照流传于这个岛上的摇篮曲来实行,我还以为这事情早已传遍了哩。”给我那样一说,群众尽皆哗然。
“摇篮曲?说起来也是真有这东西。”
“摇篮曲么?原来如此。是那样,就是那样了。”
“对啊!”
“已经实行到了歌谣的第九段哩。”
“剩下来的还有一个么?”
接下来他们的行动变得奇怪,谁也再不说话,然后就这样各自散去。
天下一回来的时候,便是在那天的晚上。
“你在这之前去了哪儿?”我焦燥的心情在语气中表现了出来。
天下一却像是意味深长的窃笑着道:“有各式各样的事情要到东京那边去调查。”
“东京?调查什么?”
“那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那样说完后的天下一四下张望,然后接着说道,“对了,鱼泽家和蛸田家的全部人都在哪里?”
“好像聚集在蛸田家,为了明天的结婚仪式作最后商讨。”
“那样正好了。大河原君,我们现在也前去吧。”天下一不待回应便匆忙的举步,而我也只得连忙追在后面。
一来到蛸田家,那个佣人便走了出来,以强硬的语气说,各人现正在商讨之中,若然是关于搜查上的质问,希望押后进行。
“既然如此,那就请对大家转达,已经查到了凶手,特意来通知大家。”天下一的话令那个中年佣人脸色一变,我也同样吃了一惊的望向侦探的侧脸。
看着那人说了句“请等待一会儿”便返回屋内之后,我对天下一说道,“喂,是真的吗?已经知道了凶手?”
“嗯!”天下一充满自信的点了头。
我环顾四周,然后凑近他耳边听声问道,“关于凶手利用摇篮曲的理由也没问题么?”
“那当然了。”
“也可以为读者所接受?”我再听声问道。
“那个,”天下一皱着眉说道,“也不怎么样。”
“喂喂……”当我正打算说话的时候,那个佣人回来说道:“请进入里面。”态度与刚才截然不同。
我们给带路到大厅中,蛸田父女和鱼泽母子、还有作为媒人的鲸冢夫妇,正坐在样子高级的沙发上来招待我们。
“已查出了凶手么。”蛸田八郎以沉重的声线问道。
“已经查出了。”天下一向前踏进一步。一口深呼吸之后,便开始缓缓的说。
“今次事件的谜团其实是很难解开的,即使是曾经遇过了好几宗奇怪事件的我,要解开那么复杂地纠缠在一起的线也毫不轻松,假如没有坚持下去的调查、丝毫矛盾也不放过的观察力、再加上洞察力和直感力、还有少许的运气的话,要解开是绝不可能的。总而言之,解谜必须要平衡的融合各项要素……”虽然名侦探的讲座还在不断地继续下去,但看来读者也太辛苦了,所以把它省略掉。即使是在听着的我们,要忍住不打呵欠也很辛苦。
“那么,从第一宗事件开始说明好了。那天晚上,被害人贝本为了与某人会面而前往庙宇,会面的理由则是谈一项交易。”
“交易?那是什么?”我问道。
天下一先望向蛸田八郎,然后把视线移向他的隔邻。
“要守着女儿的秘密就付钱来吧——虽然不知道确实的字句,但贝本说的话应该便是那个意思。”
“胡说!”蛸田八郎瞪大眼说道,“那不简直就像说是我与贝本会面吗?”
“就是那样。是你与贝本会面,然后杀了他。”
“无聊!有什么证据?”蛸田的脸像章鱼般发红。
“从你放烟草的袋中掉落的纸条便是证据。我后来拾起来重新拼凑,在那纸上写上了数字,是电话号码?不、不对。根据调查的结果,那是银行的帐户号码,而且登记名字是贝本。为什么你拿有这东西?答案很明显,你被他命令把钱存放入这个帐户中,藉此交换海苔子的秘密。”虽然蛸田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说不出话来。脸色红红的,相对之下,海苔子的脸在发青。
“那么,所谓海苔子的秘密又是什么?”鲸冢战战兢兢的问道。
“那是,在以前海苔子到东京的时候,曾与贝本发生了关系。不、不仅如此,还曾经打掉腹中的孩子,我也查问过当时的妇产科医生。”
“呀!”开口的是鱼泽鳍子。
“胡说八道!”蛸田像呻吟般道。
“不要!不要!不要!”海苔子哭着叫起来,可是仔细看却也不见有眼泪掉出来。
“但在第二宗事件上,蛸田却有不在场证明啊。”我望着手帐说道。
“那当然了。”天下一说道,“因为第二宗事件的凶手并不是蛸田。”
“说什么?”
