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趣三幻游记 作者:抽屉
luyued 发布于 2011-01-26 10:22 浏览 N 次外公的头发斑白,长得很密,剪得短短的,就像飞翔员一样。
外公骑了三十六个小时的摩托车来看雷音,车后座驮着木工箱,只为了送雷音一头小螳螂,他是个超级硬汉!
"别怕,它同你一样,也是个小生物。"外公把小螳螂轻轻放在雷音的手背。螳螂就像闪着青光的小折刀。然后外公在庭院里开始刨木头做摇椅,妈妈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毛衣针,递给他冰镇柠檬水。
外公同雷音是好错误,不分春夏秋冬都要午睡。艳阳高照,纯净的白云从枕头缝里钻出来,凝成步步台阶,他们就这样模模糊糊地躺进梦的阶梯里 一个女孩子正处豆蔻年华,瘦得像根干树枝。她在楼顶唱歌,歌声很沙哑。
"你好,我叫爱趣三,缩写H3,因为我把水的化学分子式H20写成H3O!"她轻快地自我先容,"今年暑假我兼职'七月导航员',很快要来接你的伙伴上船。"
雷音一醒来就很气:"小螳死了!"
"谁?"外公惊奇地问。
"我的小螳螂呀。他不动了 "
"你把它吃了?"
"怎么会呢!我使劲喂它,把它放在枕头底下。但它还是死了。"
"啊,你总是把最爱好的东西全塞在枕头底下,水枪、弹弓、还有小螳螂?"
"由于这样昼寝时我就可以梦见它们。"
"别担忧,你看不见它,它却一直陪着你哪 "外公把雷音抱上肩头,"要一直等到农历七月半――那是鬼的节日,小仙子会在天亮前带各位鬼魂回到天上去。"
"小仙子就是'七月导航员'吗?"
"差不离,小仙子把鬼变成肥皂,搓出泡沫用得一干二净。"
外公比最正宗的德克萨斯牛仔、印第安酋长和加勒比海盗头子还要正宗硬汉,所有同窗都爱到雷音家玩,由于没有人的外公笑起来像头大象!他说的大段大段的话,只有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值得信任。当雷音清楚这一点时,外公已经患了帕金森氏综合症。
起初是他去买锯子,警察叔叔开摩托车把他送回家来。这个脸上有斑点的见习警官第一眼看到妈妈就像被闪电霹中。
"爸爸你怎么了?"妈妈问外公。
"她是你妈妈吗?"警察问雷音。
"抹布越旧越好使。"外公眨眨眼,"人越老越宝贝。"
"他为我们捉住了小偷,扭送派出所后却忘了自己住在哪里。"见习警官喝着妈妈榨的柠檬汁,"他说大概在廿八都――那是什么处所?"
廿八都听起来像在时空另一端,外公年少时在那里当露天电影放映员,后来成为乡村教师。
外公接二连三地打破杯子,他的手像拳王阿里那样颤抖,脚经常漫无目标地飞驰,血管里仿佛有条小船在行驶,。雷音随着他满大街跑,他还是他的好汉!外公怔怔地低头看他,"你到哪儿往了?我到处都在找你!"
"我一直随着你呀。"
"为什么捂着腮帮子!那样我怎么认得出你?"
