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服装鞋帽 > 饰品 > 那年深 圳(原创)

那年深 圳(原创)

luyued 发布于 2011-04-02 05:27   浏览 N 次  

  我头一次去深圳,是因为一个甜蜜的理由:旅行结婚,那年是1987年春节。

  最早听说“深圳”一词是在78年,那时有部解放再映的黑白电影叫《秘密图纸》,主演是王心刚和田华,讲的是50年代反特的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最后那个漏网的特务就是逃到边陲渔村深圳去了,再从深圳坐小船划到香港去了。深圳是南中国的边界,再往南去就是香港了,这就是我当时的印象,有些模糊。

  此前,我往南走的最远的是武汉。南方,对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人来说是遥远的。那个年代,流行旅行结婚,我和妻子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种方式,觉得简单、省事儿、有意义,也是一种时尚。

  从郑州上火车,坐了整整两天两夜才抵达了广州。同行的还有我的岳母大人,她是一名大学老师,此行她相当于“纪检监察”,又是全陪。三个人同行,开始了一次浪漫的列车婚礼,虽有别扭,但也不失为一次新奇之旅,哈哈。

  抵达广州时已是下午四点半了。一出站,我就被震住了,车站广场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在茫茫人海中,我们见到了来接站的妻兄L和他的小舅子阿宣。L毕业于华南工学院(后改为华南理工大学)造船系,后留校工作。阿宣刚考到华工建筑系,与正在读研的姐姐同在一所大学。晚上我们就被安排在位于天河五山的华工招待所。

  翌日,我们在他俩的陪伴下在广州玩了一天,去了南浦植物园、越秀山公园等。那时的广州乱糟糟的,街上到处是摩托车在飞奔,象被追杀似的。不过广州着实是一座特大型的城市,是祖国的南大门。

  市区街道两旁栽种着一种高大的有花无叶的树,树干很粗,花朵是红色的,远远望去象一簇簇高举的小火炬,霎时好看。后来才知道,那树叫木棉树,那花叫木棉花儿,我想起早两年常用这种花来形容老山、者阴山前线的英雄,借此来讴歌革命的英雄主义。那花儿即使不赋予政治色彩,也的确很美!

  快傍晚时,我们又赶到广州火车站,乘火车前往深圳经济特区。

  列车在广深线铁路上飞驰。车窗外一派岭南风光,铁道两旁全是香蕉林、荔枝林和鱼塘,还有高大的棕榈树,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过去我只在电影里见过,如电影《海霞》、《南海长城》、《女跳水队员》、《羊城暗哨》等,如今身临其境,才感到南方的青山绿水中透着的秀美、水灵。

  一个半小时后,列车缓缓驶进深圳火车站。在L的带领下,我们在火车站乘坐7路公共汽车前往他家所在地――黄木岗。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已近中午了,看来早、午餐要和在一起吃了。下午逛街。那年的深圳,颇具岭南特色,路边载满了高大的棕榈树和五颜六色的花卉,在冬季里依然绽放着,显得生机勃勃。这在北方是难以想象的,也许只能在园艺场的温室里才可看见。而深圳却遍地是花,竞相开放,摇曳生辉,像温室更象个大花园。

  坐在公共汽车上,从黄木岗去东门老街。沿途到处都是开挖的建筑工地,马达轰鸣,彩旗飘扬,有起高楼的,有修马路的,有建厂房的,有盖商厦的,有建银行的。工地上热火朝天的,与路面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时的深圳整个就像一座大工地,一座充满希望的宏伟蓝图正在全面铺开,大干快上。这与当时几十年都不变的内地城市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街上的行人极少,乘车的人更少。偌大一辆公交大巴上没有几个乘客,稀稀拉拉,冷冷清清的,有时到站时也没人上下车,自动车门开了关,关了又开,显得慵懒而孤单。亲戚介绍说,深圳的人大多来自内地,眼下快过年了,都回家团圆去了,因此显得格外冷清。是啊,我们5、6个人几乎是在包车游览呢。

