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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luyued 发布于 2011-01-26 16:52   浏览 N 次  

南怀瑾先生九十岁的人了,为了母亲的缘故从不过生日,有一次一个学生提着蛋糕去祝他生日快乐,他却不理不睬,他认为生日即是“母难日”,是母亲受苦的日子,有什么好庆祝的。 我只是个凡人,没有先生那样的超脱深情,年年生日也是一番庆贺,一番热闹,今年没有了学生,远离着宝贝,又正好生日是周末,心里早就涌上了落寞的情感,一种没有着落的游离状态分明是无法劝慰的,即使大宝贝早就告白明天他把自己全部交给我驱使,但心还是一种有所待的茫然。今天正好读到子路的“二亲之寿,忽如过隙,草木欲长,霜露不使,贤者欲养,二亲不待”情感便汩汩而来,一发不可收。 只这一句:我这一生给了母亲什么? 四十六年前的此时,我在母亲的腹中还是安睡的样子吧。四十六年前的十个钟头后我给了母亲怎样的痛楚而来到了这个世界? 四十六岁的我,母亲就已经离开十年了,我的一生只有三十六年有母亲陪伴,而这三十六年里,我给了母亲什么? 我是母亲的第四个孩子,前三个都是哥哥,我的到来是母亲最大的快乐吧。母亲从没说过她对我是怎样的期待,只是一次次的描述父亲看到我是个女儿时,高兴的回家追赶着鸡满院子里跑的样子,一次次的说到父亲看着我圆圆的红色的脸时高兴的说就叫“小红”吧的幸福,但是,我知道母亲的心是如父亲一样的为我的到来幸福的。只是现在我无法知道,小时的我真的让母亲骄傲过吗?母亲抱着我站在街头接受人们的赞扬时,我真的是她的骄傲吗?希望那是真的,今天的我心才稍慰。 我记得我有一双又长又黑的大辫子,我知道那是母亲的最爱。每天清晨无论母亲多么忙碌,都会坐在一个高凳子上,让我做在她怀里的小凳子上,然后用一个深褐色的木头梳子给我梳头。母亲喜欢把我的辫子编得很紧很紧的,她不喜欢我的头发有垂在额前脑后的,甚至为了我头顶的一些碎发,她有时就先在头顶上给我扎两个小辫子然后再顺着编成大辫子。从我记事一直到我上初中住校,这个镜头是每一天的,从来没有间断过的,这才造成了我上初中住校,自己不会编那个长长的大辫子。那时,甩着长长辫子的我,一定是母亲的骄傲。可我却在学会梳辫子的日子,自己偷偷的把辫子剪掉了。从此,母亲再没认真看过我的各种变化花样的短辫子,也再没帮我梳过头。直到那年我大学毕业,我又留起了长长的辫子,歪歪的斜在脑后回到家中,母亲用手再次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辫子说:“细了很多了,小时候那头发可是真多啊。”今天的我才读懂我的那长发,对于母亲的意义,那是母亲对我这个唯一女儿的一点特别的爱。 我没有大哥的忍耐,没有小哥的乖巧,没有大姐的能干,没有二姐的聪慧,我从来没有那么真实的给母亲带来过骄傲和荣耀。大姐帮妈妈操持家务,看管弟妹,二姐默默的真的帮母亲一起挣钱养家,大哥在关键时刻是母亲商量问题的依靠,小哥在母亲生病时一心的床前床外,只有我,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母亲。我不像母亲希望的那样淑女,我在学校当的官没有小哥大,我在学校的文体活跃超不过大哥,我是家里唯一闹着退学的孩子,我还是家里唯一因病休学一年的孩子……我曾给母亲带来了这么多的烦恼。 大学那年我真的成了母亲的骄傲,我感觉到了。 周末我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服,戴着耀眼的大学校徽,回到那个几十年不出一个大学生的小镇,我高挑身姿甩着乌黑的麻花辫穿过那片军营,我去药场接母亲下班,母亲那么自豪的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闺女回来了。”然后我就挽着母亲的胳膊,昂然微笑的穿过啧啧的赞美声,穿过小战士们炯炯的目光,和母亲窃窃私语的亲密着。那是我人生和母亲最近的日子,我也是孩子们中唯一能和母亲挽着胳膊走路的人。而这样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一年,母亲回到北方,我依然就读南国,最爱我的人从此天隔一方。 即使再相聚,岁月恍惚,只记得出嫁的前一夜,母亲泪流满面的说:“我养闺女还没有养够啊。”我却全然不悟这句话背后的无限伤感,总以为日子还很漫漫,总以为我还会有很多的时光慢慢和母亲一起咀嚼,总以为给了我生命母亲就该陪我一直到地老天荒,总以为我的每一个生日母亲都会重新说起我出生的那个清晨,那个和我的呱呱声一起响起的军号,可是母亲只陪伴了我三十六年,而这三十六年里,我有十年不懂事,我有十年在外流浪,我还有十年出嫁为人妻了……我陪伴母亲的日子加起来没有六年,我给予母亲的骄傲也只有那长长的辫子和俏丽时的校徽,痛。而这四十六年里,我已经失去母亲整整十年了,这十年的思念换不回来母亲的一次微笑了,哪怕在梦里。我还将继续着我的彻骨的思念,又一个十年二十年…… 四十六年前的这一天再次来到,我已经可以佳肴满桌美酒满盏的呼朋唤友了,只是我无法再给那个赐予并养育我生命的母亲敬一杯红酒了。我还是安静的给自己找一朵花,悬挂在记忆里算是纪念了这个生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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