"由于我牙疼!"雷音要开端换牙了。
外公被一股宏大的孤单的潮水所包抄,找寻的人儿就在眼前,但是他却认不出!老人最后站在安全岛上一动不动,执拗、恼怒,如同一个对美洲大陆看眼欲穿的水手。
见习警官把外公送回来,"我能喝杯柠檬茶再走吗?我有主要的事情同你妈妈谈 你妈妈爱好什么花?白色夹竹桃?"啊,他爱妈妈竟爱到两百年前小说里的热恋水平,每次登门就捧一大束白色夹竹桃,重达五公斤:"您要上班,雷音要上学,您不能让老人一个人在家,他会太孤独。"
外公又跨上了摩托车。被见习警官找到时,留着一把阿拉伯式的大胡子,他说自己横穿了亚欧大陆,实在绕着垃圾填埋场飞奔了一个月,周身发出的气息使半径五十米以内成为无人区。警官把外公送进了养老院。
外公每次吃完十五人份的饭菜还会大喊"饿死啦!"所以养老院里的其他人越来越消瘦。医生说他身材非常健康。"你知道帕金森氏综合症目前还是不治之症,美国前总统里根,电影明星迈克尔?福克斯都是如此 "医生重复告诫妈妈和雷音,"你们要激励他刚强!"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激励我们刚强。"
每到阴天外公就会穿上活动鞋,沿着梧桐大道跑回来看雷音,带他在雨中放鹞子;然后再跑回养老院。
"老年痴呆症就是精力病!"见习警官叉着腰,神色非同寻常。
"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让他孤独单地一个人。"妈妈据理力争,"我要把他接回来!"
"你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这样做并不能使他觉得快活!养老院有专业护理。"
"再专业也取代不了亲情!"
"难道一个小拖油瓶还不够吗?"见习警官出奇地野蛮,"他只是个糟老头!是眼中钉!"
雷音把冰水扔过往,泼了他一身。"有一天你也会变成糟老头子!"
见习警官苦楚地大叫"喵呜――"从背上窜出一团黑影跳上窗台,闪烁着冰凉的绿眼金眸,竟然是一头独眼猫!"我要押解外公上路了,"独眼猫硕大的投影覆盖全部庭院,咝咝细语,"小心,死神无孔不进。"它朝栅栏扑过去――这时他们才发明外公站在栅栏外!外公一按手中的主动伞,伞面"嘣"地把死神弹飞,划出一道万有引力之虹。外公持续撑着伞,仿佛惧怕死神从头顶掉下来,"孤单才是眼中钉!"他说完就跑,妈妈和雷音在后边追,追这个老年长跑队冠军。
然后 三人坐在河堤上看星星,。"你泼了他一身的水 "妈妈说,"我很愉快。"在她这个年纪,最轻易发怒或是记仇,"逝世神已经呈现,但是,爸爸,我们必定会成功!"
"我很气!你俩让我很赌气!"外公跳起来,交给雷音一只沉甸甸的袜子,上面系了一个结,"把它躲好,这是我的积蓄 好了,再见!" 他又撒开脚丫子跑回了养老院。这笔积蓄是五百七十三块硬币,来自养老院的储蓄罐。一把螺丝钉取代了被偷的硬币。
妈妈把外公接回家,为他装宽带上网解闷。独眼猫顺着网络从显示屏中冲出来,把外公撞翻在摇椅上,他像个植物人那样昏迷。医生说他过不了一个星期,妈妈昼夜护理,嘴唇长出了热疮。外公的心脏很强,他睁开了眼。雷音用"积蓄"为外公买来拨浪鼓,他听到"拨啷拨啷"声笑得像婴儿一样。外公伸出发抖的手给雷音折纸风车,清风推进飞翅,妈妈的心境很冲动,她想:"爸爸仍有意识!他仍酷爱着生涯!"
外公整天都是直勾勾地看着太阳,回想人生旅程;他对害病很羞愧,羞愧得连话也不启齿说。他的脑筋,从激昂的大海变成一口幽幽老井。一个人老了,运动规模就会越来越小,从朋友圈退回家里,最后蜷缩到阳台上一张摇椅里,那是别人容许他的地盘;在此范畴之外,再也没有人须要他,等候他了。
"他是一本合上的书,你只能自己去翻阅。"妈妈摸着雷音的头,她眼角爬上了美丽的皱纹,"暑假开端了,你负责照看外公,好吗?"
云朵飘在滚烫八月的头顶。
独眼猫捏着鼻子敲门,"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我来换纯净水!"
"我们不住在这里!"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持续敲门,"你好!我是七月导航员,今天来迎接旅客。"小仙子来了,她穿的红裙子让眼睛发烫,燃烧着性命的火力,而外公却必须死去!