“这第二名凶手在知道了第一宗事件的时候,想出了一个计划,那便是乘顺风车、把对自己有防碍的人杀掉。可是为了要让搜查人员误认为凶手是同一人的缘故,这二宗事件最好是存在共通点,而给利用的就是那首摇篮曲。第二名凶手在贝本的尸体被发现的随后、在围观的人群还没聚集前的期间做了手脚,把馒头塞进尸体的口中。”
“原来如此,难怪目击者说在发现尸体时口中没有馒头。”我拍打双手、用力点头然后对天下一说道,“那么,这第二名凶手是?”
“便是这人。”侦探指着的,是鱼泽鳍子。
鳍子发呆了一会儿后,瞪大了眼,“呵呵呵”的大声笑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说是我呀?真是奇怪了。”
“装傻也没用,在那之后你杀了海老原,因为她知道了锅男的秘密。”
“什么?又有秘密?”我不禁惊得倒仰起来。
“是一些特殊的癖好。”
“癖好?”
“虽然很难说出口,但无奈也只得说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边呼出来一边说道,“锅男对女童抱有强烈的关怀。不、若然只是关怀还好,那、那、那个可以说是凌辱。”
“女童癖?”我大声问道。
直到现在还安静地坐在母亲旁边的锅男,像哭着脸的说道:“妈妈……”发出了可怜的叫声。
鳍子握着儿子的手并瞪着天下一,眼中充满了血丝。
“那个、那个、那个……证据……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那是海老原的女儿说的。现在正寄住于东京的亲戚家中,已是中学一年级了,虽然要回忆过去的不幸很辛苦,但总算对我说了。我到东京便是为了要确认这个。你一直担心海老原会否把这事情公开,所以利用这个机会杀了她,还按照摇篮曲预备了被窝和枕头。”不知是否找不到反驳的言词,鳍子沉默下来。
蛸田八郎咳了一声后说道:“那是你干的么……”
“那么第三宗事件是?”我问道。
“那是蛸田。”天下一回答道,“发生了第二宗事件后、同时也注意到与摇篮曲吻合的蛸田,想必在内心偷偷的笑着吧。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也已经把事件搞得混乱并且对自己有利,于是蛸田再把刚好在那时对自己有威胁的另一个人消灭,那人便是大矶。大矶以前也与海苔子发生过关系,而且还利用她的裸照来要胁蛸田。”
“那么……第四宗事件则便是……。”
“便是鱼泽的所为。乘着事情混乱,接续再杀多一人。滨冈的女儿也曾被锅男凌辱过,而鳍子每个月都要支付大额金钱作为保守秘密的代价。”
“至于第五宗……”
“那是蛸田的所为。”或许天下一已感到厌了,稍微不耐烦的说道,“港川也曾经是海苔子的恋人,拥有海苔子亲笔写下的婚约书。”
“那么,第六宗则轮到鱼泽?”
“猜对了。高波来是海老原的亲友,也略知锅男的癖好。”到了这个时候,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大概都已了解吧。便这样的,蛸田八郎和鱼泽鳍子反覆交替地去杀人,说起来,两人都是乘便而导致事件变得暧昧不清。
说明了第九宗案件是蛸田的所为之后,天下一的解谜终于结束了。
我一边打量着蛸田父女和鱼泽母子、一边说道:“怎么?有什么想说的?有反驳的话吗?”
最初抬起头来的是蛸田八郎。还以为他想驳斥天下一的推理,但看来却不是,他盯着坐在对面的鱼泽母子说道:“哼,原来是那样!竟然想把那么变态的儿子推给我女儿?”
听见这话后的鱼泽鳍子大概不会沉默吧。
“什么?你的才是,不要脸!”
“说什么!你这个皱皮老太婆!”
“怎么!大肚子乌龟!”
两人开始互相纠缠起来。
叫了警员来帮忙把他们两人制止住,在扣上了手镣后,两人都像发情猫似的在吁吁声叫。
鲸冢夫妇与我及天下一一起离开蛸田家。
“怎也好,总算是完美的推理啊。在童谣杀人的背后,竟然存在着那样的真相。”鲸冢村长从心底佩服出来。
“其实最重要的只是注意到有乘便的可能性。既是那样,不在场证明便变得无意义了。”心情极佳的天下一回答道。
“啊,原来如此。总之,乘便的只是一个人还算好。”鲸冢说道,“因为纵使有其他人利用乘便而模仿摇篮曲去杀人也不奇怪。”
“那个,是的。简直就是。”天下一说道。
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大河原君?”天下一回头问道。
“确实是还剩下歌谣的第十段。”
“嗯,是那段‘一个小孩童独自生活,结婚之后谁也不剩了。’那又怎样?”
