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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云杯”征文 苦婚(纪实文学--2)

luyued 发布于 2011-01-26 13:56   浏览 N 次  

故事之四:迷失在花季

弟兄反目,刀来剑往,杀出一个姑娘来

1990年夏,流火季节。

苏北某村胡姓弟俩,因宅基地问题,积怨已久,这一回,终于“火山爆发”。先是女人互骂,后是男人动手,接着摸刀动棍,一场大战,放到了几个,双方都有头破血流者,一同住进医院,相互拼命花钱,都想在对方腰包里挖一把,结果谁也挖不到。

正赶农忙时节,地里野草贼长。老大家里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小儿书启守护,因为打架时,书启不在家,所以没有流血。老二家里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千斤护院。他们双方既要给亲人送饭,又得到田里锄草。老二家里有两个未来女婿帮忙,锄草是不成问题的。成问题的是老大家,书启是个书呆子,没干过多少农活,所以五六亩玉米地都荒着,玉米苗没有草高。

有亲邻看不过意,就替老大家请来几个大姑娘、小伙子帮锄。这帮年轻人中,有位十六岁的姑娘姓刘,人长得很精巧,手脚勤快,嘴又甜,名巧儿,跟电影《刘巧儿》同了名。

刘巧儿原来对书启就熟悉,只是没有接触的机会,这次正好联上了。刘巧儿喜欢听歌,特别对小虎队唱的歌偏爱,胡书启长得就像小虎队中的乖乖虎。所以,刘巧儿对胡书启钟情也偏爱,对胡家的活儿干得也特别卖力。书启为感谢他们,留大家吃了一顿饭,还把甜甜的糖开水送给了刘巧儿。一来一往,双方有了好感。

弄假成真,鸳鸯成对,婚成只因母多嘴

胡家在庄上是大户,刘家在庄上是孤门独户。刘巧儿父亲因犯盗窃罪被判刑七年,押在洪泽湖农场改造。只有母亲带巧儿在家。母亲啥都好,就是嘴不好:好说。巧儿去胡家帮助锄草,她没意见。乡里乡亲的,谁用不着谁?她不仅同意,而且还操使女儿去。可是,巧儿经常去,而且常常回来很晚,她开始起了疑心。女大十八变,把不住就会出问题,出了问题,她跟那贼男人没法交待。虽然她男人是贼,她不厌他,因为他对她好。女人不就是图个丈夫能知疼知热吗?巧儿才十六岁,啥事都不懂,过了十八九,等她爹回来了,再找个婆家也不迟。实际上,巧儿的婚事她不当家,也不敢当家,一切听她贼男人的,贼男人是她主心骨。人在农场,但还“遥控”着她,她年年都去农场一趟,一来是看望,二来是汇报。她若不去,农场的管教干部还来催呢。

她看巧儿去书启家越来越勤,就愈加不放心。她要巧儿不去,巧儿不听。她问巧儿,巧儿不说。巧儿能说什么呢?因为她本来就没和书启谈恋爱,只是在一起相处玩玩罢了,所以没得说。巧儿越不说,母亲就越憋得慌。她对巧儿说:“婚姻大事,没有我们做父母的同意,你要乱来,我不依你。你就是看中书启,也得等你爹回来才能定。”巧儿没有理母亲那一套。

巧儿母亲怕巧儿真的跟书启谈上了,就四处放风,说她根本就看不中书启,更看不上书启家。书启家有什么,屋没像样的屋,只有草房五间,弟俩都没结婚,巧儿过去没福享。巧儿妈这番话想通过四邻传到书启家,让他死了这份心。谁知书启家原这意思,倒让她提醒了。书启和巧儿之间的一张纸被挑破了,索性真的谈起恋爱了,而且越谈越热乎,像电视电影里那样,也尝起了禁果。

少男少女,怀抱孩子,自酿苦水自己咽

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

常来久往,竟坏了孕。

书启家高兴了,因为分文不花,白白捞个媳妇不说,还带来个后,能不高兴吗?要知道在农村找个媳妇,不盖散间大瓦房,不花几千块钱彩礼,门眼都没有。然而,这一切都省了。

巧儿妈可恼火起来。十六岁的女孩子,还没出闺就有了孩子,她老脸朝哪儿放?再说贼男人那儿怎么交待?她打,她骂,她找到书启门上,一切都无济于事,她闺女爱上书启了,她有什么办法。只得让步,不过,得找个台阶下。于是,让男方托一个有脸面的人来补提婚事。这位有脸面的媒人全书启家不要太小气,送千把块钱给巧儿妈,不管怎么样,抚养一个闺女不容易。书启家答应了,书启还陪她娘儿俩一起去看了贼老子。巧儿爹正碰上减刑,心情又好,看着女婿还算顺眼,再说,胡家又是老户人家,靠了他家,没人欺负,也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结婚不到一个月,巧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两家都很高兴。只是,他们本身就是孩子,又怎能带好幼子呢?日子长了,他们便承受不起家庭的烦恼,担当不起做父母的义务,于是,书启和巧儿便产生了矛盾。打、闹也习以为常。气极了,巧儿把孩子一丢,就到外面云游几天。丢下吃奶的孩子,她不知道心疼。婆婆急了,抱着孩子四处求奶。

就这样,小两口吵一阵闹一阵,好一时坏一时地生活着。没人知道这桩婚事能维持多久,婚姻维持了,他们又能幸福吗?