  深圳地处广东最南端,频临香港,属亚热带地区。改革开放前,这里隶属宝安县管辖,是一个不足三万人的小渔村。因为离香港近,这里的原居民大多都有亲戚在香港,但大多是冒着生命危险爬铁丝网或游深圳河过去的,村子里青壮年很少,都偷渡逃港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当地人大都是客家人,祖上是早年从中原一带南迁来的。他们朴实能干,尤其是客家妇女。在当时街上看到的挑着担子,戴着斗笠,穿着蓝底白花的粗布衣裳,脸色黄黄的,皮肤粗糙,到处吆喝叫卖的那些就是客家大嫂。他们讲话很难懂,对北方人来说,简直就是听天书。据了解,广东的语言极其复杂,主要有广府话,以广州为主;客家话,以梅州一带为主;潮汕话,以汕头潮州为主。而深圳地区是讲客家话为主的方言区,但这里的客家话属惠州一带的客家话,与梅州客家话还不一样。

  东门老街是当时深圳最繁华的地方,相当于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但显然当年的东门与京沪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以前深圳隶属宝安县,当时的县城就在老街,这一带叫“蔡屋围”。老街东西南北就几条街,破破烂烂的,全是平房,难见楼房。

  街上,时常可看到挑担卖水果的客家大嫂,挑担里有杨桃、龙眼、香蕉和菠萝等,刚从树上摘下的,很新鲜。商店橱柜里摆卖的商品少得可怜,还没在内地百货大楼里的多。但偶尔也能看到从香港贩过来的T恤衫、皮鞋、西裤、手表、金饰品、香皂、啤酒和外烟。这些都挺令人新奇的,因为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大多是从沙头角中英街那边走私过来的。

  来深的第三天,我们有幸去了趟中英街。记得是妻兄找了台车陪同我们去的。那时去中英街要事先办好“特别通行证”才行,那证在当时是要逐级审批的,很麻烦。后来是分指标到各单位的,每个单位不一样,我所在的那家公司,每月只有五个指标,车水杯薪,根本就不够用。但每天要接待的客人非常多,往往月初第一天就把指标用完了,再有客人去就只能托人找关系办证了。

  那时的中英街生意非常好。两边的店铺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尤其是金铺的买卖格外好。主要因为那里的金价比内地要便宜的多,再加上那几年很时兴带金首饰。除外,还有许多香港货物美价廉,同样的商品,中英街两边价钱差别很大,因此专门有人在中英街里抢购商品带到中英街外边来倒卖,从中赚取差价牟利。如饼干、啤酒、香皂、尼龙袜、围巾、小家电等。

  在这条“一街两制”的特殊地段,我看到许多有趣的现象。街两旁的英方一边的店铺生意特别好,而中方的店铺却显的冷清;中英街并不长,南北150米,宽5米左右;街道双方各自警戒,中方是武警士兵站岗,精神抖擞,手持话筒扯着嗓子在喊,语气很严厉,告诫游人切勿走过边界线到英方那边去。英方站岗的是香港警察,制服是橄榄绿色的,戴大檐帽,穿皮鞋白袜,腰插短枪,这身行头我在香港电影《巴士奇遇结良缘》里见过;那时香港人多不会讲普通话,为做生意也硬着头皮学讲国语,听来笑掉大牙。

  逛了半天的中英街,我最后的战果是买了一条70元港币的牛仔裤,那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条牛仔裤,因为质量好,我后来穿了近20年。

  那时,在深圳过春节是可以放鞭炮的,因此还挺热闹的。后来从93年起深圳就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再加上人少,整个城市也就没有太多的节日气氛了。近年来,政府利用各种渠道进行宣传,极力挽留外来建设者留深过年。

  那年深圳之旅,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我在想,国内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城市,她地处南方,风光旖旎,气候宜人,是我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她比北京气候好,比郑州干净,比成都阳光,比武汉舒适,比西安现代,是一座清洁、优美、绿色的都市。那大兴土木的热潮,使我聆听到了她成长的脚步,体会到“深圳速度”的魅力,看到她未来的希望。

  有希望的地方,总是吸引人的地方,是梦想开始的地方。(方丈)

  

图文资讯
广告赞助商