“那……”
有不祥的预感。
这个预感不幸应验。翌日,在这岛上的各处地方都发现了杀人事件,而各宗事件都没找到有其他的共通点 、除了一项是全体一致的。
那就是,全部的尸体都给穿上了结婚礼服,手中还拿着三三九度杯!
我重新理解到这篇小说的标题,然后便叹了一口气。
(原文初发表于“IN POCKET”1994年10月号)
第十篇 不公平的样品——推理小说的守则
“警部,杀人事件啊。”当我正在书写着桌上的文件之际,部下猛然的冲了过来。
我伸手拿起了外衣然后问道:“地点在哪里?”
“XX町姓大黑的家中,主人一朗被杀。”
“大黑一朗?他岂不是一位名人?好,立即赶去。”一边把手穿过衣袖、一边站了起来。
大黑一朗是在日本属中下级的大黑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虽然曾在某段时期衰落,但据我所知最近又再好转过来了。
与“大黑庄”这名字给人的印象完全相反,这是一座墙壁铺设了纯白色瓷砖的建筑物,从二楼圆拱型的露台上,甚至还会有像迪士尼电影中的什么公主登场吧。只是放于大门旁边的废物袋,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看来五十岁前后的瘦削女性,她自我介绍说是女佣、名叫绀野绿。从那颤抖的声音便可以知道她是非常的惊慌。
“被害人在哪?”
“这边。”
跟随女佣到达宽阔的大厅,在沙发的贴邻有一名男性倒下,旁边有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看似是医生、穿着白衣的男人。那中年女人把面埋向沙发、正在不断的抽泣着,而那年轻男人和医生则露出沉痛的表情在坐着。
自我介绍过后,我便去确认他们的名字。在哭的女人是被害人的妻子、叫大黑野舞子。那个年轻男人是他们的儿子次郎。医生的名字则是……算了,什么也好吧。
尸体穿着浅蓝色的长袍,也不知是否由于痛苦而扭动的缘故,敞开了衣襟。
“是毒杀,应该不会有错。”医生望着尸体断言道。
“那些是……”那样说的我指向桌上,在那处摊放了一个扁平的箱子,里面并排着一些巧克力。
“好像是今早送来的。”儿子次郎回答道。
我问那医生道:“那些巧克力有毒?”
“多半是了,刚在这里开始吃这些巧克力。”医生指向地上说。那儿还有半片巧克力掉落在淡紫色的绒毡上。
我点了头,然后叫了鉴证人员前来。
在现场检证进行期间,我在一朗的书房内向有关人等问话。首先从次郎开始。
“没想过父亲会成为谁人杀害的对象,因为也没有想起曾做过什么令人怨恨的事情。”次郎皱着眉头、以沉重的语气说道。
那种人即使做坏事也视作等闲——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接下来的便是那女佣人。我询问了送来巧克力时的情况。
“主人特别喜爱吃巧克力,一边说着记不起送礼人的名字、却一边大块大块的吃,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被下了毒药,正打算走入厨房泡红茶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呻吟声……”说到这里便只变成了哭声。
死者的妻子野舞子还没回复到可以问话的状态,还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息。除此以外,在这家中还居住了次郎的妻子高子、被杀的一朗的弟弟和夫,和名叫樱田的司机。
“喂,不能随便进入!你是什么人?”从大门那边传出来的声音,像是我部下的。
走过去一看,一个头乱蓬蓬、穿上皱巴巴外衣的男人,被我的部下抓住了衣襟。
“什么?那不是天下一么?”
“呀,警部!”望向我这儿,天下一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样子,“负责这次的事件么?”
“是熟稔的?”部下向我询问道。
“也不能说是熟稔,只要是警方人员,知道他的人也有很多。”
“但经常特别关照的却是大河原警部哩。”天下一挺起胸膛说。
这个饶舌的男人。
我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邀请来的。”首先声音响起,随后一名年轻的女性走了进来。化妆时尚,也配戴了大量的首饰。
“你是?”
“大黑高子。”
“呀,次郎的妻子。”我点头说道,“你为什么邀请天下一前来?”
