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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雷戚(隐顾戚)】寂寞天下雪14-15章-...

luyued 发布于 2011-05-24 16:50   浏览 N 次  

  十四.请借人头一用

  雪,下着。

  朔风已止。

  雪却愈发急了、密了、快了。

  正是快雪初寒的时节。

  申末时分,冬日里天黑得早,思恩镇积雪皑皑的长街上渺无人声,连犬吠的声音也听不到,惟有远处书着‘安顺客栈’四字的灯笼在雪片中飘摇,昏黄的灯光映着门前一小块空地。

  长街寂寥,雪意深浓。

  在这深浓的雪意里,远山朦胧,近水苍茫,前路淆乱、似乎连人心也是茫然的。

  茫茫天地间,有人在弹琴。

  琴音古雅,韵意悠远,仿佛前世一曲奏罢,直到今世才传到人间,悠悠忽忽地来勾前世知音的心魂,铮铮琮琮中既有相思无尽的柔肠百转,又有忘情天下的挥洒自如。

  温逸就走在这只觉雪意,闻琴音的长街上。

  他一袭白衣,长发写意地披在肩上,施施然走过长街。

  积雪盈尺,在他脚下发出吱吱的轻响,冰冻三尺的天气,他的鼻尖是冷的,手指是冷的,灿若星芒的眼睛也是冷的,只有一颗心是热的,且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雀跃。

  能叫老字号温家的温三公子雀跃的事自然不会是寻常事,正如名门子弟结交的不会是寻常人一样。

  他在这深寒的雪夜走过这雪意的长街,只为赴一个红颜知己的约。

  红颜,知己。

  这世间举凡能当得起红颜这二字的,必是美女;而又堪为温逸这样的男子视为知己的必是一等一的绝色。

  一个绝色女子应该有怎样的楚楚风姿?

  她的一颦一笑,轻愁薄嗔,是不是都叫人魂牵梦萦?

  温逸一瞬间已由琴音联想到了那个连冷傲都能柔情似水,连亮丽都很强词夺理的女子,接着就想到若她能对自己稍假辞色,纵叫他赔了长安输了洛阳也心甘情愿。

  情深死无悔。

  他自然不会想到有人正伏击在这雪地里,正要他死。

  琴音忽断。

  似词写到绝妙处突来的一记句点。

  温逸一阵怅然。

  就在他为琴声分神、分意、分心的一刹那,长街旁的一株枯树上忽然开出了一树雪白的花。

  要人命的花。

  唐花。

  四十八朵唐花同时追打温逸。

  唐花犀利,朵朵惊魂。

  看在温逸眼里,却跟过年时孩童放的烟花爆竹没什么两样,他自懂事起便拿着暗器当玩具耍,所以就算真要他把这一朵朵精致娇艳的唐门暗器尽数接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每一瓣唐花除了闪着锋利的刃光外,还都淬了毒。

  连老字号温家都不愿沾一下的剧毒。

  温逸冷哼一声,足不陷雪,突然敞着怀披着发旋舞起来。

  他发极黑,衣极白,在这漫天飞雪中竟舞出一种极凄厉的风致来。他一面舞,一面长袖舒展,以一种泼墨写意画山水的深情还击了过去。

  泼墨大写意。

  温逸用的毒叫‘墨’。

  ‘墨’如夜色,夜色如墨,再美再璀璨的花,在如墨汁般黑的夜里都失了容色。

  唐花在夜色里潸然坠落。

  温逸双指再一弹,一支比眉睫更细更短的白羽箭已自‘墨’里‘咻’地穿了出去。

  留白小题诗。

  书画的最高境界谓之留白,正似高手使招留有余地,情圣用情留有余情。

  温逸的暗器叫‘留白’,乃取自昔日女侠唐方的留白神箭。

  ‘留白’小箭直取枯树。

  树后‘哎呀呀’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呼,接着便有一个人似被踩着尾巴的猫般急急忙忙掠出来。

  不是‘掠’出,是‘扭’出。

  一个女子。

  “温公子好狠的心。”这女子轻喘着嗔怪,声音柔媚,娇喘细细,仿佛刚才那记急急的掠出已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此刻她再无还手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一样。

  她薄嗔着站在那里,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地方是正派的,偏偏又有一种谁都沾不了她身的气派,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从出来到现在,她一共说了七个字,身子却足足扭了有十三四回,一扭起来那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两闲着的肉,仿佛是三千弱水起伏荡漾得要将定力不足的人溺毙。

  可惜温逸不吃这一套。

  他冷冷的,以比这天气更冷,比这飞雪更寒的语调道:“这么冷的天,英姑娘,你就不必在我面前撒娇撒痴了。”

  他没说天气冷跟这女子撒娇有何关系,那女子也没有问。她拿一双眼在温逸身上身下刷了几遍,眼睛里似要滴出水来,曼声道:“何以见得是英姑娘,不是唐姑娘?”

