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犀牛》 ―――一场先锋戏剧的实验化变革 文\海南日报记者 黄晶图\海南日报记者 陈德雄

　　1月3日晚，著名话剧《恋爱的犀牛》在海南省歌舞剧院上演，该剧赋有张力的激情情感表达让观众深受震撼。

　　话剧《恋爱的犀牛》是中国小剧场戏剧史上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其导演为在当前亚洲剧坛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著名实验戏剧导演孟京辉，由中国近年来备受瞩目的编剧廖一梅于1999年创作。

　　从中国“五四”时期的“爱美剧”（Amateur），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的“实验外百老汇”，再到七十年代日本狂飙突起的“小剧场运动”……戏剧百年，从未停止过探索的步伐，被称为先锋戏剧的实验也在一刻不停地进行着。

　　孟京辉说，《恋爱的犀牛》是一只特别的“犀牛”，它有自己的成功密码。

　　时光倒流，1999年的北京，炎炎夏日仿佛斗牛士手中的那块红布，撩动着一头《恋爱的犀牛》，它血气方刚，刺激着人们走进小剧场看先锋戏剧，于是乎“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等经典台词，很快成为大学生们最浪漫的爱情宣言。

　　十多年过去了，男女主人公从郭涛、吴越，到段奕宏、郝蕾，再到如今的张念骅、齐溪，不同人演绎了同样的故事……《恋爱的犀牛》所到之处，人们沸腾依旧，犀牛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恋爱的犀牛》有个密码，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发现不了，它究竟为什么这么棒，会如此经久不衰，就是它身上这种无法破解的东西，让《恋爱的犀牛》有能量与时代对话。”中国先锋话剧《恋爱的犀牛》的导演孟京辉对记者说。

　　简单故事的不凡共鸣

　　9个人的舞台，7把再普通不过的椅子，1个柜子，1张床，还有1条简易跑道，演绎了1个简单的邻家故事，却赢得了不同凡响的共鸣。

　　中国国家话剧院携《恋爱的犀牛》1月3口登陆海南省歌舞剧院，面对1200多人的大剧场，连演两场，当然还有数不尽的犀牛迷站在场外，不忍离去。

　　《恋爱的犀牛》的导演孟京辉几句话描述了人们再熟知不过的情节，神秘女孩明明在年轻人马路面前出现的一瞬间，马路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明明有着不可思议的铁石心肠，无论是鲜花、誓言、还是肉体的亲昵都不能改变，马路做了能作的一切，结果只是让他陷入更深的绝望。四处乱窜的推销员“牙刷”为马路找来妙龄女郎红红和莉莉，又导演了一场荒唐闹剧。马路的疯狂使恋爱指导员的理论彻底崩溃。在一个犀牛嚎叫的夜晚，马路以爱情的名义将明明绑架……

　　孟京辉说，齐溪扮演的明明气质冷傲，她目空一切、自我、拒绝真情，就是当今一些时尚女青年的写照。而张念骅扮演的马路则带着藐视一切的勇气，当他在巨大的跑步机上追逐明明时，当他捧着犀牛图拉的心，淋在倾泻而下的“暴雨”中时，他旁若无人的坚持与无望的挣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这个爱情寓言愈发撼动人心。

　　谈及《恋爱的犀牛》的成功，孟京辉认为，太太廖一梅的剧本很出色，自己作为一个舞台作者，导演，能在原有文学表达基础上，加上个人的戏剧表达，使整体表达更加恰当，与社会时代有联络，说了我们内心的话，真正属于灵魂的话。

　　“在艺术上我要实现我的一个理想，世俗的东西就像马雅可夫斯基剧本里特别世俗的东西，要与梅耶荷德赋予世俗的诗意尝试结合一下，这是我做《恋爱的犀牛》时特别想探索的一个方面；再一个就是想通过特别理性的原则，把观众给绕进去。”孟京辉说，《恋爱的犀牛》刚开始时我们唱歌，然后我们展开讲故事，然后再唱歌，再讲故事，导演此时不用费劲，观众也能接受刺激，恰恰是把世俗的东西变成了诗意的东西，或者把诗意的东西变成了世俗的东西，实验的结构无疑是成功的。

　　孟京辉说，《恋爱的犀牛》的第一版，我们加入激情的东西，第二版，人物矛盾愈发彰显，到了第三版，人物更加具有质感，全情投入，具备了飞扬的诗意，我们努力做得比较个性化，孟京辉化，形成恋爱的犀牛式的激情，一种生活态度，一种穿透庸碌时代的，令人激荡的东西。