“为什么?不是有事件发生了吗?我从朋友听闻关于天下一的事情,大名鼎鼎,是个头脑精明、博学多材、身手敏捷的名侦探先生。”
“不、太过奖了。”天下一害臊起来。
“关于今次的事件,我想一定要请天下一来解决,所以便带他来这里,因为警察是无法信赖的。”说完后才警觉到对方是警察人员,便用手一掩嘴巴,然后接续说道,“失礼了。”
我再咳了一声后望向侦探说道:“那样说来没法了,但请你千万不要防碍我们。”
“嗯,非常明白。”天下一恭敬地低头说道。
来了干扰的人,我想会很辛苦。当然,由于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是天下一侦探,因此从一开始便已决定了他的登场,但在我的立场来说,不得不作出这种态度。
不理会那侦探,重新再望向现场。首先注意到的,也不用说自然便是巧克力了。
“那是一间著名糖果店的东西,并非在任何地方都买得到的,若然是前两三天的事情,店员可能还会记起顾客的样貌。”天下一望着包装纸说道。
“我当然也知道这个,所以,嗯,已经打算叫部下去查问店员。”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接着,天下一把被粗暴撕破的包装纸拿在手中。
“以绿色原子笔写下了收礼人的名字。虽然惯常说以绿色墨水写信是具有离别的含意,但与这个有关系吗?嗯,送礼人的名字是习志野权兵卫。”
“从未听见过的名字。”在不知何时走到旁边的次郎道。
“就是了,”天下一说道,“这是仿效无名氏的用语。”
“是么。”次郎一脸可惜的表情。
“让我看看。”我从天下一手中抢过了那张纸,然后说道,“喔,习志野权兵卫么。虽然还写下了住址,但大概是乱作出来的吧。咦?”
“怎么样?”部下询问道。
我指着邮贴的消印说道:“看这个,接受这小包裹的邮局就在这儿附近。”
“啊!”在场的全部人员、不,正确来说是除了天下一以外的全部人员,都望向我的手中。
“真的。”
“怎么回事?”警员们都异口同声说。
“嗯。”我低吟了一声后对大黑家的人说道,“对不起,各位请在另外的房间等候一会儿好么?”
“为什么?”大黑高子蹙起了一片眼眉问道。
“我们要商讨一些关于搜查上的事情,只需要一点时间便行了。”
“啊?那样?”
在大黑高子与大黑家的其他人走了之后,我吩咐部下道:“去找寻绿色的原子笔,有可能在这屋内。”
“嗯,那样说来果然是……”其中一名部下满脸严峻的说道。
“对,凶手是这家中成员的机会很高,所以才会使用这儿附近的邮局。”
“原来如此!”部下们都理解的点了头。
“不!真是这样?”在离远一点、听见了我们讨论的天下一扭着头说道,“那会经常这样便宜啊。假如凶手真是这个家的人,想来不会做出那样显然而见的事。”
“闭嘴吧!外行侦探懂什么!这是根据我经年累月的洞察力所推理出来的。”我很大声的说道。虽然我也明白这是极简陋的推理,但若然不作出那样的断言,以后的故事便不容易展开。
给我怒吼完之后,天下一沉默下来。我再命令部下去找寻那绿色原子笔,然后部下们很快便四散了。
约三十分钟过后,两名警员一脸紧张的返回来,其中一人拿着一块手帕。
“这个被抛掉入一朗书房中的废物箱内。”警员把手帕在我面前摊开,里面有一枝绿色墨原子笔。
“好,已能确定了。”我拍了一下手说,“集合全部人到这里来。”
不知是否听到了事件的发生,被杀的大黑一朗弟弟和夫及司机樱田刚好返回来。他们二人、还有大黑野舞子、次朗和高子夫妇、加上绀野绿合共六人一同聚集于大厅内。
当宣布了原子笔被抛掉的事情后,全部人都脸色一变。
“有那样的事!凶手竟是身边的人?”
“弄错了什么嘛。”
“疯了么?”
“怎么的一回事?”
各种惊叹的句子纷纷从各人口中说了出来。我以威严的语气说声:“安静一点!各位的不满我也能够理解,但这是客观的事实。还有,从现在起请各位不要离开这大屋半步,在这期间我们会把凶手的真面目揭穿。请各位合作。”
虽然大黑家各人看来好像有点抱怨,但我强硬执行这个要求,然后,再指示部下们详细调查大黑家各人的人际关系。
“那……”看准了谁也不在的时候,我开始对天下一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小说的前半部份已快要完结了,但今次的诡计是什么呢?读到现在还未发现看来像是诡计的东西。”
天下一噌噌地搔着那乱蓬蓬的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已经知道诡计了。不,即使是读者,可能也已经注意到了。”
“喔,那样吗?那么想请你说明一下。”
“遗憾的是,关于这个现在还不能够说。以前也提起过,在推理小说的诡计中,好像密室或伪造不在场证明等的类别,即使预先知道了也不会有问题,但也有另一些却是在知道了之后会兴趣大减的。今次的诡计便可以说是后者。”
“是么?那没法了。为了随后的乐趣,暂时算了吧。”
听我那样说,天下一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说道:“乐趣……么?”