他们体会不到也不会体会到组建家庭的意义,更没有依法办理结婚手续的意识。

故事之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蓝色的大学梦破灭了。

她只得回到那穷困的山旮旯里。

她很美,美得自然,没有城里靓女的雕饰,她曾是那个乡村中学的“校花”。可她家穷,父母为了续“香火”,给她添了四个妹妹还是没有“丁”。违反计划生育,接连罚款,能不穷吗?

她生性高傲,不甘心贫困。既然大学不能上,就想走发财路。她一门心思想挣钱,因为有了钱,她可以在城里立足,她一心要走出农村。

她买了一大堆致富技术资料,最后选上中华大寿桃的项目,还喂了一些鸡鸭。

她带着收获的大寿桃和红扑扑的鸡蛋,进城叫卖。她不怕丑,不害羞。做生意、跑买卖是搞“市场经济”,当官的都能干,她为啥不能?人总是有点怪,看见漂亮的姑娘卖东西,不买也想买一点。再加上她嘴甜,所以生意很红火。一年也能挣个万儿八千的。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涉入了她的生活圈。那男士长方脸,大胡子,常来买她的寿桃,时间一长,便成了老主顾。

他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沿街卖寿桃,是上帝在作孽!

她说,漂亮的姑娘就不能卖东西吗?

他说,你应该去当攻关经理或是秘书。

她说,我没那个命。

他说,我可以帮你。

她说,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

他说,我有个公司,可以让你来干。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爱我。

她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帮你做好事的。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得牺牲。但是,牺牲得有原则,她比他小二十岁,可以牺牲;她比他漂亮,可以牺牲。不可牺牲的,就是不当他的情人,更不当他的二奶。爱是可以的,虽然这种爱也是买卖。但想占有她是痴心妄想,除非他娶她。

说是让她当秘书,可什么字也不让她打,什么文件也不让她收,什么人也不让她接待,整个就是一个花瓶,一个摆设。大胡子说,她是他的生活秘书。主要是陪他跳跳舞,谈生意时做个陪衬。

一连几个月,大胡子对她的确很尊重,没越过“雷池”半步。看大胡子正正派派的样子,她暗笑自己是神经过敏。一次,大胡子郑重其事地跟她说,要娶她。——她了解过,大胡子是没老婆。大胡子把她带到一栋别墅,说是未来的新房。在未来的“新房”里,他要她喝酒,她不喝。她本来就不会喝,更何况,她怕喝醉了让大胡子讨便宜。女人守不住贞节,以后会有苦果吃。他看她不喝酒,就倒来一杯咖啡,雀巢的,她在电视里看小姐喝过,自己从未尝过,所以就尝了一杯,谁知,这一尝就不知不觉睡了起来。

待她醒来,夕阳已到雁背。掀起被子一看,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那个地方隐隐作痛,辣乎乎的。大胡子正坐在一旁欣赏她。她知道自己失身了。她没哭,也没吵。哭又啥用,人已经被玩过了;吵也没用,相反丢自己的脸。她穿上衣服就要走。大胡子拉住了她,问她上哪去?她说,卖寿桃。大胡子说,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她说,有屁快放。大胡子说,我对不起你,但我实在太爱你了,我一定娶你做老婆。不信,这套房子就交给你。他果真把房门钥匙交给了她。她也果真留下了钥匙。大胡子说,从今后你不要到公司上班,我养活你。不去就不去。

他常来磨她,起初,她逼着要大胡子跟她去领结婚证。大胡子说,一张花纸就能把我俩拴住了吗?她想想到也是,男人要变心,用老虎看着也看不住呀。经不住大胡子软攻硬磨,特别是钞票的诱惑,她再次给他。反正给过了,给一次也是给,给十次也是给。这一给就是大半年。

一次, 从老家返回,发现东西没了,大门还是锁着的。以为招贼了,就打电话找大胡子。电话不通。正要去公司找时,来了一帮人,还开来一辆汽车,车上装着新家具。原来,房子被大胡子卖给别人了。也许这房子原本就不是大胡子的。

