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人之死”之：诗人的舒婷已死，名人的舒婷被供着

舒婷，新中国成立之后鼓浪屿出的最具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人物，她的朦胧诗影响了至少整整一代中国人。但舒婷现在不写诗了，她也不再把自己当诗人看。2002年的《收获》杂志第6期刊登了一篇作家陈村和舒婷的谈话文章，叫《陈村VS舒婷：我已是狼外婆》，其中写道：陈村说，“你现在还有什么感想啊，比如说读以前的什么《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舒婷说，“这不能读，受不了，受不了。”陈村说，“自己也受不了啊？”舒婷说，“自己也受不了。”

现在的舒婷，隐居在鼓浪屿的家中，做着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但舒婷的名气毕竟太大了，大得她想归隐田园都不能如愿，早几年，她的家庭住址被标记到了地图上，不时要接受游客的骚扰，最后在她几番抗议后才撤下。逃离了游客的骚扰，舒婷却无法拒绝政府的招用，如今的她是厦门市文联主席，当然，挂名而已，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舒婷是“不管事的文联主席”，厦门市文联是书记当家。

是舒婷爱当官吗？自然不是，在政府挂个头衔，对舒婷来说不是一个职务的问题，而是一份不低的薪水！她的文联主席职务可是正厅级干部，相当于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年薪不下十万吧？这足以让舒婷过着十分富足的平淡生活，足以让她悠闲地书写“真水无香”的散文。

假如没有这份薪水，舒婷何以为生？

著名文学评论家李美皆曾这样点评现在的舒婷：当舒婷竭力不拿自己当诗人看时，还应该意识到两个尴尬的问题。其一，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以诗人的名义去享受那些不言而喻的尊荣和专宠呢？以诗为耻，却又享受着诗人华盖下的种种好处，这不是太令人不安了吗？以诗为耻，却又以参加诗会为荣，这不是太矛盾了吗？舒婷太没有理由鄙薄诗歌了，舒婷自称“退役诗人”，但在中国国情下，“退役诗人”享受乃至超过“现役诗人”待遇的情形太多了，这也很值得质疑。其二，如果她不是诗人舒婷，她的散文还会有人看吗？舒婷的散文，本来就不过是对其诗人名头的透支。

舒婷还有什么理由以诗人的名义去享受那些不言而喻的尊荣和专宠呢……如果她不是诗人舒婷，她的散文还会有人看吗？舒婷的散文，本来就不过是对其诗人名头的透支。

这样犀利的语言，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2010年底，《第一财经日报》的记者邵芳卿拨通舒婷的手机想采访她，得到的回答是：我不接受采访。其实，舒婷的沉默早就是人所共知的秘密，特别是对有关鼓浪屿的话题。

2010年12月23日，福建电视台新闻频道“新闻追追追”栏目是一期关于鼓浪屿的讨论，鼓浪屿文史专家龚洁先生作为嘉宾参加了录制，在节目中龚先生透露舒婷准备搬离鼓浪屿了，因为鼓浪屿上的民生、医疗配套越来越不适合居家生活，但在他以及相关政府人员的劝说下，舒婷同意不搬了，要继续坚守在鼓浪屿。听起来，很有悲壮的意味，但更是悲哀吧？如今，舒婷连自己要住在哪里都身不由己了。

不论从生理还是心理的角度，舒婷都已经没有了作为诗人的激情，这很正常，由此而说诗人的舒婷已死，并不是什么难听的话，这恰恰是她对自己生命的升华和沉淀！然而，作为名人，现在的舒婷是被供着的，被政府一份不低的薪水供养着。这自然也无可厚非，既然她是公务人员，当然理应得到报酬。但是，如果领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干不管职责内的事，那么，舒婷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待遇？

再退一步说，这份待遇是政府强给的，不是舒婷强求的，因为她的名人光环对政府有利用的价值。但至少，舒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鼓浪屿人，在她身上，理应有一份对鼓浪屿的公民责任！这份责任，在“它甩我不掉，我离它不行”（舒婷形容她与鼓浪屿的关系）的鼓浪屿——她的家园——遭受破坏时，她应该履行。然而，舒婷选择了沉默和回避甚至逃避！

我更愿意相信，舒婷的沉默和回避，是在有所行动后的挣扎与失望中放弃自己的责任。这是不可原谅的！作为鼓浪屿的儿女，看到自己的母亲遭受欺凌，能因为你抵御不了对方的侵犯而对母亲不管吗？长此以往，岂非越加纵容欺凌者的为所欲为？

舒婷，就这样沉默着，在母亲的躯体上与世无争地玩弄着“真水无香”的文字，而她的母亲——鼓浪屿——已然在风雨中屈辱地死去。

这样的舒婷，何尝不也死了吗？以她为代表的鼓浪屿人，你们，已经死于对自己的家园——鼓浪屿——的不负责任！你们，从来没有形成过集体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家园。

原来，政府对舒婷的供养，是对她的祭奠。如果有人认为这是一句恶毒的话，那么，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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