“那样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什么抱怨吗?”
“坦白说,非常不满,我原本认为在这个天下一系列中不会出现那样的诡计。”
“哪里不满意?”
“在读者面前不能说得太详细,但首先,我不觉得这个诡计是原创的。密室也好、伪装不在场证明也好,即使外表的手法种类看似相同,但内幕却能表现作者的独创性。例如某人利用物理上的设计来完成密室诡计,另一人则利用错觉造成密室,即使同样说是密室,也出现各色各样的构思。然而,今次的诡计除了少数的例外,便只得一个种类,也就是说,使用这个诡计的具纪念性首作之后的作品,全部都可以称为盗作。”天下一非常激动,一脚踢向放在一旁的大理石桌子,然后脚趾痛得呻吟起来。
接着,他皱着眉站起来说道:“说全部是盗作确实有点儿偏激,事实上,不同的作家会思考出各样的变化,也可能产生出杰作来,可是,对于那些仅为了这诡计而产生意外性的作品,我怎也无法认同。”
“你想说这篇作品便是这个类型?”
“就了是。不、可能更恶劣。”
“为什么?”
“因为不公平的缘故。这篇可以被称为不公平的样品。”
“说得很过份啊。”我的手指在耳孔中转动。
“在这里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呢?”
“可能还会有读者尚未知道凶手是谁,所以希望给大家一些提示,那样的话良心上会好过一点。”
“还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算了,随你喜欢吧。”
“那么……”天下一转过身向着读者那边说道,“这部小说系列角色的我和大河原警部都肯定不是凶手,但除此以外的任何人都请怀疑,要放弃先入观啊。”说完后便转过身来,回复了原来的位置。
“只说这些?”我问道。
“虽然想说得更详细一点,但若再多说便已是泄露谜底。即使只是暂时性,但担任这种欺诈的同谋,实在是……”天下一抱着头蹲坐着。
“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返回到小说世界去吧。”我捏着他的脖子,勉强拖着他离去。
这天晚上,部下们监视着这大屋的四周,我也在大黑家中过夜。借了毛毯,与交替休息的警员们一起在大厅内瞌睡。天下一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只给他一个人预备了房间。
我也会偶尔起来,在屋内四处走动,纵使也知道那也无法找到什么线索,但这种没意义的搜查,却是我在这小说中的任务。
在不知第几遍的巡视之后返回大厅,看见其中一名部下正与天下一在谈话。
“你在干什么?在这个时间。”
“怎也思潮起伏得无法入睡,所以便起来了。警部,去吃了有毒的巧克力么?”
“在说什么?我去了巡视四周。”
“天下一先生说凶手并不是居住在这所大屋的人。”那警员礼貌的说道。
“哼,”我望向外行侦探说道,“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动机。”天下一说道,“大黑一朗虽然死掉,但谁也没得到益处。”
“不会吧,不是有承继大额遗产的人么?”
“若是以前的大黑,确实会是那样,但由于前一阵子公司的经营恶化,现在个人资产已剩下不多了,既要偿还贷款,还要缴纳遗产税,全数大概都会花掉了。”
“保险金又怎样?也许有购买人寿保险呢?”我向旁边的警员问道。
“是有购买了,受益人是妻子野舞子”。“警员望着手帐回答道。
“那么,那个女人便是凶手了。”我立即说,“肯定是那样。”
可是天下一却在摇头:“金额只是区区的一千万日圆。虽然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已是大额金钱,但是否值得以安定的生活来交换呢?”
“嗯。”我低吟了一声,然后问那警员道,“仇恨那方面又如何?感情的方面?”
