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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的风,乡村的树

luyued 发布于 2011-07-01 04:55   浏览 N 次  

在略显偏僻的山村,他们与周边乡亲似乎又有着无形的隔离,在邻居甚至家人的不解里他们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追求和孤高。他们在经营土地的同时,经营着自己的诗歌博客。他们是乡村社会的理想者,也是思想者。米兰·昆德拉说,生活在别处,而他们就在此处略显另类、孤独地生活着,昂着高傲的头颅……



山野的风,乡村的树

——定远农民诗人剪影

他们的个人简历上都写着:定远农民;他们像普通农民一样,泡谷,撒种,育苗,栽秧,耕耘,然后等待收获;土地离他们那么近,近得近乎无微不至,近乎生活的全部时空,全部背景。

他们又都是诗人,像很多文人一样,在夜晚,安静地读一些文字,写一些文字。那些文字,一行行一列列,像门前的庭院、屋后的栅栏一样围绕着他们,像房前屋后喂养的鸡鸭鹅,簇拥着他们。他们把那些文字从朴素厚重的辞典中,像沙场秋点兵那样抽出来,巧妙地抽出一丝丝的光;正是靠着这些光,他们默默抵御冬日的阴郁和寒冷,抵御一些庸碌和麻木。

在略显偏僻的山村,他们与周边乡亲似乎又有着无形的隔离,在邻居甚至家人的不解里他们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追求和孤高。他们在经营土地的同时,经营着自己的诗歌博客。他们是乡村社会的理想者,也是思想者。米兰·昆德拉说,生活在别处,而他们就在此处略显另类、孤独地生活着,昂着高傲的头颅……

热爱,一直不曾停止

一个初春的早晨,我们走近了这群农民诗人。山野的风,乡村的树,热情的狗,温顺的牛,逐渐靠近的村庄,平静而淡然。“隐匿”在村庄里的几位朴实憨厚的诗人:孙善鸿、徐世清、谢道所、贾志礼、梅道文、穆世斌、郭婷、章明怀等。

这是一群出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他们大多高中毕业就回到村庄,和村里的同龄人一样,跟在父辈的身后耕耘着土地,拾掇着一茬茬的庄稼。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里,他们从父辈们的身上发现了一种需要自己为之抒怀的情感和冲动。看到田野里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乡亲们用汗水默默打发着土地、收获着一季季的幸福。他们就想用一种方式来表达这种场景,于是,开始拿起笔书写自己的感受。“那个年代,文学比较神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追求的。我害怕遭到别人的嘲笑,就偷偷地写,然后自己偷偷地欣赏。有时,也想买几本有关文学、有关诗歌的书或杂志,可家里只靠着几亩地的庄稼生活,根本没有‘闲钱’。”徐世清为我们描绘了那个贫乏的年代,“我曾经跑上几十里路到县城的新华书店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慢慢地,对诗歌有了一些认识。这时才发现,原先自己认为很优美的诗句,根本不是诗,只是一句句的话罢了。”这个八十年代因写作获过大奖——一台手扶拖拉机的农民诗人,现在出了自己的诗集《田野的风》。

他们赶上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诗歌大潮。80年代,那是一个风云际会的诗歌年代,整个社会仿佛要将一种积存、压抑已久的莫名激情顷刻间爆发出来。他们像那个年代热衷诗歌的青年人一样,狂热激进,手抄诗歌,发表诗歌,自印诗册,聚在一起谈论诗歌,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诗歌的无比热爱。一间简单而朴实的农房,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墙上挂满了抄录的诗歌。“那时候,农闲时聚,农忙也聚,三天两头,我们三三两两,从这个村到那个村,虽然相距很远,但经常聚,常常一谈就到深夜……”孙善鸿是这个群体中成就颇丰的一位。

“我们是农民,也没有其他爱好,不喜欢打麻将之类的,写作就是我们的爱好……我们像栽秧一样爬格子,也像爬格子一样栽秧……无论有多忙,无论在干什么农活,只要来了创作灵感,就会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返回家中拿出纸和笔开始写诗。”谢道所是他们中最为勤奋的一个,他憨厚地笑着,“有时难免会挨老婆一顿骂,不过灵感比什么都重要。”