  温逸道:“谁不知道九幽神君的九个徒弟里以英绿荷英姑娘最为交游广阔,裙下皈臣众多,这唐花想必正是前阵子失踪的唐门掌刑唐三千所赠。”

  他说得甚是客气,语意却甚是锋利,听得英绿荷眉尖微蹙,满面春情都凝作了煞气。

  温逸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不知英姑娘找上温某,所为何故?”

  英绿荷媚眼斜瞟,嘤咛一笑,笑声荡人心魄。“奴家来此,是想向公子借一件物事。”

  温逸凝神细细看着自己的手指道:“哦?”

  只听英绿荷轻轻地,怕惊了一个梦似地柔声道:“请公子借项上人头一用。”

  说完,她的手里突然射出千百道暗器。

  密集,如雨。

  纤细,如发丝。

  唐三千的独门暗器――三千烦恼丝。

  云发三千,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发丝般细的暗器夹杂着飞扬的雪片,如万花狂翔,碎玉缤纷,成片成团地朝温逸袭来。

  英绿荷一出手,温逸便急退。他衣白如雪,人也如一片雪片,毫不着力顺着雪势飘卷了出去。

  他的背正对着一条小巷,眼看他的一只脚就要落入那条小巷,他却硬生生一个大转身,后退的势子骤然急停,霍然而止。他停得比退得更急,原本踏雪无痕的足不但在积雪上重重踩出一个足印,连带着整个靴面都没在了雪堆里。

  小巷里原来空无一人,现在却立着一个人。

  一个俊俏的青年。

  他在这大雪天随随便便提着把剑站在那里,竟有种佛祖拈花笑问迦叶的大自在,只是在那大自在里却又带点说不出的邪气,宛如佛祖额上的那点红,点在佛的额上是宝相庄严,换到魔的额上却成了邪魔歪道一般。

  重点是,他全身都是杀气。

  人动了杀机,就会有杀气。

  他没有出手,杀意却已侵人骨髓:他没有出剑,剑气却已凌厉逼人。

  现在,他缓缓出剑。

  这一剑势如厉电,当中又含有极大的寂意,竟是一招天羽派的‘一片冰心’!

  温逸擅使毒与暗器,却无法挡得住这至快至绝的一剑,更何况前有杀人的利剑,后有喂毒的暗器。

  他只有中剑。

  他中剑后,脸上还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喉间格格有声道:“你是戚少商?”他每说一个字,那青年的剑就切入他咽喉一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声音都已嘶哑,人也直直倒下。

  俊俏青年一寸寸自温逸的咽喉里拔出剑来,剑尖带起一串殷红的血滴,他一面在靴底上拭净染血的剑身,一面似有遗憾地道:“事到如今,我是不是戚少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杀死你的是戚少商的剑招’。”

  英绿荷轻摆莲步走到温逸的尸体旁,拿足尖踢了踢温逸的脸,充满惋惜地道:“可惜了这么一个貌若潘安的俊俏郎君,却跟戚少商一样犯了看人不准,认人不清的毛病。不知戚少商是否也跟这温家的倒霉蛋一般的风流俊俏?”

  青年脸色一寒,冷然道:“你又看上他了?”

  英绿荷掩嘴‘噗嗤’一笑,身子扭得跟风舞弱柳一般:“公子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一点奴家是佩服的,只那记性却糟糕得紧,难道公子忘了奴家并未见过那戚少商?”她这么说着,身子已如蒲柳依树,菟丝缠萝般粘到了青年身上,一面腻声道:“莫不是你终于开了窍,对奴家动了心?否则,这坛子醋可真是吃得莫名了。”

  那青年一扬袖挣脱英绿荷的依偎,淡淡道:“吃醋的另有其人。戚少商因妒生恨,杀了温家三公子,这一下,老字号温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英绿荷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对剪出无尽的春意与荡漾来:“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真厉害。英子真是好奇何以公子如此有手段,却追杀了戚少商这许多时日仍未见结果?”

  俊俏的青年俊颜一冷,面上犹似下了一层霜。“你的意思是我手下留情?”