那警员搔着头说道:“关于那个,根据到目前为止的调查所知,没有发现那方面的事情,可以称得上是平稳无事。”
“应该不会那样,始终是富有人家,怎会没有恩怨或爱恨什么的?再去详细调查一下。”尽管就连自己也认为说得非常勉强,但我也照样叱责部下。
部下沮丧地回应道:“是,知道了。”
这时从旁边响起了声音,一望之下,便看见披上了长袍的大黑高子正站在门边。
“大黑太太,怎么了?在那样的深夜。”我询问道。
“我丈夫他……他不见了,各位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次郎?我没有看见。”然后望向那个部下,他回应说也不知道。
“从哪时不见了的?”天下一问道。
“那个……刚才我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不在我旁边了。虽然想到或许是去了洗手间,但怎也不见他回来,所以不禁担心起来,走下来看一看。”在日间那样嚣张的高子,目光中渗出了不安的神色。
“那么,”我站起来说道,“去找找看。”
我们和高子一起到大屋内各个房间查探。当然,其他的人都在睡,但也强行把他们叫醒来搜查房间。然而,不论在哪处都看不见次郎的影子。
我去质问在门外的警员,他们的回应是一个人也没有从大屋离开过。
“还再有其他房间吗?”我向高子及其他被叫醒的人问道。
大黑和夫发出了“呀”的一声。
“怎么?”我问道。
“难道……可能是地下室。”
对于他所说的,其他的人都像吃了一惊的样子。
“所说的地下室是?”天下一询问道。
“是避难所。大哥为防备有事情发生,所以建造了地下避难所。最近认为这个东西已没有必要,也松了一口气,可是……”
“请带路吧。”天下一满脸严肃的表情道。
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位于二楼阶梯的内侧,骤眼看来只像是利用了阶梯下的地方作为杂物仓,但当门敞开了之后,便是通去地下室的阶梯。
“知道这个房间存在的人,便只有这个家的人。”和夫说道。
下了阶梯后便是一间以水泥围成的房间,在那正中附近的位置,有个男人仰卧的躺着。高子尖叫了一声,然后就那样的昏倒了。
“全部人就这样不要动。”那样说完后的我走近尸体。那男人是大黑次郎,胸口插着一把登山刀,但血没有流出太多。
我呼唤部下到来,然后低吟道:“真是失败,给人乘虚而入。”
在警察的监视中发生了杀人事件,警方的颜脸荡然无存。我以拼死的态度,对这个家的人逐一进行查问。其中最特别留神的,是对大黑和夫的查问,因为一朗和次郎都已死去,掌握大黑制药实权的便是这个男人,仅只这一点,便让我把他标签为最重要的嫌疑犯。
“立即招认吧,是你杀了他们二人。”
“不是,我没有做过。绝对没有这回事!”和夫半哭着否认道。
然而,最终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还无法逮捕和夫。我双手抱臂并说道:“嗯,难道凶手是次郎本人?为了什么理由而杀了父亲,然后畏罪自杀?喔,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这个解释很合乎情理。”
正当部下们也接受我的推理之际,天下一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
“不对,那是错的,凶手是别人!”
“你干什么?这里是搜查本部,没关系的人请离开。”
“可是,现在请你与我一同前往大黑家,看我揭发真正的凶手。”
“外行侦探在说些什么?很有趣嘛,会展开什么样的推理哩,让我好好的听吧。”
我和部下们一起前去大黑家。
一如以往,全部的有关人等都已齐集在大厅内,天下一徐徐向前踏出一步。那是在侦探小说中常见的场面。
“各位,”天下一说道,“今次的事件,就连我也感到头痛。最大的原因是,凶手的影像很模糊。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触摸不到。我尝试思索可能成为的凶手条件,那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点。首先,对大黑家内部非常了解,知道一朗很喜爱吃巧克力、及知道地下室的存在,这点是很明显的。其次,在次郎被杀的当晚,是在这所大屋之内。还有第三点便是,这个人把绿色原子笔掉进一朗书房中的废物箱内。”
“那岂非很奇怪么?这个家的全部人都完全附合你所提到的。”我说道。
“对于第一个和第二个条件来说确实是那样,但对于第三个条件则有所不同。”
“怎样不同?”
“身为女佣人的绀野也许都不知道,那一天的早上,一朗他亲自己清理了书房内的废物箱,把废物放进入塑胶袋内,然后把那个袋放置在大门旁边。在那个袋中有大量被撕掉的信纸碎片,那是经已查证了的事实。多半是为了不想给人看见那些信件,所以罕有地亲自清理。”
“呀!”我不禁叫了一声。说起来,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在大门旁边出现一个废物袋,那大概便是大黑一朗拿出来的了。
“在那个时候,废物箱应该还是空的,也就是说,原子笔是在那之后才被掉进去,但有可能那样做的人是谁呢?已外出的和夫、及司机樱田是不可能的,另外,野舞子和高子、以及女佣人绀野都聚集在饭厅,而直至巧克力送到来、惨剧发生之前,谁也没到过二楼的书房。这是大家说的。”
“那么说来,最重要的便是,谁也没有机会?”和夫说道。
“就是了。”天下一点头道。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凶手不是在我们之中吗?”我望着天下一的侧脸说道。
“不,凶手是在我们之中。”
“但刚才却说……”
“警部,”天下一望向我这边然后说道,“满足刚才所提到各项条件的人物,只得一个人。”
“是谁?”我问道。
“谁?”