雷音答复:"假如你胆敢过来,我就用弹弓打你的脑门!"
"等等,我只是想辅助你们。"小仙子的云团穿过门缝,化作白色夹竹桃,倾注而进!逝世神与小仙子一齐出动,他必需迎战,从枕头底下抄出弹弓和水枪,他要维护外公!
几百吨白色夹竹桃的洪流挤撞开房门,"就像罗马天子的贵宾,淹死在花瓣中吧!"独眼猫哈哈大笑,跳上外公的床脚!雷音举起水枪朝它剩下的那只眼射击,"喵呜!竟然是风油精。"逝世神勃然大怒,夹竹桃花瓣打着漩涡变成风油精的滔天大浪向雷音扑往。
"你太爱恶作剧了!"爱趣三大声埋怨,"你认为在风油精中游泳能身心高兴吗?"三人都被吞没在风油精的海洋中,只有外公的床在安稳地漂,像座海上平台,。独眼猫也感到浑身火辣辣地疼,"知道了!知道了!"它嚷嚷,风油精瞬间蒸发,化作嘈杂的声浪震动着五脏六肺,几乎把人都给掏空了――全体是知了!啊!无数知了正严酷无情地飞来,像是一座移动的森林。立即填满了整个房间,简直比地铁还要拥挤――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见习警官驾到!他对前些天被死神附身而说出伤人的话觉得万分负疚,"不尊敬你外公的人,也不会尊敬你母亲。我是真心爱她!"所以全力以赴,立即被知了军团凭空捉了出去,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雷音只能靠自己啦,"瞧我的铁头功!"――砰!砰!成果他把爱趣三和独眼猫分辨撞出一个包,自己头上则有两个包。夹竹桃也好,知了也好,全都消散了,只剩下刺鼻的风油精气息。爱趣三额头痛得要命,噔噔噔退到楼道中。努着嘴,右脚的大脚趾拨弄着左脚的大脚趾,并敏捷地把眼前的对手印进脑海里:他有一双黑钻石般的眼睛,钢针般的头发,硬朗的身材,长得像西班牙小农工。
"听我说,"爱趣三说明,"我们的职责是让人们以最爱好的方法走完人生之旅。"
"反正我不要外公分开!"
"不管三七二十一!"死神叫嚣,"既然外公不肯走,那么勾妈妈的命!"它话音刚落尾巴就被倒提起来,"喵呜!"
"不许为非作歹!"爱趣三拎起独眼猫。
"我有自己的行事法则!"死神反驳,"你只是个临时工!暑假兼职的'七月导航员',喵呜!我要把他女儿放工乘坐的公交车撞个大窟窿!这就是鄙弃死神的下场!别求我!不管怎样,我都要大肆损坏一场!"它撞破墙壁飞了出去,呼风唤雨搅动热带气压。
幢幢大楼的玻璃幕墙层层震碎,家具都要飞起来啦!
"啊,它就爱小题大做!"爱趣三捂住眼睛。
"它真的会袭击妈妈吗?"雷音护住外公。
"会的。"她忧虑地答复,"独眼猫就爱扮演可怕大王。"
广告牌张牙舞爪地切削着树木,汽车追尾碰撞;无数下水沟盖翻飞,汽车在街道里边游泳,人们尖叫着无处躲身,城市覆盖在九级台风之中!妈妈所乘坐的公交车被龙卷风吸上了半空。
"制、服、它。"外公一字一顿地说,雷音与爱趣三都吓了一跳。他脸上皱纹那么多,背那么驼,声音发抖得那么厉害,身材那么懦弱,只有奇迹才干使他站立起来。可是他却站了起来!但立即倒下。
"小仙子,你能帮帮我们吗?"雷音问。
"我只是暑假兼职的临时工,"爱趣三难堪地说,"唯一的魔力就是能让你变得'轻盈'――像闪电和火焰那么轻盈,那样才干搭乘上天堂的船。"
"那就把我变得轻盈。"外公站起来,随即又倒下,他站起来只为倒下,"我的躯体太沉了。"
"可是 那样的代价,就是你的性命。"
银光闪闪的涟漪和很多纤细的白羽毛,在外公身上一闪一闪地照耀出温顺的光芒。
"YEAH!"外公做出一个超人POSE。
"你瞧起来太年青了。"雷音不知道该叫眼前的孩子"外公"还是"哥哥"。他问雷音是否有胆量,"胆量我有的是,满衣兜都是!"于是他猛地从雷音嘴里掰下那颗要换掉的乳牙!呜 雷音想这基本不关胆量的事。
"你妈妈想把全部世界都送给我,却只拿得出一副毛线手套!"他像马嘶一样大笑,拆出毛线头系在牙上,另一边系在自己身上,示意雷音夹在弹弓里向独眼猫瞄准――"金牙玉牙我不要,给我一颗老鼠牙!"――发射!