  英绿荷格格轻笑,眼中殊无半点笑意:“留不留情,只有公子自己心里清楚。相爷既已派我来助你,个中的好歹你就该心知肚明。什么私情密意,都留在了心底是最好,快些夺了逆水寒剑向相爷复命才是正经。”

  青年扬眉驳辩道:“我们现在做的不正是在夺剑?那戚少商既称‘九现神龙’,要抓他我们就得织一张擒龙的大网。要将敌人一网打尽,叫戚少商一筹莫展,这张网不但要有朝廷的官兵,还要有江湖的力量。”

  英绿荷嫣然甜笑道:“老字号温家的力量,已足够那‘九现神龙’头痛一阵了。”

  这时,戚少商与雷卷已在这初冬的第一场雪里,到了碎云渊下。

  十五.四十八朵落花

  碎云渊毁诺城。

  城依山势而建。

  山脚便是思恩镇。

  太行山山势雄奇,此时大雪纷纷,群山巍峨,令雷卷与戚少商都兴起了一种前路渺茫,壮志满怀却无处著落的悲凉。

  漫天风雪中,戚少商忽道:“卷哥,是我拖累了你。”

  雷卷一脚深一脚浅走在雪地里,闻言苍白地一笑,带著点轻咳:“为何这麽说?”

  戚少商目光热烈地跃动著,真挚地道:“若不是因为我,卷哥你也不必抛下雷家庄亡命天涯,边儿姑娘也不会落水而至音信全无。卷哥的恩情,戚少商此生粉身碎骨亦难以报答万一……”

  雷卷淡淡地截道:“我不过是为了江湖道义。”

  他长舒口气,继而斩钉截铁道:“你不必谢我。你我之间的恩怨并非一个‘谢’字可以了结,待到你沈冤得雪时,这笔帐照样得算。”

  戚少商满腔的热情被这几句冷言冷语当头一泼,不由一怔,期期艾艾道:“卷哥的心上人既不是红泪,想必便是边儿姑娘。既如此,当初的割袍断义自然做不得数,我与卷哥还是兄弟,哪里来的恩怨?”

  雷卷素来不苟言笑,此刻忽然绷紧了脸冷声道:“谁与你还是兄弟!”

  戚少商也不知道哪里惹得雷卷突然翻脸,他受惊似地抬起头,隐隐间只知道雷卷这次是动了真怒,恼了他了。

  他的脑海里忽然飞快地掠过一些景象。很多年前,他因为追求了一个他意中的女子,令得他与他划地绝交,从此两人在天涯江湖的陌路里分道扬镳,当时隔水相望的他,眼色里就凌厉著这般他不明了的激烈。

  比起当年,这深沈而深情的汉子是更形消骨立了,他伶仃地立在冰天雪地里,由侧面望去那高挺的鼻梁自有一种倔强的高傲,那落寞的身影更有一种难言的孤寂。看得戚少商心里一阵不安、不忍,整个心揪得死紧,偏又禁不住低唤道:“卷哥。”

  雷卷一动不动迎著风口,任风花染得他眉睫尽白,良久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仿佛要连肺都咳出来,抽搐得如同一只濒死的灰鹤,边咳边喘息道:“戚少商,你记好了。自从五年前你为红泪与我反目那天起,你我就再不是兄弟!你再口口声声称兄道弟,休怪我辣手无情。” 他早年睥睨天下,到了今日纵然英雄落暮,被病痛折磨得急咳不止,背却依旧挺得很直,眼色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傲。

  戚少商与雷卷相交多年,深知这个如兄似长的挚友外冷内热的个性,眼见他愈咳愈凶,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抢上前去。

  他本意想助雷卷顺气,没料想雷卷手掌一翻,陡地反扣住他的腕朝外一推,冷冰冰道:“走开!”

  戚少商当然不肯‘走开’。

  不仅不肯‘走开’,还紧紧握住了雷卷的手大声道:“就算今天你杀了我,我还是要叫你一声卷哥。”

  一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听得雷卷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眼睛却亮著,如寒夜里两盏燃著寒火的灯。

  他望著戚少商热诚的眼,低叹一声。

  “你要叫也随你。只是你这样拉著我不放,咱们还要不要赶路了?”

  戚少商窘迫地一松手,微微笑道:“路自然要赶,但若没了卷哥这样的兄弟,那我日子也过得没了味道。”

  “这话你还是留著见了红泪对她说。”雷卷此时总算咳停了,他两颊微呈火红色,以比冰更冷的语调淡淡道,“为了兄弟,我一生没好过。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兄弟的含义,就算不能尽忠尽义,至少也不能背信弃义。兄弟情深,儿女情长,险恶摧人的江湖岁月之所以能叫人热血沸腾,至死不悔,正是因为江湖有‘情’。

  此情无计可消除,个中的滋味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远处黑路上,亮出一团微光。

  就象这冰冷江湖路上暖人的‘情’,炽人的‘义’。

  冬夜的火光总叫人想起温暖的火炉、柔软的被褥、烫热的烈酒。出外的人有家可回,是件福气的事。就算江湖人四海为家,心里也总希望有一个温暖的落脚地。

  遥遥雪地里,街角转弯处。

  四盏书著‘安顺客栈’的灯笼,在冷寂的雪夜里亮著暖光。

  光很微弱,微弱得象飞蛾疾扑的火,却足已引发长途跋涉的旅人的倦意。不知哪里,响起一声野犬的长吠,叫了一声,歇一歇,又叫了两声,还想再叫,只半声就呜咽了。

  雷卷就在距离客栈还有二十八步半的地方停了脚步。

  “有落花。”他目光凝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怀袖伫立,淡淡地道,“四十八朵。”