“究竟是谁?”
大黑家的各人一起追问侦探。
天下一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呼出,再舔着嘴唇然后说道:“换句话说,这个能够不被怀疑而随意在屋内走动、并且能够把原子笔掉进一朗书房内的人,就是你、警部!”然后,他指着了我。
全部人都瞪大了眼、与及发出惊讶的声音。
“怎么嘛、说出那样的傻话来……。。”
“觉悟吧,”他说道,“当你以查问为藉口走入一朗书房的时候,便偷偷的把原子笔掉弃在那儿。”
“为什么我要那样做?”
“装傻也没用,我已经全部都调查过了。”
“傻的是你吧,说调查什么的。”我叫道。
“我去调查过凶手买巧克力的店子,给那里的店员看你的照片,虽然你大概已掩饰了真面貌,但那店员说还记起你额前的伤痕。”由于天下一的说话,我不禁按着自己的额前。那里确实是有伤痕,是在年轻时候被凶手割伤的。
“另外还有另一个证据,那便是次郎在被杀的晚上,当你巡查后返回来时,我曾经问你是否去吃了巧克力。那是因为在警部大人的白恤衫上,附着一小点看来像是巧克力的污迹。我想那其实并不是巧克力,而是倒喷的血迹。如果调查那时穿着的恤衫便会清楚了吧。”
“那个……”顷刻间找不到反驳的句子,我顿时手足无措。
“为什么?这个警部竟然干出那样凶狠的事?”大黑野舞子说完后便没话说了,只是在摇头。
我望着她那一表正经的脸。
“你问我为什么要干出那样凶狠的事?凶狠的是你们,你们才是杀人凶手。”
“说些什么?为什么说我们杀了人?
“你不应那么问,忘记了花子的事么?”
“花子?啊!”大黑野舞子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说道,“你是那个人的……”
“父亲。”我瞪大眼睛说道,“女儿花子曾经与大黑次郎交往,甚至已经有了婚约,也有到这大黑家里来。可是,大黑次郎突然抛弃花子,与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董事长的女儿高子结婚,当然,这是大黑一朗与野舞子命令他儿子那样做的。受了重大打击的花子在上个月自杀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计划对大黑家报复。”
“那个人自杀了……有那样的事么?我完全不知道。”野舞子虽然那样说,但现在才哀伤,却已经太过迟。
“果然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天下一说道,“你断定在巧克力下毒的凶手是这个家的人,只是为了要利用搜查作为藉口,让你本人能够随意在屋内行动。”
“确实是那样。”
“大黑一朗喜爱吃巧克力、及地下室存在这些事情,都是从你女儿那处听到而知道的吧。”
我点了头。
部下警员们诚惶诚恐的走近过来,然后很客气的把我扣上手镣。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搞的!”突然天下一开始搔起头来并说道,“终于来了,‘我’是凶手,是一个老掉牙的模式,任谁都能够制造出意外性来,毫无技巧可言。”
“算了吧。”我安慰着他道,“即使是这种意外性,也还是有推理迷喜爱。”
“但那些却并不算是真正的推理迷。”他说完后再把身体转向读者那边,点头作揖并说道,“对不起,今次是很不公平的。真对不起。”
就在这时响起了砰的一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个长了髭的男人一边在吁吁的喘息着,一边环顾四周,然后搔着头说道,“哎呀不好,迟来了真抱歉,因为给另外的事件缠绕着。”然后他——大河原警部望向我这边、瞪大眼睛说道,“怎么呀,金田警部。脸色不太好哩。”
(原文初发表于“小说现代十一月增刊号メフィスト”1994年)
第十一篇 禁句——无头尸
除了方形的一楼部份之外,这座塔呈现成一个白色的圆柱形。除掉各处的窗子,便是一所全无凹凸的枯燥建筑物。
长时间向上望,就连头也痛,我右手轻轻搓着头的后面。
“高度约六十米。”所属地区的警员说道。他仍然向上望着,鼻孔中的几条鼻毛也可以看得见,“直径大概约是六米。”
“预备作为灯台么?”
当打算开玩笑的我那样说时,那警员以认真的表情摇头说道:“不,我想不是。想来在这一片陆地中,即使是灯台也没什么用处。”
“明白。那么是烽火台?”
“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反驳,但在这个时代,所谓烽火台这东西其实……”大概没发觉那是开玩笑的吧,那警员回答说道。
“重要的是,”我咳了一声后问道,“这座塔是作什么来的?”
