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于今，没有什么传说能像龙的传说这样众说纷纭，且多姿多彩；也没有什么习俗能像崇龙习俗这样，广泛而深入地流播到包括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在内的社会各个阶层，并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渗透到坊间闾里、道观丛林，直至华夏的每一个角落；以致时至21世纪的福州第一江景豪宅“君临闽江”，也没有忘记于今年3月28日树立两座价值百万的九龙玉柱华表。因而，今天我们来探讨一下龙的起源及其文化含义，不仅很有意义，也实属必要。

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特别是从事过古生物研究工作的笔者，从不认为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真正的“龙”。因而本文所谈“龙的起源”，实指“龙崇拜的起源”。换言之，这里的“龙”既指实体的龙，有时也指抽象的“龙崇拜”或“崇龙”。

我们常说自己是“龙的传人”，自然以为龙是我国的“特产”了。其实传说中的龙，古今中外都有。如，有人说中国的龙源于西方文化中的dragon，大约在黄帝时期传入我国。而英国学者史密斯认为龙乃源于巴比伦，后经印度传入中国。前苏联有一学者则认为，龙是印度蟒蛇和爪哇飞蜥相结合的产物，并在从地下发掘出来的巨兽骨骼影响下变成了有翅怪物。究竟有多少个国家有过龙的传说，一时恐难说清；但流传得最广，且版本最多，又最为精彩的，则非我国莫属。不过，这种龙是外国传入我国的说法，仅仅是一种毫无根据的假说，近年已被我国学术界所否定。

排除龙起源的外来说，并不仅仅因为那是许多人臆测出来的结果，更主要的是因为在我国除了众多的传说外，还有许多文字和实物考古证据，都有力地证明了龙的确起源于我国。这些证据表明，早在数千或上万年前的原始社会时期，我国就有龙崇拜习俗。1994年，考古工作者在辽宁阜新查海遗址发掘出一条用石块摆塑起来的龙，其形状如蛇，是我国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最早的实物龙，距今8000多年。此前，这里还发现过两块龙纹陶片。从文字上说，在我国最早的象形文字甲骨文里，就有“龙”字，其写法可分一繁三简四种字体。而对龙崇拜的最早研究，可以追溯到东汉时期，其时王充在《论衡·龙虚》一文中，根据秦汉时期所流行的“马首蛇尾”龙形，认定龙是“马蛇之类”。

探讨龙的起源，最关键的应是对龙原型的认定。但恰恰在这一点上，学者们的意见殊异，迥然不同。大抵说来，下列一些动物和非动物，分别被不同的人认作龙的原型，它们是：毒蛇、扬子鳄、恐龙、蜥蜴、龟、海洋巨蟒、河马、野马、穿山甲、水牛、长颈鹿、蜗牛、蚕、松柏（树神）、闪电、彩虹、星象，以及母腹中尚未发育成形的胎儿、生殖器官等。除了这些单一动物的龙原型外，许多人更趋向于认定综合众多飞禽走兽各种器官于一体的龙原型。如北宋董羽曰：“头似牛，嘴似驴，眼似虾，角似鹿，耳似象，鳞似鱼，须似人，腹似蛇，足似凤”。如今，龙身为蛇形，已为大多数学者所公认。

关于龙崇拜的性质，学术界有图腾崇拜和灵物崇拜两种观点。其文化含义主要有六种，即：百虫之长（故为避邪御凶的灵物），保护神（如建筑物装饰用“二龙戏珠”以避邪），水神（掌管雨水），祥瑞的象征，专制皇权的象征（如龙袍），民族文化的象征（如“中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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