　　《恋爱的犀牛》已经上演十多年了，时代在发展，导演的思想也在发展……

　　音乐与戏剧的理性递进

　　在海南省歌舞剧院的舞台上，演员的面光被导演特意提亮了许多，往往是一束追光指引了演员的行动轨迹，控制了剧情的节奏。

　　孟京辉说，每个舞台都有独特的效果，面对海南省歌舞剧院1200多人的大剧场，我们特意布置了灯光，告诉演员一定要抬起头来，让海南观众看得到演员的表情，让台下观众与台上演员一起入戏。

　　有人问孟京辉《恋爱的犀牛》到底是不是实验戏剧，孟京辉认为实验戏剧不一定是小众的东西，至少《恋爱的犀牛》是一种控制下的东西。

　　如果说《恋爱的犀牛》的真正实验性，孟京辉认为自己在这部剧中探索了音乐与戏剧二者的理性递进，通俗地说就是在直觉的东西上再加入一些理性的东西，很意外就得到了很多东西，导演似乎可以慢慢控制剧场以及观众的感受，戏到最后部分观众的眼泪应该是一种控制下的结果。

　　从中国“五四”时期的“爱美剧”（Amateur），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的“实验外百老汇”，再到七十年代日本狂飙突起的“小剧场运动”……戏剧百年，从未停止过探索的步伐，被称为先锋戏剧的实验也在一刻不停地进行着。

　　孟京辉说，实验戏剧的创作与“正统戏剧”不同，它更需要一种突破的力量、革命的勇气、自行的幽默和持续不断的能力，它还是一种摆脱平庸、向往自由、激流勇进、刻意求新的状态，这一点尤为重要。

　　实验戏剧的革命创新

　　在省歌舞剧院的舞台上，《恋爱的犀牛》的布景极其简单，7米高的镜面墙体矗立舞台四周，配以简单道具，把舞台的焦点留给了演员，通过光影的变幻，不仅有演员的演出，连观众的身影都被映射在舞台之上，仿佛观众也是全剧的参与者。

　　在《恋爱的犀牛》的最后部分，我们看到了“水”，一个带有革新标志的水幕，观众为巨大的瀑布从舞台上空飞溅而下的情景所震撼。全身湿透的马路在“雨”中绝望地向明明喊出最后的告白，感染了在场的所有“犀牛迷”。

　　现场的一位“犀牛迷”告诉记者，那倾泻的水注让舞台瞬间变成了爱情的“深渊”，飞溅的水花，似乎要浇灭马路所有的热情，当马路踏水而行，“犀牛”的残酷主题更被升华得分外动人，在这个爱情无比脆弱的时代里，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碰到马路，拥有一场激情四溢的爱情。

　　孟京辉说：“水让人的思想变湿润了。”虽然，男女主角为震撼水景付出了艰辛，但“水”元素，无疑是《恋爱的犀牛》中一个最耀眼的突破。

　　孟京辉认为，没有真正贴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灵魂，就认为自己真理在握，低于生活又溅满了生活泥浆的“伪现实主义戏剧”不是实验戏剧……

　　不敢对自己进行革命，坐井观天而盲目自信，固步自封又左右逢源的“学院式戏剧”不是实验戏剧……

　　拘泥于生活表面的逻辑，放肆而又名正言顺地模仿和制作无聊琐碎的现场实景的“电视剧戏剧”不是实验戏剧……

　　孟京辉告诉关注他、热爱戏剧的朋友，他会坚持探索，实验，指明新路！他会克服，拓展，奋力前行！给坐满剧场大厅翘首以待的观众提供震撼他们心灵的独一无二的新的时刻！

　　《恋爱的犀牛》经典台词

　　我爱你，你爱他，他不爱你，这真是世界上最无解的方程式。

　　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

　　after all，you're still you，阳光穿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你是甜蜜的，忧伤的，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的不可捉摸，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像戏子一般的毫无廉耻，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

　　我想给你一个家，做你孩子的父亲，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想让你醒来时看见阳光，我想抚摸你的后背，让你在天空里的翅膀重新长出。你感觉不到我的渴望是怎样的向你涌来，爬上你的脚背，淹没你的双腿，要把你彻底的吞没吗？ （黄晶 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