毛线像便利面条一样直射天空,坚硬的牙带着身轻如燕的少年(外公)飞向忘乎所以的独眼猫,一个勾拳、再一个扫膛腿把它扫出狂风眼,穿透十万云霄!
不仅如此,少年手脚上的毛线手套毛线袜子还有身上的高领毛线衣都开端脱线,"她从少女时期起所织的无数公里长的围巾,从北京展到广州还绰绰有余。她织了那么多袜子和毛衣,足够设备世界上所有的伟人和侏儒!"五颜六色的毛线像井喷一样穿梭,团团裹住被台风掀上半空的公交车,成为宏大的毛线团,富有弹性地落回地面――乘客惊魂未定地在车厢中翻滚,司机大嚷,"镇定!大家坚持镇定!"后视镜定格在妈妈那张惊愕但安然无恙的脸上。
整块天空与大地(连同大楼树木车辆行人广告牌 还有过路的小鸡)都被毛线织成立体网。雷音和爱趣三像收鹞子一样再把外公从空中收回来。
"原来我和冰海里的北极熊一样酷。"独眼猫被五花大绑着倒垂下来,"现在却像垂死的蜘蛛侠。"
"谁叫你要暗害妈妈!"
"那只是个指标!"独眼猫冤屈地喊,"今天我必需要达成一个死亡名额!"
"我跟你走。"外公说。
"不行!"雷音喊,"我要负责照料好你!"
"别同我吵!"外公叉起胳膊,小小的身躯摆出威望显得有点儿幽默,"我这一辈子过得很快活,我盼望你妈妈再找一个称心的丈夫,你能有一个够格的父亲!但是――"他又坚定地说,"现在太累了,睡完午觉再上路。"
"就这么简略?!"死神愕然了。
"哈嘘!现在全国国民都在昼寝,你不要打搅我们!"三人恶狠狠地嚷,相互枕着躺下了。
正午的雾气蒸腾而起,手势和旋律在熔化。房间的墙壁一层层地刷薄,消散了 毛线的经纬化作苍翠的树林和潺潺河流,城市幻变成古老的廿八都,全部乡村被晾晒在你能看到的每一个处所――林中空地、菜园矮墙,屋顶上。燕子贴着草尖滑翔。芬芳的气味――百里香、辣薄荷、狗尾巴,像油一样粘在皮肤上。藤蔓顺着毛线滋滋缠绕,独眼猫瞧着时空像风车一样旋转 三个孩子精力丰满地躺在树荫下,胳膊肘压着胳膊肘,听着流水声,相互体味着对方发凉的手。
"喵呜!"独眼猫大笑,"七月通道打开啦!快醒醒呀!醒来呀!七月导航员,该带你的旅客上路啦!"可是三个孩子像史前怪兽一般沉沉地睡着了,没空理会死神。
像匆仓促的脚步,在妈妈的耳畔倏忽而过,"爸爸?!"一种奇怪的预见牟取住她,她撕扯着车窗外厚厚的毛线层,钻出宏大的毛线团,天际的乌云像水墨画般翻滚,台风摇曳大地,令人基本喘不上气。"请等一等!等暴雨过去再走!"司机朝她大喊,但声音立即被狂风淹没。
瓢泼大雨哗地倾倒下来。
雨声把他们仨惊醒,一道道雨丝绷得笔挺。
三叶草在脚边盛开――如今它已是鬼月的三叶草了――它沾满雨水,结着芬芳的豆荚。地上升腾起盛夏的味道。袅袅蒸汽隐现出工地中的吊机,它们在现实世界中飘摇。
"不要走,外公!"空气中只有雷音的话语在颤动。
"我已经渡过一生中所有的阶段了,"他微笑,"对于你来说,只是小睡醒来。" 他凑近雷音的耳朵――
"你们说什么?"爱趣三问。