“我写诗是要把自己解开,毫不犹豫一丝不挂,解开骨头,解开眼泪和其他一些液体,顺便把几年前麦地里的一次幽会也解开。”擅于思考长于想象的贾志礼常常以独特的视角注视生活,用诗歌来逃避冲突,躲开阴影。“写诗是愉快的也是诱人的,但我不想抚摸自己的痛,不想咳出一脸泪水。”

全国各地大小报刊一次又一次地刊发他们的诗文,他们的作品在各种文学赛事中频频获奖,他们大都加入了省市作家协会,还有数本诗集出版发行。

一切,源于热爱。对乡村,对诗歌爱得深沉。

写诗,与劳作相关

农民和诗人的双重身份,使得劳作和写诗成为他们生活的全部。“这不是冲动/而是一种源自灵魂的热爱/农业与写作/是我生命无法割舍的两极”(孙善鸿《我的写作与劳动有关》)一边用锄头、犁铧耕耘着脚下的土地,一边用笔墨在素净的白纸上勾勒着着诗歌的梦园;形而下的生活,形而上的思考,在劳动中开始,在诗歌中成熟;一边在土里刨出金灿灿的粮食,一边在粮食的馥香中收割诗歌。走近他们,我们真切地感受到美好的意象、韵律在土地中萌动,在乡野间流淌。

在劳作中写诗,那些单调贫乏、周而复始的劳作变得诗意而富有生气:“青嫩的秧苗更易不受伤害地成活/它们翠绿的叶片/在雨水中颤抖着/雨水中弥漫着稻花的馨香/看着这一排排青翠的秧苗/我的心中也已悄悄地/拱出了诗的胚芽……”(孙善鸿《雨中插秧》) “一粒粒汗珠,滚入/装满唐诗的盘中/麦秸编织的草帽/在正午的阳光中行走”(谢道所《锄禾》)在劳作中捕捉的诗句灵动而温馨。

在写诗中劳作,诗人“伫立在早晨的乡野/抑不住的感情翻江倒海/远处村庄走出的大道/轻骑和手扶机/辐射出乡村的轻快”(徐世清《乡村稍立》)“走进稻海深处/它们金灿灿的光芒/直逼我跃动的诗思”(孙善鸿《歌唱水稻》)“在五月里出嫁/好日子 从/开镰收割的喜悦中开始/在粮食一样厚重的祝福中启程”(谢道所《五月初五》)劳动,艰辛的创造,谷子与诗歌,饱含汗水和泪水的收获,如此意味深长。

春种夏管秋收,他们把生命的过程在季节的巨卷上挥写成动人的诗章。《扛犁下地》、《粮食》、《汲水的人》、《村庄》、《刈麦》、《旱情》、《种子》、《在小径旁的十字小花》……大量的在劳动中和玉米、稻子、豆粒一起收获的飘溢清香、甘醇的诗歌,是大地给予这些虔诚的农民最为丰厚的回报,是勤劳的农民从土地采摘的最为新鲜香甜的果实。那些自然朴实的诗歌里,流淌着乡村的清澈、淡雅、敦厚、热情和执着。

“在田野中走着走着/我会突然蹲下去 躺下去/我喜欢在田野中眯盹一会儿/有时在青翠的麦苗间/有时在金黄的油菜花旁”、“麦子与油菜的梦/就是我的梦”(孙善鸿《我喜欢在田野中眯盹一会儿》),行走在春天里,很随意地躺在大地的怀抱里,多么幸福与舒畅!平凡庸常的生活中,池塘、清溪、秧苗、村姑、松林让他们眼中的诗意如春天的麦浪在大地上涌动起伏,字里行间的诗情,是诗人们对村庄、粮食、乡亲和生活的热爱的自然流露。“弯腰前行/大地上的衣衫/写满十月的辞章//土地的守望者/占有着健康孤独和幻想//在纤细的血管里/你和灵魂相遇/而乡路和泪水已在眼眶里滚动/那远去的泥土/又回到你的手中/你在劳动中写诗/在写诗中劳动”(梅道文《割》)

在劳作中寻找诗意,在写诗中释放自我。

吟唱:土地的芬芳与忧伤

这是一群地地道道的农民诗人,村庄就是他们的根,最原始的根,土地,是他们生命的开始、成长的开始,生命印证在这片土地上。土地的孕育和深厚的泥土滋润,让他们的诗行飘散着清新芬芳的泥土气息,每个字都流淌着耕耘土地的汗水和盐花,每首诗都接近泥土的深处和本质。