“根据这个家的人说,好像是用作暝想的场所。”
“用作暝想?为了什么?”
“好像是这个家的主人雨村,曾多次透露说当对人类社会的交际往来感到厌倦时,便上来这里作精神上的松弛。”
“哼,有钱人便存在有钱人的烦恼。”
我巡视塔的周围。塔的南面,是一所如欧洲贵族居住般的大邸宅,北面是一座颇高的山峰,西面是树林,而东面则是私家高尔夫球场。这些全部都是在雨村家的土地上,真是有钱便什么都有。
“昨天晚上,有谁在雨村家中?”
“现时已知道的,有出席昨晚举行的私人宴会的亲戚和朋友,合共二十三人。”
“风间大介也包括在内吗?”
“不,不包括风间。不要说宴会,就连那所邸宅也没有进入。”
“连邸宅也没有进入?为什么?”
“不知道,但即使不进入邸宅,也能够直接来到这座塔。”
“啊。”我再次望向这座塔,“好,总之入去里面一看吧。”
尽管说是早上,但里面却颇为昏暗。入口的正面是管理员室,一个瘦削的老人正望着放在窗口后面的电视机。那老人一注意到我们,便急忙的戴上眼镜、轻轻的打一声招呼。
“是他看见风间的。”那警员说道。
我向那老管理员询问有关情形。
“我想风间先生来的时间是晚上约十一时半,什么也没说便直上阶梯,由于风间经常来,所以那时虽然觉得有点怪,但也没有太在意。”老管理员一边在密密的留意眼镜的位置、一边说道。
“确实是风间?”我为了慎重起见再问一次,因为这个老人的视力,想来好像怎也无法信赖得过。
“想来就是了。”可是,他的表情却像在说“不太相信。”
“是风间,一定没看错,始终在前日刚买了新的眼镜。”他把那副嵌入了厚镜片的老花眼镜除下来给我们看。
“穿着什么服装?”
“好像是黑色的礼服。”
那样说,是打算出席宴会?
“在风间之前有没有人先上塔呢?”
“没有。”老人断言道。
“之后呢?”
“也没有。”老人进一步肯定的说。
“没错了么?”
“没错了,由于过了很久风间先生还没返回下来,我正感到奇怪之际,秘书先生在约十二时半从大屋那边走过来了。”
“秘书说因为发现雨村先生不在,所以到来找寻?”
“是。他问过老爷有没有到这里来,我回答说老爷并没有来这里,但风间先生则走了上去,秘书先生觉得奇怪,所以也上去了。”
“然后……就发现了?”
“好像就是那样。”在旁边的警员答道。
“明白了。无论如何,上去看看吧。升降机在哪儿?”
“没有升降机啊。”那管理员回答道,“请使用阶梯吧。”
“什么?使用阶梯走上六十米的高度?”
“对。”管理员点头道。
我望了一下在旁边、像在说不好意思的警员,再望返管理员,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们踏上沿着墙壁内侧建造的螺旋阶梯,大概即使是拥有者雨村也无法一口气走上去吧,因此在中途的一些位置放了椅子,在那些地方虽然为了观看外面而装上玻璃窗,但玻璃却全是嵌入式、不能敞开的。
“风间……吁吁……好像是一名冒险家吧。”我一边在喘气、一边询问在旁边的地区所属警员。
“像是了……呼呼……雨村……吁吁……就是资助人。”
“什么……吁吁……由雨村资助?”
“两人在高校时是同学,就是这样的关系。”
我们喘着气、终于到达最高的位置,然后打开铁制的门,走到外面去,那儿是一所圆形的展望台。
“啊,大河原警部。辛苦你了。”预先已到达的部下向我打招呼。包括他在内的四名搜查员,正围着一个给蓝色塑胶罩布裹着的东西,从罩布的一端,穿上皮靴的脚伸了出来。
“那便是受害人?”尽管一看便能知道,但我还是问道。
“是的。须要一看吗?”其中一名部下询问。
“当然了。把罩布揭开来。”
当我一说,部下们都瞬即显露出担忧的表情。过不多久,其中一人弯身拿着罩布的一部份,就这样的便把它翻开。从我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穿着礼服的尸体。
“啊!”我低吟了一声。虽然感到有点不舒服,但由于以前已看过了不少尸体,因此也不至于呕吐起来,可是,仍然禁不住皱起眉头。
尸体没有了头部。
当应该说话的我还站着发呆的时候,从背后响起的鞑鞑声传入我耳中,回头望去,天下一大五郎那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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