来到大胡子公司,公司已被查封,大胡子不知去向。她傻了眼。

她没哭,哭不出来,泪变成了血,血只能往心里流。

她没有找大胡子,也没告。她还要保护自己的声誉。她还在做小生意,不知结婚没有。

故事之六:惊破风流鸳鸯梦

他与她,凭水而居,隔河相望。

从小割草挖菜,同在夕阳下玩家家。小学到初中,坐一张课桌。不是他们不聪明,实在是乡村教学质量太差,两人虽然在班里成绩是佼佼者,考大学时却双双落于孙山之后。回家后,一个在家喂鸡,一个在家养鸭,相见常常在河畔。她十七,他十八。朝夕相伴,情深意浓,爱神终于降临他们中间。

媒人受托,穿针引线,双方家庭同意结婚。为了心爱之人,第一次上门,男方就花了一千多块钱的彩礼,买的是:香烟(岳父大人用的)、角蜜(丈母娘喜欢吃的)、自行车、手表、衣服等。男方钱花得通快,女方礼留得爽当。

定亲后,就得送节礼。一年三大节:端午、中秋、大年节。前两个节得送九个“十”:肉十斤、鱼十斤、酒十斤--------年底还得加个“十”,表示“九九十成”。送一个节少则几百,多则上千。虽然家中贫困,为了娶媳妇,男方摔锅卖铁也得送。好容易熬到换帖,——正式确立婚姻关系(民间习俗,换生辰八字)时,女家要的彩礼更高:金戒指、金项链、电视机,----带色的;洗衣机,----自动的;皮箱、衣物等,上万元恐怕也拿不下来。男方如同洋鬼子看戏——傻了眼。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不买不卖,哪来这么多钱?可是,没这么多彩礼,就意味着断绝关系。男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心断了这门亲,上千块钱已经花出去了,要不回来。何况儿子也不愿意,所以只得东借西凑想法办理。 这次或许还能应付,可是到了结婚那一天,女方还会要多少钱呢?女儿看父母高价出售自己,甚不满意。她在河边约了男孩,献上一计。男孩思前虑后,只得依计行事,不然,他得不到心上人。

换贴那天,双方父母各偕子女,让媒人陪同进城选物,超市里转一遭,男孩女孩突然失踪了。双方分头寻找,找遍了全城也不见人影。眼看太阳落山鸟归林,女方父母拽着男方父母大闹:“你把我闺女藏那去了?今天不把我闺女叫出来,我就跟你拼命!”男方亲家也拉着女方亲家,高喊:“我花了这么多钱,你还不把闺女嫁过来,你女儿还把俺儿子拐跑了,马上办喜事,没有新郎新娘怎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赔我儿子!” 双方互不相让,倒霉的是媒人。她像风箱里的老鼠,俩头受气。原指望混顿酒喝,捞点礼钱,想不到挨双方一顿臭骂,愤怒之后,悻悻一走了之。

半个月后,双方父母各收到一封信,说是儿女不堪婚礼折磨,私奔到新疆打工度日。如今,他们已成了家,请家长不要抱怨,和好如初。

男方父母听说儿子没事,还和姑娘成了亲,心中倒也欣慰。

女方父母却整日不得安宁。原指望从男方那儿逼出点彩礼来,留点给自己的儿子结婚用,这下可好,闺女吃里扒外,弄得鸡飞蛋打,人财两空。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便想方设法,让女儿回来。女儿一旦回到家,就不让她再见到那个小子,对方不拿钱来,就了断。于是,就一封信寄到新疆,对男孩说:“如今,生米已成熟饭,我闺女跟了你,家乡人人皆知,我们也只好由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回来,明媒正娶,正经八百地把我女儿娶过门。”

男孩想回,女孩不同意,说这是她父母耍的“阴谋”,男孩从命了。

女方父母见孩子们不理会,于是使出“杀手锏”,让自己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躺到男方家去,又屎又尿,糟蹋对方。并威胁说,闺女一天不回,他老母一天不“撤”,倘若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拉倒。

这一手还真厉害,男方父母真的给震住了。于是亲自苦苦哀求,两个孩子只得返回,等着做团圆梦,谁又想伤父母的心呢?

回到家后,迎接女孩的不是笑脸,不是鲜花,而是一群冷眼,两顿棍棒。女方父母在女儿刚回家时,没对男方家做出什么反应,一个月后,反目了:要想娶他闺女,在一个星期之内,没一万块钱拿来,别提。

为什么要等一个月呢?原来是怕女儿怀孕。一个月后,看女儿身体没什么变化,彩礼也见不到,于是当即决断。男家为图安宁,没有去追究。后来,女孩被送到城里,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板。那老板大她二十岁,有子女。

(1994.2.稿发《新华日报》等多家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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