  树是枯树。

  树枝上光秃秃的,不要说花,连片叶子都没有。

  树下却散了一地的花。

  诡异的白花。

  这样的花并不是经常有机会能看见,见过的人都已命归黄泉。

  戚少商皱皱眉,目光一扫,肃然道:“还有人。”

  说完这句话,他立时掠了出去,就象一支疾射的箭。

  雪中有血。

  还有一具尸体。

  他伏在雪地上,脸深深的埋在雪堆里,殷红的血染红了一地积雪。

  他已死去多时,身体早就冻得绷绷硬,戚少商扳住他的肩头把他翻过来一瞧,顿时心都冷凉了。

  戚少商不认识他。

  却认识那招杀死他的剑招。

  一片冰心!

  寒雨连江,冰心玉壶。

  剑尚未切断他的咽喉,森冷的剑意就已粉碎了他的精神,彻骨的剑气就已侵入了他的骨髓。他俊目圆睁,带著不甘与愤怒,口唇微张,想必在断气前还对那个杀他的人说了一句话。

  他是不是在临死前的一刻终於知道了杀他的是谁?

  他要说的话戚少商永远也不可能听到了。

  雷卷很冷静,很沈著,可他的冷静沈著亦在看见这道致命的创伤时化做了冷峻、沈重,他慎重而又凝重地问:“唐门还是温家?”

  戚少商摇摇头,冰融化成的雪水缓缓顺著他的脖子流进衣领,他苦笑道:“不知道。”

  雷卷眯细了利得象两口针的眼,一字一句道:“可杀他的却是你的剑招。”他停了停,冷静得接近冷酷地道:“就算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但其他人未必会信。”

  戚少商一皱眉,一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但又知道雷卷说的确是事实,不由得愤然而起,涨红了脸忿忿不平道:“我戚少商难道还少被人冤屈了?!大丈夫生就生,死就死,却不能没种怕死!”

  他是个心性高傲的热血男儿,不但容易动情,更受不得冤枉委屈。这一路的逃亡,早已磨尽了他的耐性,却磨锐了他的棱角,更磨亮了他的斗志。天寒,他的心却沸腾著一腔热血。他只想带著怒意拔出他的剑,在缭乱的风雪里与这混沌的天地、不公的人世斗上一场。

  一怒拔剑。

  生死置之度外。

  他很热,雷卷很冷。

  “你不怕死,却不能不明不白的死。”雷卷敛容正色道:“我也不会让你死。你这条命现在不仅是你自己的,还是雷家庄用三百二十七条人命换来的。你眼下意气用事,徒地於事无补!你若还是条汉子,就该静心谋算,力挽狂澜,叫那帮背信弃义的小人看看,江湖武林正气长存的道理!”

  他眼睑微微下垂,不喜不怒,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口气和缓,但无一不是在教训人。戚少商被他说得心中巨震,先前的一腔怒火登时化为冰霜。

  戚少商年轻、热血,但绝不莽撞。

  雷卷一说,他立时警醒。卷哥,你说得对。别人可以拿命去拼,我却不能。因为我的命已不仅关乎到连云寨、雷家庄,还牵系著江湖中的正义。正义,在江湖中是多麽寂寞的名字,却也是最耐得住寂寞的。卷哥啊,我知道你虽然外表冷漠淡定,但内里却有著一颗炽热的赤子之心。当日我背弃你,是我对不住你,如今雷家庄被破,你的难过你的伤心,你一字不提,我却猜得出。我们是兄弟,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拖累了你,辜负了你,对不起了你,你却毫不计较,一心一意地帮我救我,人生得一知己如此,夫复何求?你放心,过了今日我再不会意气用事。我不仅要忍辱待起,更要叱吒风云,涤清这江湖武林的浊流污烟。你的掌你的指纵是这江湖里的冰雪,可我的剑也是千百个太阳作的,你我一生负气成今日,我绝不再叫你四海无人对夕阳……

  戚少商的眼睛里明明亮亮地充满了感情,瞧在雷卷眼中却是乱了分寸的心动。

  不止动心,而且动性。

  此情自问可对天,惟独不可告知眼前人。

  雷卷目光闪动,眼中的那两点燃著的寒火更仿似浇了油添了柴,炽烈得这条冷峻的汉子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他忽然长身而起。

  飞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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