"这是男子汉之间的话题,你不要偷听!"外公又牛皮烘烘地说。
独眼猫提着茄子灯在前引路。
外公每走一步身躯就变得越来越小,雷音再也追不上了呀,,隆隆雷声追着闪电滚滚远去,回荡起梦境一般的欢笑声 孩子们正举着茄子灯绕着村庄赛跑,敲邻居的门要糖吃,这是农历七月半,热烈欢跃的中国鬼节。
船儿呈现在乳白色的雾气中。
这是一艘柔和的荷花船,蒲公英燃起的灯,狗尾巴草当舵,外公轻轻一跃,变成了一只小螳螂跳上了船,它向雷音点点头;爱趣三掌起舵,"再见。"七月导航员出发了,荷花灯散发出热热的芬芳,顺流而下。隔着清冽的空气和时光,人们相遇了,这是十三亿分之一的偶然 性命在流淌,多么不可思议的生生不息!
雷音的眼睛含混了 无数荷花灯在溪流之中的倒影比星星更为明亮。
假如这是昼寝之梦,那就赶紧醒来吧。他看着船渐行渐远,舔着光秃秃的牙床,这种幸福感,就像血液重新流回冻僵的肢体,衰弱而疼痛!他感到灵魂仿佛在七万个大气压之下变成了极小极小的微粒,穿梭于透明的午后,擦过干涸的油菜秆,飞向最远远的山脉、水流和大海,回到永恒的天上!
外公在病床上期待死亡,喘气像只吹风机,可脸上什么也不吐露。他在等候,既繁重又耐烦地期待。
"你好吗,爸爸?"妈妈尽力想微笑,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头发湿漉漉地纠结着;她从车祸现场步行了四个小时,终于赶到。警察叔叔在暴雨中把老人送进了医院急救。
"我很好 "外公警惕翼翼地摸着她的脸庞,似乎触碰蝴蝶的翅膀,生怕掸落了柔柔的蝶粉," 是我的肺不太好。"
"你是我见过的最风趣最帅最老的男孩。"妈妈在外公额头印了一个长长的吻。她又疲乏又温顺,看起来老了很多,也美了很多。他们就这样不响也不动,等候永夜逝去,体味着一生时间融进体内。
暑假是薄暮最好。
暴雨过后,更不必说了。
棒冰、柳树、知了、风油精和露天电影
一切都让我想起你!
外公再活些时候有多好,哪怕是几天!
他留下的木匠工具派上了大用处,雷音又刨又锉又钉,完成了摇椅。名副实在的摇椅,怎么也放不平。他坐在上边想:将来有一天,妈妈必需离去,自己也必须离别这个世界,还是那名叫爱趣三的实习小仙子来领路吗?假如是的话,那也不错,因为永别应该是富有尊严的,既有抗争的伤感也有坦然的喜悦 而且必定要欢乐热烈!因为――孤单是眼中钉。
残暴的夏日,空荡荡的小院。摩托车突突地驶近,副座上展满了白色夹竹桃,警察叔叔脱下头盔,从栅栏外端详杰作,"真不错。"
"要冰水吗?"雷音递给他一大罐柠檬汁,看着他开怀畅饮,忽然问,"你几岁了?"
见习警官差点喷出来,他惊奇地瞧着雷音。
雷音持续说,"我担忧你太年青了,不能和我妈妈配成对。"他璨然一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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