“我无法让那些庄稼/活在虚伪的文字里/这些缺乏真情的诗篇/是贫瘠板结的土地/结不出甜美的果实/此刻 我只想让笔管/吸满乡村咸涩的汗水/用它写出/充满汗腥味的诗句/就像村头那株杜梨的果实/透露着酸涩的滋味/让风调雨顺的祈愿/随第一片绿叶萌生”(孙善鸿《隐痛》)村庄是诗人们一串串乡情乡水乡土的歌。庄稼和诗歌,如两朵在心里燃烧的火焰;大地和纸页,吸吮着他们喷涌的汗水和热血。走出村庄,又走进村庄,一步一步都是泥土的滋味。这群诗人,他们大都有离开乡村去都市短暂打工的经历,当土地备受冷落,当很多人抛下土地去城里挣钱的时候,他们又选择回到了村庄回到土地,在田埂上仰望苍穹,继续着对诗意乡村的坚守。

很自然地联想到贯穿于整个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乡土题材作品。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以鲁迅为精神领袖的乡土作家群到三十年代以茅盾为代表的左翼作家群,再到肇始于四十年代、延续到建国后的山药蛋派,他们无不与农民结下了不解之缘,或从文化视角来表现其麻木和愚昧,或从政治视角表现其觉醒与抗争以及夺取政权之后的翻身与进步,从不同侧面记录了现代中国乡土社会的点滴变迁。进入新时期后,以群体姿态出现的乡土作家群固然鲜见,但众多的作家还是以大量的作品共同延续了现代文学关注乡土的传统,这点在小说体裁的作品中尤其多见。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速,尤其是近年来工业文明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昂首阔步地向前迈进,随着推土机巨大的轰鸣声,围剿我们的乡土,数千年的农业文化、农业作业和生存方式与之交锋于此,同时强大的商品经济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蚀淳朴的民风,浑浊清远明朗的天空。作为村庄的守护者,也纷纷叛离乡土,投入高楼大厦的怀抱,日夜混迹于冰冷的水泥、湿硬的黑暗以及光闪闪的钞票之间,远离青草、阳光、小溪。这时,我们身上的乡土气息也慢慢蜕变;这时,诗人们对可亲可敬的乡土愈来愈陌生,诗人的话语也渐渐复归为纯粹的都市话语。

1987年以湖南诗人江堤、彭国梁、陈惠芳等为代表发起新乡土诗派运动,对土地和村庄发起追问,缅怀乡村的记忆,寻找精神家园。与此同时,有的诗人趋虚而入,他们从未抓起过一把泥土或稻谷品味和端详过,却假模假式地、虚拟和臆造乡土情感,赶场子似的写一大堆关于麦子和村庄的诗篇成批地在诗歌的殿堂兜售,他们根本没有身临其境体验过土地,却厚颜无耻地夸张对乡村和农业的迷恋。这种表现性和目的性都很虚伪的“矫情”,既与“每个诗人都应听从自己发自内心的声音,不要说假话”(塞弗特语)的诗美原则背道而驰,也是乡土诗价值取向的迷失。

在这种意义上,我为定远这群生于乡土长于乡土为土地歌唱的农民诗人的孜孜努力感到由衷的欣慰。他们的诗歌没有花哨的词汇,没有雕琢的匠气,不矫情,不做作,完全顺着心灵的真实情貌直观录写,自由自在地将自我对村庄的理解与思考、对土地和农民的忧患和挚爱袒露出来,有些诗,即便写得稍显简单,即便在用词和组句上略显笨拙,但无不是诗人最本真的心灵样态的毕现。“房子年久失修 无人居住/破败的月光扑打着瓦檐/和一些脆弱的陈年旧事/也没有骨头在里面裸露着肢体/四周爬满不着边际的风/它们吹不灭自己的火焰/就学蜡烛怪叫”(贾志礼《春梦》)“是陈年的脂粉 柔的白/在铁亮的臼窝里/舂了又舂/经细密的箩眼筛了还筛/沥了暖熬了寒 阳光的光泽” (郭婷《包元宵》)“心是我自己的自留地/在我像苗圃上培育成形的一株花木/被移植到故乡以外的土地上生长/我才知道在我自己的自留地上开挖洞穴/把故乡认认真真地栽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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